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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本縣主很金貴

滿意地看著琴明偉臉上的五指山,紀氏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不管怎樣,相府是她說了算,就算陸氏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哪怕在琴東山的身上動心思,手也伸不到後院。

這一點,琴東山很有分寸,畢竟,她與琴東山青梅竹馬,又經歷了那麼多,現在,相府的吃穿用度都靠著她與那人的合作,所以,琴東山對她更是倚重。

琴琬到沒想過琴東山的動作會這麼快,不過是第二日的下午,琴東山就帶著琴明軒、琴明彥和琴明偉來了。

白芷水對琴琬完全是放養,雖然不樂意琴東山等人的到來,不過,昨兒的事她也听說了,只冷笑了兩聲。

琴東山要作死,她也不能攔著,不是?

也不知他哪來的心思,居然敢質疑嬌嬌與睿焯的身份,他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還是什麼?

琴琬一臉促狹地坐在偏廳里,目不轉楮地看著琴東山,那專注的程度,似乎是要在琴東山的臉上雕花。

被這麼直白的目光盯著,琴東山很不自在,尷尬之外,更多的是憤怒!

他是琴琬的父親,她怎麼能用這種眼神看他?

更讓他憋屈的是,他竟然對琴琬的目光有幾分忌憚!

這樣的認知,讓琴東山很憤怒,從來只有老子管教小的,哪有小的質疑老子的?

只是,想到今兒來的目的,琴東山只能沉著臉隱忍著。

琴琬好笑地看著琴東山要發作,卻又不得不忍下來的表情,故意問道,「琴相今兒可是有事?」

當然有事,沒事來做什麼?

琴東山心里的火氣更大,睨了一眼還算規矩的琴明彥,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嬌嬌,昨兒的事,爹都知道了,今兒特意帶著你三弟來給你賠罪。」

琴東山把「三弟」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琴琬什麼。

琴琬只覺得好笑,都到這個時候了,琴東山還是沒看清他們之間無法消除的仇恨嗎?

琴明彥不過是個庶子,還是紀氏的孩子,單憑這一點,就夠讓他死幾次的了,難不成,琴東山以為她會念情?

她和相府之間,早就沒有任何「情」可以念的了。

琴琬的無動于衷,讓琴東山異常惱火,再開口時,語氣帶上了不耐與警告,「嬌嬌,家丑不可外揚,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矛盾,我們關上門慢慢說,何必鬧那麼大,讓外人看了笑話?爹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怨,這些年,你一直都對爹有誤會。嬌嬌,你仔細想想,你從小到大,爹是不是最疼你?不管你在外面闖了什麼禍,爹都幫你善後,凡是你想要的,哪一樣爹沒有幫你拿來?爹不知道,是誰在你耳邊嚼舌根,讓你對爹,對相府有了偏見,爹念你還小,不與你計較,想著你到江南去散散心也好,等你冷靜下來,就能明白爹的苦心,只是沒到,你在江南一待就是六年。期間,爹也試著與你聯系過,不過你娘……」

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琴東山語重心長地說道︰「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如今你與你娘親近,爹也沒什麼好說的,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說我挑撥離間。你自己開了府,有什麼需要,差人給爹說一聲,爹會幫你解決。」

琴琬笑眯眯地看著琴東山。

他明明是帶人來道歉的,結果說著說著就成了替她著想,幫著她解決她無法解決的事。

或許是她眼底的揶揄太過明顯,琴東山眼神閃躲了兩下,才終于說回到正題上,「你三弟是不對,他也是無心之過,你在江南,你三弟沒有見過你,更沒有接觸過,難免生疏了些。可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是姐弟,都是爹的孩子,哪有隔夜仇?你三弟的性子跳月兌,可他本性不壞,這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就讓爹帶他來向你賠罪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大度點才是,別和一個孩子斤斤計較。昨兒的事,爹都知道了,你們也真是的,大庭廣眾之下有什麼可吵的?不管是你的縣主府,還是相府,都是盛京的是非之地,外面多少雙眼楮瞅著我們,不就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嬌嬌,你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不管是爹在朝堂上,還是你二哥即將面臨的秋闈,都出不得一點岔子。」

琴東山碎碎念地說了這麼多,沒一句話說到正事上,繞來繞去,無非就是打親情牌,讓琴琬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鬧大了,外人笑話的可不止一個相府。

「本縣主只想問琴大人一句話。」

琴東山心里一凜,不等他開口,琴琬就溫吞吞地說道︰「琴相既然知道昨兒的事,就該知道琴小公子說了什麼,本縣主想問的是,琴相真的不介意琴小公子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那是……」

「本縣主知道琴相是想說,你那是琴小公子的無心之言,只是……」琴琬打斷琴東山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只是本縣主沒想到琴大人這麼有慈父的風範,非但不責備自己的孩子,還如此寬宏大量地替自己的孩子開月兌,琴相這麼一說,本縣主都不好意思再斤斤計較了,那樣顯得本縣主小氣。」

琴東山似乎松了口氣,可琴琬卻再接再厲,繼續說道︰「只是,琴相可以不計較,畢竟琴小公子是你的孩子,為人父母者,總是為孩子著想,不會計較孩子的‘無心’之言,可是,琴大人憑什麼就認為本縣主也不計較?本縣主是皇帝伯伯親封的縣主,琴小公子公然污蔑本縣主的身份和血統,不是在質疑皇上嗎?」

「嬌嬌這話可不能亂說!」琴東山連忙打斷了琴琬的話,「你三弟沒別的意思,就是……」

「口直心快還是口不擇言?」琴琬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琴東山。

琴東山默。

不管是哪種情況,琴琬都坐實了琴明彥污蔑的事實。

琴琬不依不饒,繼續說道︰「不管琴小公子是無心還是故意,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本縣主心眼不大,總不能別人罵了本縣主,本縣主大大方方地揮揮衣袖,一句‘沒事’就完了吧?這樣的話,那凡是對本縣主不滿的人,都可以指著本縣主的鼻子開罵了?那本縣主的身份不就是個擺設了?皇帝伯伯賜本縣主‘安平’兩個字,可不是要本縣主忍氣吞聲的!」

琴東山大駭!

他倒是忘了琴琬的封號是「安平」,也就意味著琴琬可以先斬後奏,甚至就是她不分青紅皂白地要了琴明彥的命,聖上也不會把她怎樣,最多盛京的百姓背地里議論幾句罷了。

「你想怎樣?」琴東山咬牙切齒地問道。

琴琬笑著說道︰「按照龍都的律法,污蔑他人是要杖責的,再加上本縣主的身份,污蔑本縣主就是污蔑皇室的人,說實話,就是直接要了琴小公子的命,外人也不能說本縣主什麼。」

「琴琬,你不要太過分,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明彥是你的弟弟。」琴東山外強中干地吼道。

直到這個時候,琴東山終于有了幾分畏懼,他知道琴琬說到做到,是真的對琴明彥起了殺心。不過,他到底是琴琬的父親,怎麼會在她面前說軟話,所以端著「父親」的架子,厲聲問道。

琴琬卻不為所動,「就是因為琴小公子是本縣主掛名的庶弟,所以本縣主才網開一面。本縣主的要求不高,琴小公子除了要向本縣主當眾認錯外,還要責罰十大板子,琴相,你可有意見?」

有意見,意見還大了!

琴東山心里咆哮了一句。

可他也知道,這是琴琬的底線,要讓琴明彥道歉容易,要他在眾人面前被杖責,這,不僅是打他琴東山的臉,也是在毀琴明彥的前程。

琴明彥日後是要入仕的,這將是他一輩子的污點,先不說日後官途困難,就是聖上,也不會讓一個德行有污的人在官場上走很遠,更何況,琴明彥得罪的還是琴琬。

琴明軒不滿地說道︰「六妹妹,我們是誠心誠意地來道歉,你這樣,是故意刁難我們。」

「有嗎?」琴琬好笑地問道,「本縣主不過是按照龍都的律法來辦事,因著琴小公子與本縣主的關系,本縣主還網開一面,琴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要不,我們也不講情面了,按照律法來,琴小公子該承擔什麼後果,承擔什麼後果?」

給你們面子,你們不要,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嬌嬌,」琴東山勉強耐著性子,說道,「給你三弟一條活路。」

「本縣主沒要他的命,只是十個板子而已,還是說,琴相認為,本縣主的名譽不值十個板子?」琴琬正色問道。

琴東山不得不放軟了語氣,「嬌嬌,你三弟日後是要考取功名的,若是讓他當眾挨下這十個板子,那他以後……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琴相這麼說,無非是維護琴小公子的聲譽與面子,一個孩子尚且如此,那本縣主的面子和聲譽呢?本縣主的身份,可比一個庶子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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