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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四目相對,最後還是蘇夢之開口了,「琴明月,你真是好算計!」

「放肆,竟敢對太子妃無禮!」嬤嬤端著架子訓斥道。

蘇夢之不為所動,只一瞬不瞬地看著琴明月。

紀氏一直注意著蘇夢之的舉動,現在蘇夢之的孩子沒了,琴明月肚子里那個就是章睿舜唯一的孩子,還是嫡子!!

誰知道蘇夢之瘋起來會做什麼,自然要小心了。

比起紀氏的過于小心,琴明月顯然就要輕松得多,她笑眯眯地看著蘇夢之,「蘇良娣,本宮知道你痛失愛子,心情郁卒,不計較你的無理取鬧,可也不代表你可以在本宮這里大呼小叫!殿下這幾日公務繁忙,沒時間管你的事,你還是乖乖地去梨園待著,殿下閑下來,自然會去看你。」

「哈哈哈——」蘇夢之突兀地笑了,尖銳淒厲的笑聲,像把銼刀,一下一下地朝眾人耳膜上銼去。

琴明月不滿地皺眉。

嬤嬤見狀,立即又擋在了蘇夢之身前,「蘇良娣,請吧。」

蘇夢之卻沒有動,嬤嬤自然是不敢拽她的,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不下。

琴明月微微變了臉色。

蘇夢之臉上詭異的笑容更深,「琴明月,你是棋高一著,你好本事,算計了我,算計了我的孩子。」

「蘇良娣慎言,」琴明月依舊是溫吞吞的語氣,「別把子虛烏有的罪名戴在本宮的頭上,本宮做了什麼,本宮知道,本宮沒有做的事,你休想污蔑本宮。」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數,」蘇夢之上前一步,無視緊逼過來的嬤嬤和紀氏,看著琴明月的眼楮,說道,「你也別得意,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不信你能逃得了!」

目光往下,看向琴明月隆起的肚子,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肚子里的那個,會和我的一樣的下場!」

「胡說八道!」琴明月終究是心虛的,畢竟那甜湯她也喝了,雖說後面喝了互補的藥,又有藥婆子的保證,可沒到最後,心里始終不踏實。

她一手護著肚子,站在嬤嬤身後,一手指著蘇夢之,「蘇良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本宮出言不遜,還詛咒殿下的子嗣,罪加一等。」

蘇夢之無所謂地笑了,這個時候,不管琴明月把什麼罪名戴在她的頭上,都無所謂了,孩子沒了,什麼都沒了。

祖父與父親的態度,不早已說明了嗎?

她現在就是棄子,被遺棄的那個!

呵呵,真是可笑。

曾幾何時,她還想要與琴明月一爭高下,才不過幾日的時間,她不僅連爭斗的資格都沒了,還成為家族的棄子!

她在太子府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父親與大哥就不幫她爭取一下?

他們就那麼篤定她無法翻身?

嘴角陰鷙的笑容愈加陰森。

是了,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還有什麼比他們的前途更重要的呢?

現在的琴明月不是蘇家的目標,他們已經是章睿舜身邊最大的功臣,沒有任何家族能越過他們,他們犯不著花大力氣去幫襯一個不詳之人,至少,現在不會。

至于以後?

蘇夢之突然就頓悟了。

蘇家不缺女兒。

既然她是不祥之人,那就換一個就是了,只要章睿舜身邊有蘇家的人,蘇家的位置就是穩固的。

呵呵。

蘇夢之看著琴明月,笑得嬌媚。

琴明月沒由來的頭皮發麻。

那種詭異的感覺再次在胸口盤亙。

她似乎隱隱抓到了什麼,仔細回味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讓琴明月很不爽,對蘇夢之也瞬間失去了耐心,「都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送蘇良娣到梨園!」

原本掐架的兩撥人因為主子們的對持早就消停了,現在又有了太子妃的命令,蘇夢之身邊的人自然不敢造次,只拿眼瞅了蘇夢之一眼,見後者沒有說話,全都圍在了蘇夢之身邊,準備慢慢朝門口挪去。

蘇夢之單薄的身體晃了晃,慘白的臉色配上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人感覺她似乎隨時都會沒了。從她喉嚨里發出來的,類似于喉結轉動的聲音,听上去很不舒服,隱隱讓人毛骨悚然。

「琴明月,我等著,我等著看你能生下個什麼玩意!」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用牙在撕咬著琴明月的肉。

琴明月嚇得朝後退了一步。

「沒听到太子妃的話嗎,還站在那里做什麼,要太子妃親自動手嗎?」紀氏將琴明月護在身後,沖婆子們又吼了一句。

丫鬟婆子們戰戰兢兢地上前。

「不用,本宮自己會走!」蘇夢之甩開婆子的手,含笑的眸子依舊盯著琴明月。

紀氏不動聲色地將琴明月朝身後帶了帶。

「太子妃,妹妹在梨園……等著你。」

扔下一句詛咒的話,蘇夢之單薄的身子慢悠悠地朝大門走去。

「太子妃,先喝口茶。」

紀氏見琴明月情緒不好,忙扶著她坐下,又叫嬤嬤拿了杯壓驚茶,遞到琴明月嘴邊喂她喝下。,一邊幫她順著後背,一邊說道︰「蘇良娣的話您別放在心上,那不過是她斗不過太子妃,只能用詛咒來泄憤。都是她無計可施,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能想到的一些惡毒的話,說得越狠,說明她現在越慘,越沒有能力報復我們,只能嘴上發泄發泄。若是這些話能成真,那這個世道上的輸贏就變得太簡單了。」

琴明月點頭,「姨娘說的,本宮都知道,可是……本宮心里總不踏實,那些甜湯,本宮也是喝了的。」

紀氏安慰道︰「太子妃要相信藥婆子的能力,藥婆子祖上是宮里出來的,哪里的爭斗有後宮的爭斗大?給娘娘們用的,一定是‘最好’的,也一定是最保險的。太子妃喝了這麼久的甜湯和湯藥,可有感覺不適?」

「那倒沒有,只是……」

「若是太子妃心里不踏實,那把藥婆子叫來問問?」紀氏提議道。

琴明月卻搖頭,「藥婆子被殿下囚禁在後院柴房,除了半個月出來一次給本宮問診,配些藥,平日里是不能出來的,本宮也不方便與她接觸,殿下……防備著呢。」

「那草民去一趟柴房吧,」紀氏解釋道,「草民是太子妃的姨娘,自然是關心太子妃的身體和殿下的子嗣的,去問問情況也無可厚非。」

琴明月想了想,似乎說的過去,也就點頭了。

紀氏帶著嬤嬤到了柴房,為了避嫌,她與藥婆子說話的時候,一直都讓守柴房的婆子在旁邊听著。蘇良娣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自然要小心些,畢竟琴明月也懷著孩子呢。

兩人雖然吃的不同,可甜湯都是喝了的,偏偏蘇夢之就出事了,外人肯定要懷疑,紀氏索性就正大光明地問到了這件事,也是想借著守門婆子八卦的嘴傳出去,證明琴明月的清白。

也就一盞茶的時間,紀氏就回到了琴明月的主院,將藥婆子的話復述了一遍,直到現在,琴明月才終于安心了。

梨園。

蘇夢之行尸走肉般,被一群婆子領到了梨園,雖說是太子府上的冷宮,卻沒有想象中的蕭索,即使現在是寒冬,梨園里避風的地方,還盛開著兩株臘梅,給園子增添了幾分生氣。

與蘇夢之同來的人不多,除了身邊的陪嫁嬤嬤,就是兩個陪嫁丫鬟。

要收拾的東西不多,每隔十日就會有丫鬟來打掃,所以只要稍微規整一下,再把床褥換成蘇夢之自己的就行了。

按照蘇夢之的吩咐,丫鬟婆子只把主屋和耳房收拾出來了。

主屋是蘇夢之住的,耳房是丫鬟婆子們住的。

弄好了一切,三人站在主屋里,等著蘇夢之的吩咐。

蘇夢之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臘梅,臉上難得是祥和的微笑。

丫鬟婆子們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嬤嬤戰戰兢兢地說道︰「小姐,窗外風大,你才虧了身子,要好好保暖,別留下隱患。」

「然後呢?」蘇夢之頭也沒回地問道。

嬤嬤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話。

倒是蘇夢之繼續說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日後還能再給殿下生孩子?」

「小姐……」嬤嬤久居後宅,對這些腌的事最是清楚不過,就是不了解琴明月的品性,她也知道,機會難得,若是有機會,自然要斬草除根,所以,蘇夢之怕是不能有身孕了。

「小姐,您暫時忍耐,只要有機會見著殿下,您一定能出去。」嬤嬤安慰道。

「殿下是見不著了,我現在可是不祥之人,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不能沾染我身上的晦氣。」蘇夢之無所謂地說道。

「小姐,難道就這麼算了?」嬤嬤是蘇夢之的乳娘,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自然清楚她的性子。

蘇夢之終于回頭,眼角是不同于往常的嫵媚。

嬤嬤心頭一跳。

蘇夢之卻不以為意,翹著蘭花指,看著指甲上新染的豆蔻,笑眯眯地說道︰「之前,我還很猶豫,可現在到了這一步,我似乎沒有選擇了。」

模稜兩可的話,嬤嬤和丫鬟們都心驚膽戰,生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蘇夢之眼角一掃,看著俯首的三人,微微一笑,「給那邊回話吧,就說,本宮答應了。」

「是,小姐。」嬤嬤戰戰兢兢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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