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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難以掌控

蕭景行好整以暇地看著琴琬,「嬌嬌,我從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對你說,要把錦茹許配給管事,做個管事娘子?」

「你舍不得?」琴琬心虛地看著蕭景行,不等他回答,先發制人地說道︰「你居然偷听我說話,這里是縣主府,即使你是縣主府的客人,也不能這般無禮!當心被當做賊人給抓了!」

蕭景行湊到琴琬面前,沖她眨了眨眼,「嬌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有什麼好回答的,我不過是幫你調、教下人,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本分,什麼叫痴心妄想。」

「是該教了,」蕭景行煞有介事地點頭,「這種事原本就該你來做。」

「什麼意思?」琴琬警覺地瞪向蕭景行。

蕭景行湊到琴琬面前,鼻尖下是熟悉的清幽香味,淡淡的,若是不仔細聞,還真嗅不出來。可就是這淡得狀似飄渺的味道讓他心猿意馬。

壓住心里的蠢蠢欲動,蕭景行裝作滿不在意地說道︰「這些年,你跟在白姨身邊學了不少後院的事,是不是該練練手?」

琴琬冷笑,「這還用你說,縣主府這麼大個後院,不一直都是我在打理?」

這話說大了,縣主府里的事一直都是白芷水在打理,只是白芷水從不插手琴琬的事,放任她而已。

蕭景行也不拆穿,只說道︰「縣主府本就是你的,拿它練手能練出什麼?這里的人誰敢與你作對。要練手,就要真、槍實彈地做,我把蕭府借給你玩玩?」

琴琬斜眼,「蕭府里的,都是你的人,我有什麼好玩的。」

那些人都听令于蕭景行,一看蕭景行對她的態度,就不會做忤逆她的事,拿蕭府練手和拿縣主府練手有什麼區別。

「那不一樣,」蕭景行循循善誘,道,「自己的地盤和別人的地盤怎會一樣?」

琴琬好笑地說道︰「既然蕭府不是我的地盤,我為什麼要去管後院?再說了,你弄錯了一件事。」

蕭景行歪著腦袋看著她。

琴琬笑眯眯地說道︰「說句不知羞的話,日後我嫁到端王府了,端王府也是我的地盤,我管理的還是自己地盤上的事。」

言下之意,蕭府就真的是「別人的地盤」了。

蕭景行苦笑著搖頭。

「我說,你是不是爬窗爬上癮了?我听大哥說,那魏子德就是你爬窗抓來的。」上下審視了蕭景行一眼,琴琬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這也算是大本事了,你要好好利用,日後你飛黃騰達就全靠它了。」

蕭景行受教地點頭。

見他如此識趣,琴琬反而覺得無趣了,「你來干嘛?」

蕭景行正色,「自然是正事,我是為琴睿焯來。」

「我大哥怎麼了?」琴琬立即問道。

「他很好,」蕭景行安撫道,「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我才跑了這一趟。」

琴琬擰眉,「發生什麼事了?」

蕭景行從縣主府離開,已經是一盞茶之後的事了。

接下來的幾日,縣主府與往常無異,反而因為多了過年的味道,顯得更加熱鬧。

蕭景行得了老皇帝的旨意,帶領他的人全力追捕琴明軒,甚至還帶人殺到了離盛京不遠的宣城,只不過在宣城待了幾日後無功而返。

就在眾人靜觀事態發展的時候,琴明軒突然出現在了宮門外。

就連守宮門的御林軍都莫名其妙,不明白這個被追捕的人怎麼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跪在了宮門口,沒有一點心虛,也沒有求饒,就安靜地跪著。

直到他們當中有人一層層地稟報上去,最後文公公得了老皇帝的旨意,親自到宮門,把琴明軒帶到了御書房。

這件事在早朝前就傳開了,章睿舜站在朝堂上,眉頭緊皺,他也不知道琴明軒怎麼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宮門。他雖然不至于蠢到對琴明軒動手,可他那些好兄弟會,若是在這個時候,琴明軒莫名其妙地沒了,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這麼好的機會,他的好兄弟們怎麼會放過?

所以章睿舜比任何人都緊張琴明軒的安危,他甚至還仔細琢磨過,要不要保護琴明軒的安全。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別與琴明軒有任何接觸,至于後面的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他沒想到,琴明軒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避開了蕭景行的追捕,自己一個人到了宮門。

章睿舜不得不多想,琴明軒是不是有連他都不知道的幫手或者底牌,否則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宮門,更有恃無恐地到了御書房。

又或者,琴明軒要自保了?

對于後者,章睿舜一點也不擔心。

既然他敢把私鹽的事交給琴明軒,自然是留了後手,只是現在兩眼一抹瞎,他很憤怒這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憋屈。

「太子一點也不擔心?」

听到身後的聲音,章睿舜回頭看了一眼,「三弟。」

三皇子沖章睿舜微微點頭,「臣弟听說琴明軒進宮了,太子一點也不擔心?」

又問了一次。

章睿舜輕笑,「本就是與本殿下無關的事,本殿下為何要擔心?」

三皇子附和道︰「也是,本就是與太子無關的事,太子沒必要為了這些傷神。」

「三弟有話要說?」因為心里有事,章睿舜懶得與三皇子虛與委蛇,直白地問道。

三皇子脾氣頗好地笑了,「太子誤會臣弟了,臣弟只是關心太子,所以來問了兩句,沒有別的意思。先不說這事父皇自有定斷,就是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臣弟也是站在太子這邊的。」

章睿舜挑眉。

三皇子表面上沒有爭儲的野心,平日里在幾兄弟之間也是最溫和,最好說話的一個人,在爭儲進入白熱化階段的時候,他依舊與幾個兄弟保持著良好的關系,不得不說,他的手段與心機了。

這些年,他從未與哪個兄弟走得特別近,也不明的暗的對上誰,就那麼獨來獨往,明哲保身。

可越是這樣,越讓章睿舜忌憚。

能在爭儲的漩渦里如一股「清流」一般堅挺到現在的,絕對不是平庸的人。

聯想到上次三皇子在朝堂上隱晦地幫著他說話,章睿舜心里開始琢磨了。

他還沒自大到認為三皇弟是要投靠他,他現在處在劣勢,跟在他身邊,更容易對他下手。

章睿舜不承認自己陰謀論,只是他生性多疑,除了自己誰都不信。

今日的早朝比平日晚了一盞茶的時間,這讓眾人更加惶惶不安,直到看到老皇帝坐到了龍椅上,眾人紛紛叩拜。

早朝的流程還是和往日一樣,老皇帝處理了幾件不大不小的政務,大手一揮,宣布退朝。

眾人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

老皇帝越是這般無所謂,章睿舜心里越是沒底。

不知道琴明軒在御書房與老皇帝說了什麼,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應該質問他幾句,甚至還要他與琴明軒對質才對,可老皇帝壓根就當沒這回事的樣子,幾個意思?

誰也不知道琴明軒在御書房與老皇帝說了什麼,只知道他平安地出了宮門,回到了琴宅。

紀氏在提心吊膽了幾天後,看到兒子平安回來,總算松了口氣,讓廚房準備好了吃食,自己親自到了琴明軒的院子里。

「明軒……」看到一身風塵的琴明軒,紀氏比誰都難過。

想當初,她的兒子是盛京百年一遇的「神童」,她雖然不是相府的正經主母,卻享受著主母該有的一切,一雙兒女不僅是她的依靠,琴東山更是她的底牌,曾經有多風光無限,現在就有多落魄。強烈的反差,紀氏有的時候也會迷茫,她甚至還會反問自己——她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可隨之而來的野心,讓紀氏無比堅定——人往高處走,她沒有錯!

她的一切,日後都是她的一雙兒女的,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們,所以,她沒有錯!

「娘,你怎麼來了?」琴明軒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道。

紀氏心疼地看著琴明軒,示意嬤嬤把食盒放在桌上,看著嬤嬤把吃食擺好,這才說道︰「娘就是過來看看你,這幾日娘很擔心,生怕……」

說到後面,紀氏紅了眼眶。

「讓娘擔心了,是兒子不孝。」琴明軒愧疚地說道。

紀氏語重心長地說道︰「娘知道要撐起整個琴家,你的擔子很重,娘也不忍心,可是……」

「兒子作為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撐起整個琴家,這是兒子的責任,娘不必自責。父親不在了,所有的這些,就該兒子來做,更何況,我們琴家本就該是貴族圈里人人奉承的世家,若不是琴琬……」

琴明軒雙眼猩紅,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恨的。

「琴琬……我們怕是對付不了了。」紀氏幽幽地說道,「也是娘心大了,認為你和明月除了身份上差一點,哪一樣比琴睿焯和琴琬差了?所以,即使被外人不齒,娘也用盡各種手段,為你和明月拼一個身份。論才情、論手段,你們哪一點比那對草包差了?是娘無能,不能給你們一個嫡出的身份,一想到這里,娘心里難受。」

琴明軒哽咽地安撫道︰「娘,是兒子沒能力,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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