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母皇只剩下你一個皇女,也就這一兩年的光景,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逆女!難道你想弒君!那可是你的母皇!」
「不得再提!混賬!」
知道女兒竟是包藏弒母的禍心,忍無可忍的北冥辰終是抑制不住滔天的怒火,一巴掌扇向鐘離瑤的臉頰。
鐘離雖與他夫妻關系寡淡,這些年來更是生疏得令他心悸,但他從未想過親手了結她的性命,更何況是旁人!
「打消這個念頭,否則別怪我對你狠心!這女皇未必就一定是你來做!你的女兒來當女皇也一樣!」
「屆時本宮將你架空成為親王,你的女兒登基為帝,而你只是個小小的親王殿下,定會名垂千古!成為流傳千古的笑談。」
「兒臣也是一時情急,父君息怒。」
鐘離瑤听出父親語氣中的決絕與惱意,于是匆忙堆起笑臉賠不是。
好說歹說,又是賭咒又是發誓,這才見北冥辰的臉色緩和幾許。
鐘離瑤伺候父親睡下之後,這才躡手躡腳轉身離開中宮,但轉身那一刻卻面色陰沉,就算父君不施以援手,她也有很多種捷徑能夠提早登上夢寐以求的皇位。
她說母皇是個無心之人,但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女帝鐘離不是沒有心,而是將心放在一個永遠都得不到的男人身上。
若是這個男人死,那麼母皇的心也將枯萎凋零,心死則神魂俱滅,而整死趙輕眉的父親,比弒君奪位更不費吹灰之力……
中秋家宴,趙輕眉與兩位夫君以及自己的父親,一家四口齊聚後花園中賞月。
因著朝堂之上被鐘離瑤獨攬大權,故而趙輕眉索性以身子不適長期請病假,省的看到鐘離瑤那副小人得志的猖狂嘴臉生悶氣。
此時趙輕眉正邊吃月餅邊賞明月,鐘離胤撫琴,而司空闕正姿態翩躚的舞劍。
本其樂融融的氛圍卻被鐘離胤煞風景的破壞。
「相爺,今日是十五,我已命人將你的一應用品準備齊全。」
「那個,本相今夜有公務…」
趙輕眉匆忙轉頭看向身側的司空闕,不是一道送命題,她不能妥協。
「咳咳咳!」
趙輕眉話才開口就被自己的父親打斷,看著父親怒目而視,劇烈的咳嗽著,她頓時陷入兩難之間。
「大人,待會我將你慣用的玉枕送到東苑。」
實在不想看到她蹙眉痛苦的模樣,司空闕的心頭一顫,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大人,太醫前幾日來診平安脈,千叮嚀萬囑咐,你最近情緒波動太大,胎息有些不穩,千萬不能…」
司空闕臉頰微紅,剩下話哪怕不宣之于口眾人也已心領神會。
鐘離胤也是臉上一熱,有些羞赧的垂下頭。而趙輕眉亦是尷尬的拿起手邊的參茶,假裝啜飲。
趙父洞若觀火,看著夫妻三人勾心斗角,無奈搖搖頭,旋即以身子乏力為由,讓小廝攙扶著先行回房歇息。
「司空側夫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相爺的,那本殿下先回東苑準備。」
只不過是一夜未同榻而已,這二人看著彼此的眼神期期艾艾,仿佛生離死別般,夾在中間實在難受,于是他匆忙離開。
「那我也先行回房!」
司空闕起身,將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風解下,細心替趙輕眉披上,就要轉身離開之際,忽而一陣馨香綿軟鑽入懷中。
「我不去!」
「我不想去!你就不怕我橫死于東苑,你成為鰥夫!」
她撒嬌的在司空闕懷中用腦袋亂拱亦氣。他將微涼的唇印在她光潔的額頭。
「不準胡說八道!」
司空闕對鐘離胤了如指掌,他如今怕是已對輕眉情根深種,根本不會傷她分毫。
「你先過去,今夜我就當一回霸寵的妒夫。不知大人可願給我這份不辨是非的獨寵?」
司空闕戲虐的看向趙輕眉,雖然心底早已有答案。
「那是自然!我只想要你一人。」
趙輕眉含著他的薄唇,就要開始攻城略地,大庭廣眾之下,還有丫鬟小廝穿梭其間,司空闕只能戀戀不舍的推開這溫香軟玉。
東苑。
趙輕眉磨磨蹭蹭的到達東苑之時,已是午夜時分,鐘離胤還未入睡,此時正端著一卷佛經看的入神。
「回來了。」
雖心中雀躍不已,但他仍是克制自己,盡量令語態表現的平和。
「嗯……」
他放下手中的佛經,徑直走到趙輕眉身側,伸出手來就要替她寬衣解帶。
「我自己來!」
她如避毒蛇猛獸般連連退後數步,旋即轉過身背對著鐘離胤,開始慢吞吞的月兌外袍。
而她身後的鐘離胤雙手還尷尬的僵在半空中,正一臉傷情的看著面前避之唯恐不及的妻子。
穿著中衣的趙輕眉尷尬的站在床榻邊,剛想撩開錦被躺下,忽而想起些什麼,于是匆忙縮回手。
「我記得你的床榻連你父君與太女殿下都不能踫,我還是不要當這例外比較好,要不然今夜我睡軟榻上!」
她自顧自話,竟是真的抱起一床錦被朝著不遠處的軟榻走去,卻被鐘離胤打橫抱起,徑直放在他的床榻上。
「你放心,若是你不答應,我不會勉強你與我有夫妻之事,我願意等,等你主動接納我那日。」
趙輕眉被他炙熱的眼神看的陣陣膽寒,于是將錦被蒙住腦袋,側身睡在最里側,听到身後鐘離胤悉悉索索月兌衣的聲音,她頓時如臨大敵。
司空闕怎麼還不來!她焦急等待著,輾轉反側。
而此時的司空闕正跪在供奉趙氏列祖列宗的祠堂中,旁邊坐著趙父。
方才他正前往東苑的路上,卻見趙父端坐于前往東苑的路口,看那架勢,已是在此等候他多時。
「孩子,忍一時風平浪靜,若是能忍,你的福氣還在後頭,我女兒對你的寵愛程度令我都忍不住咋舌,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他是皇子,輕眉與他夫妻緣淺,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他們二人之間如今只剩下利益捆綁。」
趙父索性將這之中的利害關系對司空闕挑明,省的他連累自己的妻子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