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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栽贓到底

「皇上息怒!」眾人叩拜。

老皇帝溫吞吞地笑了,沖文公公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立即將紀氏等人傳召上來。

這三人衣著整齊,顯然沒有被問過刑,只是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眉心間更是有深深的擔憂與焦慮。

「紀氏。」

被老皇帝點名,紀氏打了個哆嗦。

「是,皇上。」紀氏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音。

「草民之前是參與了私鹽的生意,可、可草民不過是個接頭的,根本就沒經手這些東西,只是在東家需要的時候,幫著與買家接頭。後來,與東家因為利益鬧翻了,草民不再參與這個生意了。」紀氏斟酌著自己的用詞,說得不倫不類,沒有邏輯。

老皇帝卻微微點頭,「你說的東家是誰?」

「是、是老護國公。」

朝堂上眾人嘩然。

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你可有證據?」老皇帝追問。

「回皇上,草民有的,」紀氏不敢怠慢,忙掏出袖子里的賬本,雙手遞上,「這是草民這些年來偷偷謄寫的賬目,請皇上過目。」

文公公把賬本接了過去,雙手遞給老皇帝。

老皇帝隨手翻了幾頁,問話道︰「你的證據就是這個?」

一本賬本而已,只能說明錢財上的問題,不能說明這事與老國公有關。

不等紀氏答話,老皇帝嘲諷地說道︰「你與白芷水的關系,在場的各位都知道,朕就奇怪了,你與白芷水明明水火不相容,老國公為何要你來做這些事?這種關系到身家性命的事,都是心月復來做,你,算什麼?」

最後一句話完全就不留情面了。

紀氏變了臉色,不知是因為被戳穿了謊言,還是因為害怕。

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將心里的不安給咽了下去,她才繼續說道︰「回皇上,草民說的句句是實話,至于老國公的人為何會找上草民……」

紀氏自嘲地笑了,「外人都知道草民與白夫人不和,這事由草民去做,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到白夫人身上,就是日後東窗事發,也不會懷疑到護國公府。草民之所以同意與老國公的人合作,是因為草民缺銀子。白夫人放手相府的中饋,每個月給的數目有限,老爺身在高位,每個月的應酬就是不菲的開銷,還有各處的打點,草民不得不放下心里那點膈應與芥蒂,與老國公的人合作。再加上,草民幫著老爺挪用白夫人的中饋,白夫人心善,沒有追究,只要草民還上虧空的銀子,草民這才鋌而走險。再者,草民也有私心……」

先前還戰戰兢兢的紀氏,越說越鎮定,邏輯也清楚了。

眾人順著她的思路一想,似乎也是那麼回事。

這事真要東窗事發了,誰也不會想到與護國公一家有關,畢竟出面的是紀氏。

紀氏硬著頭皮,在老皇帝說話前,一股腦地繼續說道︰「來找草民的,是護國公府里的一位管事,幫著護國公做私鹽買賣。他找上草民的時候,草民一來貪銀子,二來,草民私心想,幫著老國公做這個買賣,也算是抓著了老國公的把柄,日後只要好好利用,也會是草民的一張底牌。」

這才像是紀氏。

眾人心里了然。

這才像是紀氏會做的事,既得了銀子,又有了把柄,把護國公一家拿捏在手里,為自己謀取更多的福利。

「照你這麼說,那你之前為何不利用這點,換回琴東山的相位?」老皇帝嘲諷地問道。

用這個籌碼要挾護國公一家,保下琴東山的相位,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紀氏鎮定地說道︰「回皇上,草民是這麼想過,可當時不僅是老爺,就是草民的兒子也……這是大事,草民沒有萬全的把握。而且,皇上也知道,草民與白夫人一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個時候,白夫人和護國公雖然沒有落井下石,可草民也不敢輕易找上他們,萬一最後沒能要挾他們,還暴露了自己……草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何況,當時老爺與犬子也不是沒有再起來的機會,草民想把底牌用在更關鍵的時候。」

眾人心里點頭,多少明白紀氏的用心。

那個時候,琴東山與琴明軒雖然被革職,可兩人的人脈關系還在,父子倆還跟在太子身邊,琴明月還是太子妃,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那個時候,太子的地位穩固,一切都有希望。

所以,攻于心計的紀氏不可能把底牌浪費在這個地方,要用,也是用在琴東山和琴明軒重回朝堂後,為他們的仕途鋪路。

「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老皇帝幽幽地說道,「既然這樣,先把老國公請來吧。」

這是要對質了。

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章睿舜呆愣在原地,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測,更沒想到紀氏居然這麼大膽,敢把護國公一家拖下水。雖然可以轉移父皇的注意力,可老國公來了,這事鬧大了,要如何收場?

「太子認為這事的真相是怎樣的?」三皇子悄聲問道。

章睿舜神色一凜,「本殿下又不是國師大人,不會神機妙算。」

三皇子微微一笑,不再多話。

老國公讓兒子襲爵後,每日不是遛鳥就是斗狗,日子過得很滋潤,乍一下被傳召進宮,他是不高興的,好在有琴琬陪著,他才慢悠悠地晃進了宮門,祖孫倆站在朝堂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紀氏一家人,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

老國公脾氣暴躁,不等文公公把紀氏的口供轉述完,他就罵開了,「放你娘的屁!這個女人的話你們也信?」

眾人低頭不語。

這件事涉及到護國公府與相府的恩怨,他們都是外人,只適合听,不適合發表態度。更何況這件事還和私鹽有關,那是殺頭抄家的重罪,他們可不想胡亂猜測,八卦一下就好。

「老國公大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就是刀架在草民的脖子上,草民還是這麼說。」紀氏底氣很足。

常年在沙場上的老國公也不是吃素的,听紀氏這麼一說,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左右看了一眼,老國公從護衛腰間抽出了長劍。

琴琬額角抽了抽,忙去阻擋老國公。

朝堂上,一般人是不能佩劍的,老國公雖然曾經得了老皇帝的恩準,可以帶劍上朝,可今兒他們被傳召進宮的時候,誰會沒事在腰上掛把劍?

現在,老國公也是氣急了,紀氏這麼說了,那他就讓她如願以償。

朝堂上出現了一陣騷動,幾名太監幫著琴琬攔下了老國公。

「讓開,」老國公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巧舌如簧,栽贓陷害!」

老國公是直脾氣,最是受不得半點委屈,再加上武將出身,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亮劍的那種。現在在起頭上,哪還管是在哪里,直接就嚷開了。

老皇帝郁悶地揉了揉太陽穴,「老國公。」

條件反射地,老國公停下了動作。

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對皇權的尊敬。

不是畏懼,是尊敬。

即使他已經很久沒上過朝了,骨子里的東西不會變。

「好了,朕也沒說不給你機會對質,你急什麼?」老皇帝與老國公的關系看上去很好,連說話都不是君臣的那種,更像是朋友。

朝堂上的眾人心思各異。

老國公氣喘吁吁地放下劍,指著跪在地上的紀氏說道︰「說,你繼續說,我看你能不能說出一朵花出來。」

「草民不能,草民只是實話實說。」紀氏也是個爭強好勝的,嘴里絲毫不讓半分。

老國公冷哼,半眯著眼看著紀氏。

「回皇上,與草民接頭的人叫應易風,是護國公府外院的管事,平日里管著護國公府過節采辦的事。」

所以才有機會四處奔走。

老國公一愣。

他雖然不管後院的事,可也知道這個人,畢竟是府里的老人了,應易風雖不是家生子,可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在國公府幾十年,一直勤勤懇懇,老實巴交的,所以才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老國公位高權重,每到過節的時候,光是送禮、回禮就是件煩心的事,兩個兒媳婦總會提前幾個月開始寫禮單,待白老夫人過目後,做些改動,交給管事采辦。

當然,有的回禮直接從庫房里提,可不管怎樣,作為采辦,都是件十分嚴謹的活兒,疏忽不得,不然,丟的可是護國公府的臉面。

也正是因為采辦的特殊性,作為管事經常要四處奔走,可以帶私鹽出去。

應易風很快被帶上來了,一跪下就呈上了賬本原件,與紀氏謄寫的一模一樣。

老皇帝皺眉。

老國公現在卻安靜了,一雙精明的眼楮在紀氏與應易風之間來回轉著。

「你有什麼要說的?」老皇帝似乎也沒想到竟然會問出這個結果,只希望跪在地上的人識趣,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盡快把這件事結束了。

只是應易風膽子小,一跪下就全招了。

「回皇上,草民……草民是為老國公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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