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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若宿命不可負

「陛下~」

大學士關懿垂首踏入水牢,看到趙輕眉與鐘離瑤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于是戰戰兢兢的打斷二人之間緊張的氣氛。

「愛卿來的正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愛卿,朕先回宮等你的好消息。」

「諾!」

鐘離瑤說完,瞪著趙輕眉,旋即拂袖而去,此時水牢中再次恢復靜謐,關懿從袖中取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又命人取來筆墨紙硯。

「來人,將犯人撈上來。」

「諾。」

衣衫襤褸的趙輕眉渾身都是細密的傷口,此時狼狽不堪被獄卒提拎著撈出水池,像扔麻袋似的丟在關懿腳邊。

「看看桌上的文書,若是沒有什麼異議的話,就對著這張文書照抄,若有任何要求,可盡管提出來,我可酌情應允。

「和離文書?」

趙輕眉幾乎立即就猜到桌案上的文書是她與司空闕的和離文書,她動作並未遲疑,旋即款款落座,抓起毛筆就開始筆走龍蛇的書寫起來。

「沒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得強迫他嫁人,定要他自己應允,確定對方就是他要的良人,你才能按照他的意願將他許配他人。」

「他這一世注定只能嫁給一個人。」

關懿無奈的輕嘆一口氣,旋即背對著趙輕眉的方向,悵然若失,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寧願兒子嫁給尋常百姓家,也不想他委身帝王家。

「鐘離瑤?」

見關懿的背影僵了僵,趙輕眉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有些憤恨的將毛筆摔落于地,旋即將已然書寫一半的和離文書撕得粉碎。

「陛下將以中宮皇夫之位求娶闕兒。」

「那又如何,司空闕要的是唯一,鐘離瑤注定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這是逼著他往火坑里跳!」

趙輕眉踉蹌著沖到關懿面前,揪著她的衣領大聲質問著。

「我也是別無選擇,若是與陛下唱反調,關氏一族與趙氏一族,還有闕兒,最後都得死,與其魚死網破,不如偏安苟活,至少我的兒子還活著!」

「趙輕眉,我知道你待我兒情深義重,那麼請你放過我的闕兒吧,如今你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護著闕兒一世無憂?」

趙輕眉沉默,良久之後,她松開揪著關懿的手,她跌跌撞撞的幾乎是跪在地上,將那支毛筆重新握在手中,她面色平靜的再次回到桌案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謄抄完那份和離文書的,只覺得每一個字都在筆下跪著爬行,顫顫巍巍的在落款處簽下她的名字,她將墨跡未干的和離文書甩到關懿的手中。

她臉上露出繾綣的笑容,堅定無比的說道︰「我與他之間,不是一張和離文書就能輕易拆散的,關大學士。」

此時趙輕眉的情緒自相矛盾,她既想著司空闕不要決絕斬斷舊情,又害怕他執著的不肯離開已是危如累卵的她。

「那不是你所要關心的事情,你只要想著怎麼好好活著即可。」

關懿小心翼翼將那得之不易的和離休書吹干墨跡,旋即鄭重的塞進袖中,頭也不回的離開水牢

而水牢大門口,司空闕手中提著食盒,正撐著趙輕眉的大黑傘站在雨簾中,因著趙輕眉是朝堂重犯,故而獄卒一听說他是趙輕眉的家屬,想要進水牢探望之時,嚇得將收下的賄賂立即塞還給趙喜。

此時的司空闕萬分絕望,昨夜本想命金吾衛喬裝夜襲水牢,將趙輕眉救出,卻驚覺他已調動不了母親給他的金吾衛,連關斬,今日一早也被母親派人調離。

如今孤掌難鳴的司空闕只能無助的站在牢門口,束手無策。

「闕兒。」

不知何時,他的母親關懿擒著油紙傘站在她的身側,眼中滿是心疼。

「娘,連你也不要兒子了,對嗎?」

金吾衛月兌離自己的掌控,定與他的母親有關,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做?目的不言而喻。

「闕兒,你想保住趙輕眉的命,對嗎?」

「那是自然,若是能讓她安然無恙走出水牢,我什麼都願意做。」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份文書上簽署你的名字吧。」

關懿輕一抬手,旋即一僕從端著筆墨走到司空闕的面前,關懿牽著司空闕的手,將他帶到沒有風雨的廊下。

「什麼文書?」

司空闕心底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旋即接過母親遞過來的信封,待展開書信看到熟悉的字跡之後,他鼻子一酸,黯然垂淚。

「我死都不會簽字的!」

他將那份趙輕眉親筆書寫的和離文書撕個粉碎,拋灑在雨幕中,旋即扭頭就要離開。

「闕兒,你若是不離開她,她很快就得死!」

關懿拽著兒子的衣袖,不肯放他離開,她的語氣頓了頓。

「陛下以中宮皇夫之尊位迎你入宮,若是你肯應允,那麼趙輕眉將在陛下宣布大婚詔書之時,因大赦天下而幸免于難。」

「你不是想要進水牢看她嗎?我現在就能讓你進去,母親就在這回廊處等你出來,若到時候你還不改初衷,那麼母親也無話可說!」

關懿說著,朝著不遠處的獄卒輕輕頷首,旋即那獄卒引領著司空闕與趙喜主僕二人朝著水牢的方向走去

方才又經歷一番嚴刑拷打之後,此時趙輕眉已是鼻青臉腫,身上的傷口也因著長期泡在污水中而變得紅腫潰爛,此時她正就著污水清洗自己滿頭滿臉的血污。

「趙輕眉,吃飯了!」

一獄卒提著仿佛泔水般的木桶,將一勺黑乎乎的粘稠物體倒入趙輕眉的破碗中,旋即狀似無意的一勺將那破木碗帶入污水池中。

那破木碗一個傾身,跌入水池,碗中頓時多出許多黑色的污水與尚在蠕動的絮狀物。

趙輕眉冷哼一聲,將那漂浮在污水之上的木碗拽到面前,聞著令人作嘔的酸腐之氣,她只能選擇屏住呼吸拼命將維持生命的食物灌入咽喉。

「咳咳咳咳」

這味道實在難以形容,她忍不住干嘔開來,旋即立即舀起一口污水,咕嘟咕嘟的往口里灌,水牢中並不供應清水,吃喝拉撒全在這一丈不到的污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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