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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來吧。」白芷水一錘定音。

端王妃挑釁地朝華貴妃揚眉,見後者氣得咬牙切齒,才笑眯眯地對白芷水說道︰「阿水,說正經的,你考慮下我家那兒子,他的品性你也是知道的。我沒別的意思,這個,自然要嬌嬌喜歡才行,我就是隨便提提,隨便提提。」

「狗腿。」華貴妃嘀咕了一句。

端王妃白眼,還沒出閣的時候,她就是白芷水的跟屁蟲,習慣了听她的,即使到了現在,需要商量的時候,她還是會听白芷水的。她是真心喜歡嬌嬌,以前,礙于老皇帝的旨意,現在嬌嬌擺月兌了「太子妃」的帽子,她自然要不遺余力地為自己的兒子爭取。

章鈺熙氣急敗壞地看著褚凡,這人怎麼回事?

一來就把他擠開不說,還在他眼前礙手礙腳,他根本就插不進去!

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章鈺熙沒好氣地說道︰「褚凡,你坐的是本殿下的位置,讓開!」

章鈺熙不傻,知道力氣比不過,直接拿身份壓人,褚凡是端王世子又怎樣,他還是聖上的第八個兒子,排行十三呢!

「坐一下怎麼了,你確定要在我面前講身份?」褚凡斜睨著章鈺熙。

「你、你要干嘛?」章鈺熙結巴了。

「不干嘛,就是問問,你是不是要講身份,這樣的話,我只有帶嬌嬌到端王府的龍船上去了,畢竟,你身為殿下,嬌嬌在你面前也不自在。」

「你敢!」章鈺熙炸毛了,「琬姐姐是我邀請來的,是我的客人,你才是不請自來的那個。」

「來,我們先弄清楚主次順序,」褚凡坐得四平八穩,顯然是要促膝長談的模樣,「睿焯臨走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嬌嬌。以前嬌嬌在相府,我不大方便,現在嬌嬌住縣主府了,我就琢磨著,是不是也搬進去。」

「不行!」章鈺熙急吼吼地說道,「你一個外男,又是端王世子,跑縣主府做什麼?你這樣,會給嬌嬌帶去困擾。我在縣主府是養病,我母妃和七哥都在那里,你就不行了,總不可能,端王妃丟下端王爺,也搬到縣主府吧。」

章鈺熙雖然歲數小,分析起事情來,還是有條有理。

褚凡點頭,「你說的也是,所以我才要趁這個時間多與嬌嬌說幾句話,回去給睿焯寫信的時候,才能說得詳細一些啊,萬一睿焯不滿意,我不是還得真搬到縣主府去,詳細記錄下嬌嬌每日的生活?」

「既然是這樣,那好吧,」章鈺熙十分大度地擺手,道,「要說什麼,你們說吧,我陪著你們。」

不再去擠兩人中間的位置,章鈺熙坐到了對面。

琴琬眨眼,這麼容易就被忽悠了?

好笑地搖頭,她正想說幾句,突然看到華貴妃身邊的嬤嬤進來了。

嬤嬤在華貴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華貴妃微微點頭,沖琴琬招了招手,「嬌嬌,你來。」

帶著一臉的狐疑,琴琬站在了華貴妃對面。

「你外祖父差人來問,你要不要到他們的船上去,你幾個表姐、表哥都在。」

「那嬌嬌過去看看。」說這句話的時候,琴琬是看著白芷水的。

白芷水欣慰地笑道︰「娘給你準備了點心,你讓荔枝帶過去,娘晚點過來。」

「琬姐姐,鈺熙也去。」跟屁蟲章鈺熙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琴琬身邊。

「讓凡哥兒帶著他們過去吧。」端王妃似乎改變了戰略,不排斥三個小不點一起行動。

一行人到了護國公府的船上,白老夫人正在念叨,一看到琴琬,立即心肝兒地叫著。

琴琬與眾人見禮後,就窩在白老夫人身邊使勁賣萌,逗得白老夫人合不攏嘴,直到听到一陣鑼鼓聲,眾人才站在了甲板上。

端午的龍船與一般的船不同,要小很多,卻又比一般的畫舫要大,勝在輕巧,同時又能容納很多人,所以,龍潭湖上齊刷刷地停靠了幾十艘龍船。眾人並不擔心龍船會不會發生踫撞,因為這些船只是單純地停靠在岸邊,稍微有點權勢的,可以朝賽道靠近一點,在指定的區域觀看比賽。

說白了,所以的龍船,不過是為了應景而增添的擺設,多幾分熱鬧而已。

「對了,嬌嬌,前面有人開了賭局,你要不要去試試手氣?」大表哥白文然擠眉弄眼地問道。

這種場合開賭局,都是合法的,王公貴族們來了興致,也會讓下人買幾手。

只是琴琬對這個興趣不大,征求了白文然和褚凡的意見後,跟著他們買了兩注。

比賽的龍舟一共有十艘,有民間自發組織的,也有代表商會的,還有王公貴族們合伙組成的。雖然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可在比賽場上卻是平等的。這也讓眾人興奮無比,在別的地方比不過這些王公貴族和富人們,至少能在龍舟賽上贏一回吧,這可是長臉的最佳時機。

無怪百姓這麼興奮,平日里與這些權貴們接觸都得戰戰兢兢,生怕得罪了貴人,挨打還是小事,就怕不聲不響地丟了性命。可今天這種場合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們努力,就能在萬眾矚目中將這些身份尊貴的人甩在屁、股後面,一輩子恐怕只有一次這樣的機會!

抱著這樣的心思,比賽從一開始就異常激烈,鼓聲、加油聲,鋪天蓋地而來,連身邊的人說了什麼,琴琬都沒听到,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章逸曄的龍舟上。

章逸曄與誰組隊,她不在意,章逸曄親自上陣,她也不在意,她看著船上另外兩個身影有些激動,激動過後,卻是深深的疑問。

大哥和蕭景行?

他們什麼時候與章逸曄這麼熟了,熟到都站在一條龍舟上了!

護國公是保皇黨,不會站隊,大哥這樣,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兩個舅舅的安排?

琴琬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說這兩人不聲不響地回來是要給她一個驚喜,她能理解,也確實「驚」到了,可這明顯地站位是幾個意思?

蕭景行代表的是鎮山王府,因為她與蕭景懿接觸過,所以知道他的心思,作為一個庶子,在前面為嫡子沖鋒陷陣,她能理解,可琴睿焯跟著湊什麼熱鬧!

心里的欣喜被憤怒取代,琴琬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

而琴睿焯那邊,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惹了琴琬不快,只是心有靈犀地朝琴琬的方向看了幾眼。

一聲令下,十艘龍舟沖出起跑線,隨即,四面八方的呼喊聲震耳欲聾地襲來。

琴琬百無聊賴地站在甲板上,直到耳邊朦朦朧朧地傳來白老夫人的聲音,她才恍惚回神。

白老夫人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嬌嬌,你的意思呢?」

「什麼?」琴琬一頭霧水,直到看到站在白老夫人身後面色尷尬的人,才了然地說道,「是琴相要你來的?」

是琴相,不是父親,可見琴琬是鐵了心地要與相府擺月兌關系了。

她對琴東山的稱呼讓白老夫人很滿意,黑沉的臉色緩了緩。

來人是相府的管家,是琴東山的心月復,可見琴東山是想討好琴琬的,只是礙于面子和身份,才讓身邊的心月復過來。

白老夫人雖然是征求琴琬的意思,可從她強勢的語氣,不難听出她對琴東山的憎惡,所以琴琬沖管家搖了搖頭。

想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管家也不惱,而是盡職地把琴東山要他帶的話說完,「小姐,有空回去看看,畢竟,您的祖母、父親,還在相府。」

「這話怎麼說的?」白老夫人不樂意了,「相府?嬌嬌現在可不是相府的人,她回不回去,是她的事,你一個下人多什麼嘴?」

「老夫人說得是。」管家脾氣很好,白老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回去?

琴琬眸光微閃,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是要回去,看看相府又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

龍舟比賽的第一名,不出意外,是由幾名皇子的人組成的隊伍,這些人,即使不是以一敵十的高手,力氣與耐力也比普通人強一些,這種需要力道爆發和耐力的比賽,他們很佔優勢。

比賽帶來的亢奮,並沒有因為比賽結束而結束,亢奮的眾人還在激動地討論著什麼,護國公的龍船上又迎來了一名分量極重的人物——文公公。

每年這個時候,琴琬都要到老皇帝的龍船上一起用飯,這也是其他皇子、公主們嫉妒的地方。

連他們都不一定會被老皇帝留下用飯,而琴琬,一個大臣的女兒,享受著他們都享受不了的榮譽?

憑什麼!

所以當琴琬站在老皇帝面前的時候,如往常一樣,感受到了幾道不善的目光從不同的地方戳過來。

琴琬撇嘴,畢恭畢敬地座位上的老皇帝說道︰「嬌嬌向皇帝伯伯請安。」

「來,嬌嬌到皇帝伯伯這里來。」老皇帝沖琴琬招手,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偏愛。

琴琬邁著小短腿走到老皇帝身邊坐下,先前戳在她身上的不善目光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嬌嬌在縣主府,可還習慣?」儼然是慈父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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