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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父子小酌

琴東山能混到現在的位置,自然也有他八面玲瓏的本事,能模到一些老皇帝的心思,所以,當彈劾琴明軒的折子被提出來,老皇帝沉默的時候,琴東山的腦袋就轉開了。

朝堂上,眾人各抒己見,爭論得不可開交,老皇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任憑兩撥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琴東山心里打鼓了。他知道,老皇帝是要借此機會敲打他。

所以,當兩方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琴東山安靜地等著,他原本以為,當兩方人馬僵持不下的時候,老皇帝會開口決斷,最多就是給他個警告罷了,所以他心里並不著急。可是,當老皇帝開口,要琴明軒停職回家反省的時候,琴東山急了。

按理說,只是反省,他不必如此驚慌失措,只要他布置得當,琴明軒回翰林院是遲早的事。可是,先前下定的事,因為如嫣,已經引起尚書府的不滿,如今琴明軒又被停職,琴東山擔心尚書府那邊變卦。他很看中這門親事,不管是仕途上,還是錢財上,這門親事對琴明軒很有利,所以,琴東山琢磨著,是不是找琴琬出面。

可他也知道,如今的琴琬巴不得相府的人越倒霉越好,所以他又有些猶豫,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煩躁地在書房里來回轉了兩圈,琴東山抬腳朝「蓮院」走,這是他習慣性地思維,走到一半後面,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驟然變得難看,拂袖,轉身,朝柳姨娘的院子里走。

「誰在那里!」

窸窸窣窣的,類似哭泣的聲音,讓琴東山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加煩躁,朝灌木叢瞪去。

哭聲戛然而止,那人似乎躊躇了一番,怯生生地鑽了出來。

琴東山眯眼,看著畏畏縮縮的人影,聲音不善地說道︰「你在那里做什麼?」

「回、回老爺,」如嫣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奴婢只是想找個地方哭一會兒。」

「受委屈了?」琴東山明知故問。

紀氏雖然被關在「蓮院」里,可並不妨礙她對如嫣做點什麼,而她的手段,琴東山比誰都清楚,自然也知道這段時間如嫣過得是什麼日子。

如嫣慌忙壓住隱隱的抽泣,眼底雖然還帶著委屈,可再開口時,卻是說道︰「回老爺,這些都是奴婢該學的規矩,以奴婢的身份,別說是姨娘了,就是通房丫鬟都沒有資格,老爺垂憐,允許奴婢跟著少爺,奴婢心里感激不盡。夫人又教了奴婢許多規矩,也是為了奴婢好,免得奴婢鬧了笑話,給少爺,給相府丟臉。只是,奴婢蠢鈍,學了這麼久,連皮毛都沒有學會,心里著急,所以就想找個地方哭一下。」

如嫣本就長得我見猶憐,微微垂著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慘白的臉色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美,還將她的柔弱突出了幾分。她本就是經過專門訓練的青樓頭牌,就算模不清楚琴東山的喜好,也懂得如何展露自己的優勢。

所以,當琴東山看到如嫣梨花帶雨,柔弱到無所依靠的模樣,心里也一柔,放緩了語氣,說道︰「既然進了相府,那就好好待著,你未來的主母也是個好說話的,你要是入了她的眼,也不是不可以留下來。」

「多謝老爺提點!」如嫣眼楮一亮,忙對琴東山福身。

琴東山不以為意地揮手,正準備朝前走,又被如嫣叫住了,「老爺可是要到柳姨娘那里去?」

「有何不妥?」琴東山難得沒有發怒。

如嫣猶豫道︰「先前奴婢從柳姨娘的院子經過,正好看到柳姨娘出門,可能是去置辦什麼東西去了。」

柳姨娘現在掌管相府中饋,雖然經手的事都交給了下人,可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出門辦事,比以前自由了些。

琴東山乍一下沒了去處,站在原地發愣。

如嫣絞著手帕,試著說道︰「要不,老爺到少爺院子里坐坐?老爺已經很久沒有與少爺一起喝酒了,奴婢做幾個小菜,老爺與少爺盡情喝一杯?」

她說得很委婉,琴東山卻是懂了她的意思。

因為如嫣的事,他們父子倆確實有段時間沒說過話了,這次琴明軒被彈劾,琴東山也沒與他多說一個字,琴明軒到是有幾次主動與他說話,可他都敷衍地將他打發走了。現在被停職在家,那孩子心里也是委屈、害怕的。

這麼大的事,他這個做父親的一句話也不與他說,不為他出謀劃策,只懲罰他一般,讓他自己去面對,琴明軒能苦撐這麼久,著實不容易。

眼下,如嫣的一番話,正好給了琴東山台階下,他只裝模作樣地思忖了幾秒,遂點頭,端著架子說道︰「走吧,我去看看他。」

琴明軒將院子里的人全都清出去了,一個人待在書房。

朝堂上的事愈演愈烈,他一個新手,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又不敢貿然找上琴明月,要她在太子面前為他說幾句話,請太子出面平息這件事。

他一個新入仕的人,怎會與太子有瓜葛,那不是赤、luo、luo地告訴眾人,告訴聖上,他是太子的人嗎?

而且,這件事就是太子出面,也不一定能保下他,他不是辦事不利,而是德行有虧,個人原因,讓太子如何保下他?

煩躁地將書扔到一邊,透過窗口看到如嫣進院子了,眼楮一緊,正想訓斥幾句,瞅到如嫣身後的琴東山,琴明軒立即起身。

「爹。」琴明軒眼底隱隱露出幾許期待。

琴東山心里一軟,終是點頭道︰「我們父子倆很久沒一起喝酒了,今兒有空,我們一起喝兩杯。」

琴明軒眼楮一亮,忙將琴東山請進了書房。

如嫣站在門外,「老爺、少爺,你們先坐坐,奴婢馬上去做兩個小菜。」

琴明軒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難得沒有對如嫣惡語相向,「先把酒拿上來。」

如嫣得了指令,先到小廚房拿了壺花雕,又將花生裝了一盤,端進書房,然後才開始準備炒幾個小菜。

琴東山與琴明軒喝了兩口小酒,開口道︰「這次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琴明軒一臉愧色,「是明軒讓爹操心了,這事是明軒沒處理好。明軒沒有听爹的話,合該有這一劫。」

琴東山語重心長地說道︰「玩個女人而已,本沒什麼,只是你閱歷尚淺,很容易著道。如嫣的事,爹已經查清楚了,與王志銳沒有關系,你要是想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

「爹……」琴明軒狐疑地看著琴東山,不明白父親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畢竟也是你的女人,爹也希望你身邊能多幾個貼心的,女人而已,就當是養個寵物,看著順眼就留著,覺得礙事,扔了就是。盧燕進門還有幾個月,你現在身邊沒人,也是不妥。日後,盧燕進門了,要是容不下她,弄出去就是了。」

這是要留如嫣一條命了?

琴明軒不明意味地點頭。

「至于朝堂上的事……」琴東山皺眉,「是麻煩了些,所以,我準備去找琴琬。」

「琴琬?可是她巴不得我們出事,怎麼可能會幫我們?」琴明軒問道。

「她會幫忙的。」琴東山篤定的說道。

琴明軒頓時明白琴東山話里的意思了,心里雖然期待,可更多的卻是擔心,琴琬真的會那麼容易就被他們拿捏嗎?

琴東山與琴明軒一直聊到半夜,送走了琴東山,琴明軒意味不明地看著如嫣。

如嫣畏縮地站在門邊,「少爺,對不起,是奴婢自作主張了,奴婢只是緊張少爺,看到少爺這幾日茶飯不思,心里郁卒,想著少爺一定是有心事,心里跟著著急。所以,今兒遇到老爺,奴婢就擅自做主,把老爺請來了,請少爺責罰。」

如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琴明軒在原地站著,良久,才伸出胳膊,扶起如嫣,皺眉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如嫣受寵若驚,這是她進相府以來,琴明軒第一次和顏悅色地與她說話,更是第一次關心她。

深吸兩口氣,壓下心里的激動,如嫣惶恐地說道︰「這些日子,奴婢擔心哪里做得不好,所以沒什麼胃口。」

琴明軒心里清楚如嫣為何會消瘦,她此時的回答,讓他很滿意,是個識大體,懂規矩的。開口時,語氣又輕緩了幾分,「今兒的事,我沒有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能把父親請過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也是心情不好,所以忽視了你,對你的脾氣也不好。」

邊說,邊撫上了如嫣的頭。

如嫣含羞地垂著腦袋,不自在地揉著衣角,「能幫到少爺,奴婢心里也很高興。」

琴明軒眸色一黯,將如嫣橫抱起,進了臥房。

因為被彈劾的事壓抑了太久,乍一下解月兌出來,琴明軒格外放縱,也格外賣力,足足折騰到天亮,才意猶未盡地起身。

忍著渾身的酸痛,如嫣幫琴明軒穿戴好了,又送他進了書房,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看著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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