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了,那些白馬義從听到調令竟是當場反目,如今宮內已然大亂!屬下已將消息傳給攝政王府,並以太後的名義,令鐵浮屠」
江炯鈺踏入錦瑟殿內,但話還未說完,就看見了眼前三人纏斗的局面。
待看清楚場內動手的幾人之後,她頓時目呲欲裂。
「亞父!快住手!」
擔心應安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于是江炯鈺沖到三人當中,就要擋住雙方的攻勢。
「今日誰攔我誰死!小鈺,出去!」
應安只是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一道強勁的掌風瞬間把江炯鈺甩出了錦瑟殿。
「太後,你欠我一個解釋!為何要派人將世子殿下帶走!」
邰城柳與風斬以及徐忍冬三人不請自來,方才攝政王府邸忽然闖進來幾十名白馬義從,不由分說將司空念卿與女皇陛下架著前往皇宮。
作為家臣的邰城柳三人自然是殺氣騰騰的趕來質問李輕眉此舉為何意。卻不想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糟糕!我派去接他們的不是白馬義從,是鐵浮屠!那些白馬義從叛變了!」
邰城柳等人聞言俱是面色慌張,沒想到素來以秦氏皇族馬首是瞻的白馬義從也會叛變倒戈!
「小鈺,速速調集禁衛軍與鐵浮屠封鎖城門,全城戒嚴,務必尋到攝政王世子與女皇!」
沒想到應安這陰險狡詐的老狐狸連孩子都不放過,李輕眉的語氣中帶著焦急,而看向應安的眼神漸漸冰冷。
就在江炯鈺與風斬等人準備前去調集手頭上能用的勢力之時,錦瑟殿門忽然被人用力撞開。
「母後,父皇!」
小女皇無助而怯懦的聲音傳入殿內,此時司空念卿與女皇秦慕輕俱是分別由一名白馬義從押解,脖頸之上更是架著明晃晃的匕首。
「秦胤,李輕眉,快快受死,否則這兩個小畜生就要因你們而死!」
此時應安索性不再戀戰,他縱身躍出錦瑟殿,將司空念卿與秦慕輕分別抓在手中,掐著他們的脖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兩個孩子的頸骨頃刻間就會被生生掐斷!
「住手!」
秦胤率先停止攻勢,同時喝退前來增援的禁衛軍,而千葉真一只冷笑著死死盯住得意猖狂的應安。
「我千葉一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對我族痛下殺手!」
「無冤無仇?你殺了我的主子!我們之間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才對!」
應安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眼眶微紅,咬牙切齒地說道。
千葉真一略微思索片刻,旋即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應安。
「你說的是秦素問?她本就是將死之人,我大發善心同意她以殘軀換取龍膽草已是格外開恩,她都沒有異議,你這做奴才的又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而且龍膽草本就是要秦氏皇族的鮮血供養!你這怨念毫無道理!可惡!還我族人命來!」
千葉真一意識到自己的族人竟是因為如此荒謬的理由而受到無辜牽連,登時怒不可遏。
「江湖上素來有傳聞,人都說高手皆出自民間,可是當今世上,若論武功,這世間絕頂的高手其實藏身于盛京皇宮中!」
「我錯的離譜,我一直以為這高手指的是傻小子,原來說的是你這老雜毛!」
千葉真一自知就算秦小子加上她,合二人之力也不可能是應安的對手,難怪他能入皇陵如入無人之境。
也難怪自己的族人雖實力不俗,卻殞命于這老匹夫的手中!
「應安!放過那兩個孩子!稚子無辜,你若是真想要人質,哀家願為你的人質!」
「你知道我對秦胤的重要性!抓住我威脅秦胤,比以這兩個孩子威脅秦胤來的有效!」
「輕眉!不可!」
「你手中那個女孩是女皇的孫女,也是當今女皇陛下,你看,她的眉眼之間是不是與你的主子有幾分神似?」
「若是女皇陛下泉下有知,看到你殘害她的子孫,不知作何感想!」
「住口!賤婢!你不配提女皇陛下!」
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勸慰之言竟是觸及到應安的痛楚,此時他微紅的眼眶已然濕潤,更有可疑的星光涌動其間。
「我與陛下同年,十二歲跟著她,如今已然三十五載,她這一世為國為民,唯獨沒有考慮過自己!」
「臨了還死在自己的兒子手上!老天真是無眼吶!!」
「秦胤,你的父親真的是自戕!你為何就是不信陛下說的話!」
「陛下也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坑殺扶風遺民,你的祖父應承阡要造反!當年我們已經拿到了鐵證!坑殺七十萬遺民也是為了帝國的安定!」
「但仍是有遺民余孽賊心不死,你的父親作為扶風太子,儼然已是這些余孽的精神支柱,雖然你父親不想助紂為虐,但身份使然,若是要徹底結束這無休無止的明爭暗斗,唯有你父親這個扶風太子身死!」
「他為斷了那些遺民余孽的痴心妄想,為了鞏固你母親的江山,甘願從高唐台上縱身跳下,若是一定要追究誰是罪魁禍首,那麼死于七王之亂那七位秦氏親王更應該對你父親之死負責!」
「若不是你這七位堂叔伯蠢蠢欲動,以你的父親為扶風余孽這一把柄相要挾,逼著你的母親在江山與你父親之間做出抉擇,也不會造成那日的慘劇!」
「你父親甚至來不及告訴你真相,否則你也不會如此怨恨你的母親!他死的好糊涂!死的不值!」
「住口!不準置喙我父親的事情!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呵呵,那麼你的母親呢?她就活該如此毫無尊嚴的任人踐踏?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從大燕將瀕死之際的你帶回盛京!」
「你也曾經去過千葉湖畔,就沒有想過去桃山禁地看看你母親的遺體?她被裝在大甕之中,就像一個花盆,身上都是盤根錯節的根須,未成熟的龍膽草含著劇毒,竟是將她活生生變成了一具干尸!」
「她連死都無法入土為安!這又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