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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好心沒好報

禍害遺千年,這不,她又回來了。

「威遠侯?現在應該三十了吧?」白芷水問道。

「可不,」端王妃八卦地說道,「要不是他用雙腿換了威遠侯府三代的爵位,早就退出我們的圈子了。不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即使威遠侯保住了爵位,可落魄卻是事實,誰也不願意把女兒嫁進一個落魄的家族。這些年,威遠侯府後院無人,威遠侯也是個不走動的,哪里還有人脈,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既然用命拼回了富貴,那就應該好好把握,努力鑽營才是。」

端王妃是個嘴碎的,再加上在白芷水面前用不著避諱什麼,自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那你說,老皇帝的用意是什麼?」能這麼稱呼當今聖上的,只有白芷水。

端王妃撇嘴,「別以為我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這點覺悟還是有的。為了什麼?呵,不就是威遠侯老實,蹦不出什麼嗎?把拉珍賜婚給他,是最妥善的辦法,還能解決威遠侯子嗣的問題。」

威遠侯老實?

琴琬不贊同地搖頭。

威遠侯要是老實,前世也不會成為章睿舜的絆腳石,只是,直到她死,她也不知道威遠侯是誰的人。

真是可惜,要是知道威遠侯是誰的人,或許,她可以摻和一腳。

帶著無盡的遺憾,琴琬吧唧著嘴,美滋滋地吃了一頓。

琴睿焯與蕭景行回來的時間不長,所以兩人都選擇待在相府里享受短暫的平和。

因為文公公的警告,琴東山雖然有心與白芷水修復關系,哪怕只是做給外人看。奈何,早已形成的心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一看到白芷水,他內心陰暗的一面就如洪水泛濫,他連做戲的耐心都沒有,如何與白芷水周旋?

在小心翼翼地試探過幾次後,琴東山對她的態度不僅回到了從前,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反正院門一關,外面的人也不會知道。

所以,這段時間,他把琴明軒帶在身邊,專心輔導他的課業。琴明軒如今已經是童生,不管是在盛京,還是在龍都,這絕對是了不起的成就,而琴東山也認為琴明軒繼承了他的睿智,日後的成就肯定在他之上,自然要好好培養!

所以,年後,他沒有讓琴明軒立即回書院,而是跟在他身邊,他親自教導。

倒不是說他的學識有多淵博,而是他急于教導琴明軒如何玩轉人脈。

這是他最為得意的手段,自然要交給最驕傲的兒子。

對于琴東山的動靜,琴琬表示毫不在意,又一次送走琴睿焯與蕭景行後,她準備回皇學院了。

皇學對她而言,不過是走走過場的地方,所以對于她頻繁地曠課,以及曠課時間太長的問題,夫子都無心計較。

笑話!

連聖上都不在意的事,他們有什麼資格過問?

只是這次琴琬回皇學,遇到了一個小問題。

琴明月因為身份的關系,自然也是要到皇學的,不管她能學到多少,至少也要鍍層金回來,于是,陪讀的人選就有問題了。

琴琬的陪讀是琴明麗,而琴明柔因為已經定親,所以是不宜出現在皇學的,那就只剩下琴明娟和常年跟在琴老夫人身邊的琴明箐,琴明月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琴明箐。

琴明箐的規矩比琴明娟嚴謹,在皇學那種地方,小心、低調才是生存的王道。

所以,琴明月認為,自小跟在琴老夫人身邊的琴明箐是最好拿捏的,在鄉下待久了,性子與野心,都不似她們那般膨脹。她也不擔心琴明箐在皇學會被那些東西迷了眼,她還巴不得琴明箐心動呢,心動才會行動,她不介意幫襯一把。

琴明月第一次到皇學,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局促,接人待物很有一套,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找到了適合她的圈子,這點,琴琬很欣賞。

琴明月不是嫡女,可她又是未來的太子妃,說實話,她能進的圈子很尷尬,但是她卻能準確地定位。不管這是紀氏支招,還是她自己的本事,琴琬都不得不承認,琴明月的厲害。

而跟在琴明月身邊的琴明箐,則是一如既往地低調。

「六妹妹。」午飯的時候,在飯堂,琴明月主動走到了琴琬的身邊。

「大姐,可是有事?」在外人面前,琴琬還是樂意扮演姐妹情深的戲碼,畢竟兩世加起來演了二、三十年,舉手投足間,絲毫沒有做作的痕跡。

琴明月笑著坐到琴琬身邊,「大姐第一天來皇學,自然要跟在六妹妹身邊,怎麼,六妹妹不願意?」

「大姐說笑了,以大姐的手段,哪里還需要嬌嬌幫襯,大姐是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琴明月對琴琬的話不置可否,示意琴明箐將食盒里的吃食擺出來。

姐妹倆用餐都沒有說話的習慣,只是吃到一半,章睿舜帶著章逸曄來了,飯堂里的眾人紛紛起身,盡管琴明月掩飾得極好,臉上還是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笑容。

章睿舜示意眾人該干嘛干嘛,信步走到琴明月身邊,柔聲道︰「明月,在皇學可還習慣?」

「勞殿下記掛,明月雖然初來乍到,可與大家相處得不錯,很快就能跟上夫子的進度。」

章睿舜點頭,「這點我倒不擔心,以你的聰慧,功課上的事應該難不到你,至于那些人,你也不用太在意,你的身份在那里,只有他們巴結你的份,你不用迎合他們。」

這話說得倨傲了,可卻是事實。

琴明月听在心里,竟也無端地升起優越感。

章睿舜又道︰「你平日里與這些人接觸得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或者問嬌嬌,總之,斷不能委屈了自己。」

「是,殿下,明月都記住了。」琴明月惶恐地答道。

即使她沒有到皇學,也比琴琬清楚這些人身後所代表的家族,以及各家族之間復雜的關系。她不是琴琬那個白痴,不明白這些復雜、或敵對、或聯盟的關系後面代表著什麼。

看著章睿舜,琴明月深吸了一口氣。

她會讓這些人明白,她才是最有資格站在章睿舜身邊的女人,她才是東宮的主人,盛京最尊貴的女人。

這邊章睿舜與琴明月聊得開心,那邊,琴琬拉著章逸曄,沒話找話地問道︰「鈺熙什麼時候解禁?我想去看看他。」

自從那日在御書房公審後,她還沒見過章鈺熙。

章逸曄無辜地聳肩,「你想見他,隨時都可以,他被母妃拘在淑華宮,你又不是不知道路。」

「你吃*了?」琴琬沒好氣地瞪了章逸曄一眼。

章逸曄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琴琬的錯覺,今日章逸曄的身上多了一絲人氣,呃,確切地說,是生氣,因為,她明顯看出來了章逸曄在生氣。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

如此謫仙般的人物,居然會有普通人的情緒!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章逸曄明顯感覺到了不適,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突然迎上了琴琬的目光。

卻不想,琴琬非但沒有閃躲,還沖他眨了眨眼。

「你做什麼?」章逸曄頓時黑了臉,這丫頭,居然沖他拋媚眼!

琴琬呲牙,「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出去遛馬?」

「你怎麼知道?」問完,又覺得哪里不對,章逸曄戒備地看著琴琬。

琴琬嘆了口氣。

她知道章逸曄是怎麼死的,卻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她對章逸曄說道︰「遛馬好,但是別晚上遛馬,很容易出事。」

「本殿下什麼時候遛馬,關你什麼事?」章逸曄自稱的改變,說明他此時身份的改變。

琴琬白眼,「好心沒好報,吶,話我已經說了,听不听隨你。你最好小心點,別沖動,更別意氣用事。」

「多管閑事。」章逸曄煩躁地瞪了琴琬一眼,抬腳就走。

「嬌嬌?」一直都關注著琴琬的章睿舜,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話不投機。」琴琬局促地擺手。

琴明月微微一笑,「六妹妹就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口沒遮攔,惹怒七殿下了吧?」

「無礙,七弟那人就是這樣,性子古怪,也是因為他沒在宮里的原因,性子……隨性。」章睿舜說得婉轉,可眾人還是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到底是長在宮外的,規矩差了很多,哪有皇族的威嚴與心機?

「也不知華貴妃是怎麼想的,舍得把七殿下送到外面,不知道七殿下這些年學了什麼回來。」琴明月自然是站在章睿舜這邊的,她這番話看似沒有什麼,卻證實了章睿舜先前的話。

有副好皮囊又怎樣,以後還不是一個閑散的王爺。

華貴妃?

琴琬眨巴眼。

她居然忘了這號人物!

能在後宮與皇後分庭抗禮的,也就只有她了。

是什麼樣的大智慧才讓她做出送走章逸曄的決定,又是怎樣的手段,才在前世逼得皇後節節敗退?

琴琬想,要是章逸曄沒有出事,那位置,到最後說不準會是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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