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世事變遷,人情薄涼最易變,曾經的誓言也不過是當日作數罷了……」
她有些患得患失的惆悵,都說帝王無情,面對那些開不盡的奼紫嫣紅,誰又能保證這一世只會愛上一個人?
秦胤沉默,愛了她那麼久,差點就真的以為她真的完全屬于自己了,若是不愛,也只有她不愛他。
至于他,自從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那一刻,他早已經殺死了心中那個孤傲清高的謙謙君子秦胤,他只想抱緊她,縱隔著人海千千,萬頃碧波。
她說他是她的劫數,而她卻不知,真正應劫的是誰,誰才是誰的執念。所有的悲歡,只是他一個人的灰燼罷了。
「人生有愛就有痛,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忘了我就沒有痛,這世間少了我,也沒有什麼不同!」
這世上所有的情蠱大抵都是如此,不愛了也就不痛了,她想從秦胤的臉上看到一絲端倪。
「輕眉!」
他有些氣窒,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證明自己對她的愛。
「我忘了我自己,也不會忘了你!」
他正要繼續與李輕眉互訴衷腸,表露心跡,忽然面色微微變幻了幾分,旋即警覺的目光射向西北角那片密林深處。
「輕眉,速來我懷中!」
秦胤的面色冷峻,悄無聲息的抽出腰間的玉骨扇,見他嚴肅凝重的模樣,她立即豎起耳朵探听馬車外的動靜。
方才聊的太忘我,到現在才發現他們乘坐的馬車早已經停止前行,而江炯鈺等人警覺戒備的低沉嗓音傳入耳內。
「此處有埋伏,主子放心,我們先去將那些跳梁小丑解決掉,掃清前路!」
江炯鈺說著,就開始井然有序的發出數道手勢,于是除了戍守在馬車周圍的白馬義從未動,其余幾十名白馬義從得到指令之後,悉數傾巢出動。
「砰!」
伴隨著一聲沖天的轟鳴,仿佛燃燒的流矢劃破蒼穹,帶著咧咧的陰風呼嘯而來。
「主子小心!」
那流矢尖嘯著以肉眼都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朝著馬車的方向飛去,江炯鈺第一時間欺身上前,以手中的寒鐵佩劍企圖攔下那流矢,卻只听叮的一聲脆響,削鐵如泥的寒鐵劍竟是被那流矢攔腰斬斷。
強自壓下心內的驚濤駭浪,她轉身擋在馬車前。
「主子,這暗器甚是厲害!若是待在空間狹小的馬車內,等同于靜止的活靶子,主子,你們快下車!」
此時秦胤懷中攬著李輕眉與被這淒厲的轟鳴聲嚇醒了的女兒,從容鎮定的跨出馬車,一臉的肅殺。
「砰!砰!」
連續兩聲巨響傳來,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秦胤駭然,這究竟是什麼暗器,殺傷力如此可怖。
以他的境界,也只能保自己全身而退,而毫無招架還擊之力。
「輕眉小心!」
感覺到那暗器熟悉的殺氣朝著身側的李輕眉母女襲來,他心急如焚。
眼看那流矢帶著滲人的紅光就要靠近李輕眉的面門,千鈞一發之際,他運轉內力,甩開手中的武器,空手接白刃,就要徒手將那奇怪的流矢攔下。
「噗呲!」
縱有渾厚的內力護體,那流矢仍是擊穿了他的手掌,此時他的掌心炸開了一朵猩紅的大麗花,他只隱忍的悶哼一聲,仍是面色如常,欺身擋在李輕眉母女的身前。
「砰砰砰。」
又是三聲巨響,他緊繃著神經,防御著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流矢。他本想緊緊攬著李輕眉母女二人,奈何此時他掌中有傷,還需執劍護她安好,只得松了她的手。
從方才的幾次攻擊推斷,對方的目標顯然是他,于是他拉開了與李輕眉母女的距離,同時朝著江炯鈺發號指令,命她貼身護衛李輕眉母女的安全。
而他自己,則開始故意的來回踱步,化身移動的活靶子,吸引潛藏在暗處的刺客,他甚至刻意的避開李輕眉關切的眼神,以期對方不會發現李輕眉就是他的命門所在。
「夫君小心!」
伴隨著數聲雷鳴般的巨響,秦胤只覺得自己被人拼盡全力推向了一側,忽而听到身後江炯鈺失控的驚呼。
「娘娘!」
不好!是輕眉!此時他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周遭戰火紛飛的喧囂在一瞬間齊齊啞然,但見李輕眉的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浸透,而她的右肩胛骨上,赫然出現一個仍冒著潺潺血泊的幽深傷口。
「輕眉!!!」
「江炯鈺,護送太女先走!若是太女有個三長兩短,殺無赦!」
「夫夫君快!快走!移動!記得毫無規律的迅速移動快走啊」
此時已是奄奄一息的李輕眉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方才那致命的一擊,令她腦海中閃過一幕快的抓不住的神思。
直覺告訴她,她曾經見過這詭異的暗器,于是她將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月兌口而出,希望能讓秦胤逃出生天。
「要走一起走!江炯鈺,直接回盛京匯合!按照輕眉說的逃遁方法去做!」
「諾!」
江炯鈺抱著太女,與幾名白馬義從立即撤離。而秦胤徑直飛身撲向李輕眉的方向。
「輕眉,我們走!」
「夫君,你走啊!他們的目標是你!若是你帶著我,我反而更危險!」
她不想拖累秦胤,此時身受重傷的她早已經舉步維艱,又如何能忍心成為他的累贅。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只是失血過多有些月兌力罷了」
但秦胤卻對她這些推月兌的說辭置若罔聞,旋即迅速點了她幾處穴道止血,又取下自己的腰帶,將她牢牢的束縛在自己的背上。
「別說傻話,你死了我也不能獨活,與我有沒有中情蠱無關!」
他說著,就背著李輕眉朝著密林深處逃遁,而不遠處一株枝繁葉茂的美人松下,司空闕手中的長劍正抵著呼延無距的脖頸。
此時呼延無距手中正端著一柄黑色的古怪長棍,仍冒著刺鼻的硝煙。
「呵呵呵,司空闕,舍不得了嗎?這麼好的機會被你給攪黃了,我真的懷疑選擇與你聯盟,是不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