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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預言之惑

此時看著譚嘯那蒼白慘淡的模樣,流水心中有著不屑與厭惡,雖不喜他,可他的身份依舊是泰河三皇子。流水心中自嘆著,也不得不全力護住譚嘯的周身,可是他心中明白,他壓根不是獨孤明月的對手,剛才他們沒有被攻擊波及完全是獨孤明月手下留情,未對他們起殺意。

獨孤明月似乎感應到流水的眼光,她漸漸收住了音勢,心中也不禁感嘆天魔攝魂的「殺」字訣,果然厲害,比起奪字訣的剝奪五感六識,殺字訣更加煞氣逼人,殺人于無形。

局面已被獨孤明月控制住,此刻除了天宗眾人只剩下譚嘯、流水與馬雙刀。

流水很是從容,絲毫不像是快大難臨頭之人,譚嘯面色黯淡,嘴角得瑟著不知自言自語些什麼,反倒是馬雙刀此刻與剛才躲閃的模樣截然不同,他穩穩的立在碧泉池旁,低著頭。

東嚴正冷冷的盯著馬雙刀,心中卻不知該怎麼處置他,直接殺了他?天宗上下一百零八條人命只殺了他會不會太便宜他了?凌遲?還是交給左右護法定奪?

說實話,若是讓東嚴正去動手,他恐怕會有些不忍,馬家兄弟都是他曾經的弟子,對他們,他曾經抱著很大的期望,如今馬雙刀成了叛徒不說,還出賣了整個天宗,害死了宗內百余人的性命,即便是活活剁了他也無法還清他滿手的鮮血,滿身的罪孽!

流水想動,可是他的巫力似乎被什麼束縛住,完全無法動彈分毫,是巫力,流水細細的打量著天宗每一個人,可始終沒有發現是哪位巫族前輩高人動的手。

‘你答案我要留那巫族的人性命的,別忘了哦。’

歿役再次提醒獨孤明月,怕她殺的順手忘了他們的約定,歿役暗忖,巫族的人情他也算是還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他和巫族也沒太多牽連了吧,都過了上千年了,誰還記得他?歿役心中有悲嘆也有興奮,興奮是他重獲新生得到自由,悲嘆是時間一眨眼過去了那麼久,無人記得他歿役的威名了。

‘所以我沒有動他。’

獨孤明月不動流水也有著自己的理由,流水是泰河國師,而且還是巫族中人,若是殺了他豈不是與巫族結仇,巫族雖不似遠古時的輝煌可巫族畢竟傳承了千年之久,與這樣的勢力敵對,不是件好事。

譚嘯是流水的徒弟,既然是皇室中人,應該就是泰河的三皇子了。因為泰河的皇子當中,此時只有三皇子不在宮內,若是他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大鄭與泰河的戰爭,所以這兩人暫時還不能死。

青書幾人不費絲毫力氣將他們擒住,他們似乎是完全認命一般壓根沒反抗。

將他們鎖入地牢,獨孤明月等人回到了日月閣。

「宗主,馬雙刀該怎麼處置?」

「殺!」雲惜花恨道。

「不,我不同意,讓他一死太便宜他了。」說話的是四長老,這一次他的手下是傷亡最為慘重的,他對馬雙刀可謂是恨不得活活撕了他,讓他死還真是便宜了他。

……

看著眾人又爭執起來,獨孤明月不免有些頭疼。

「各位,不如這樣,還是按規矩交給左右護法處理吧。」

「就這樣吧。」

東嚴正表示復議,看見他二長老附和了宗主的決定,眾人雖不甘心卻也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處置方法。

「經過這一次總部被偷襲,這可是第一次總部被偷襲,雖然是因為有人背叛所致,可也說明了我們宗內的體制是不健全的,還需要再進一步的完善,各位想想今後該如何防患于未然,如何避免這一次事件再次的發生?馬雙刀該死,可是也因為他讓我們找到了總部安全防護的致命缺陷,也許是幾百年來都沒有外人襲擊總部,所有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宗主,我們明白。」

「這一次我們總部已經暴露了,所有重要文件機密的東西都藏在密室中還算安全,如今只剩下兩個人知道了我們總部所在,而他們的身份又如此特殊,不能殺也不能放,萬全之策就是他們能為天宗所用。」

「宗主,那兄弟們的仇就不報了麼?」青書語氣悲憤的責問道。

獨孤明月剛才光從利益的角度去衡量,卻沒有想到剩下來的天宗之人對死去兄弟的生死手足之情,這是她的疏忽也與她的經歷有關,不過她自有她的考量。

「當然要報,但不是現在,罪魁禍首是泰河國王與太陰教,而不是這幾個小卒子,即便是殺了他們又能如何?我們仍不等于報了仇。」

「既是如此,不如挑起大鄭與泰河的戰爭,我們趁亂坐收漁人之利,不是更為妥當?」

獨孤明月听聞此話沉默了起來,天宗會說這樣的話並不奇怪,他們從未當自己是大鄭國人或是哪國人,他們就是天宗,可是獨孤明月不同,她雖然不在乎大鄭,可是她在乎獨孤朝陽啊。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挑起大鄭與泰河的戰爭,坐收漁利的不一定是我們,這一次損失了這麼多人,還是先安排這些人的後事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東嚴正听著這話,明白獨孤明月不想做出對大鄭不利之事,也不吭聲,只是對青書使了個眼色,最終青書也沒有再堅持,退了下去。

房內只剩下獨孤明月與東嚴正兩人,獨孤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沉默不語,只是平靜地看著遠處的枝頭。

「宗主,您是不是在想該如何讓天宗與大鄭和睦共處?」

獨孤明月聞言猛地轉過頭來,看著東嚴正眼中的了然,她眼神閃爍了一下便恢復淡漠,緩緩道︰「不錯,我不想天宗與大鄭對立,我不想與父王對立。」

「宗主,其實您錯了,天宗從來不想與誰對立,更別說是四大帝國中最強大的大鄭,天宗已經不是以前的暗夜帝國,它只是為了無字之書的預言而存在的,它是為了維護天冰大陸的和平。」

獨孤明月看著東嚴正,直覺他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宗主,什麼是和平?沒有戰爭就是和平了嗎?老朽想了這個預言想了幾十年,始終覺得先祖的預言有些不對勁。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必然的,就像當年的暗夜帝國的滅亡,也是統一太久而分裂成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到了今天四大帝國稱雄,數百小國林立的局面,經過了這三百多年的變遷,四大帝國早已經不甘于現狀,亂世之兆已經慢慢顯現,這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啊。」

東嚴正的一席話听得獨孤明月意外非常,沒想到他竟然能看到這一步,想到前生之時,人類經過多少年才總結出來這樣的道理,卻不想東嚴正現在就明白了。

「二長老,你的意思是亂世將起,而天宗無力阻擋,那麼無字之書的預言究竟又是什麼意思?‘承海神之力,天冰長存’這句話又該怎麼解釋?」

「這一點老朽無能為力,因為無字之書上面顯示的似乎是神眷之語,只有神的使者才看得懂,當年先祖也只懂得一點點,所以老朽才猜測是不是先祖猜錯了?」東嚴正沒有掩飾些什麼,對于武神東陵月留下的預言的質疑從大長老年輕之時就開始了,大長老一直迷惑于最後那句話的真實含義,可是詞句太過簡短,僅僅是天冰長存這話該怎麼解釋?誰能夠定義?畢竟誰都沒有辦法讓武神再活過來。

「二長老,總護法不是應該更加了解麼?」獨孤明月想畢竟總護法比東陵月經歷的更多,理當知道的更多才是。

東嚴正一愣,他這時才恍然大悟,啞口愣怔的表情僵在他的臉上,有些滑稽。

啊,對啊,他怎麼從沒想到過去問總護法?東嚴正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哎,真是笨的!

獨孤明月也有些愕然,沒想到竟然沒有人問過總護法,她好笑的搖搖頭,不知該作何評價。

東嚴正也頗為尷尬,沒多久便托辭告退了。

正巧此時天空開始下起了細雨,雨小,霧大。

雨,淅淅瀝瀝,如絲如縷,東飄西灑,悄無聲息,要不是偶有幾個大雨點,根本就看不見它。

看著絲絲細雨,迎面吹來的寒意卻讓獨孤明月憶起曾經與父王在玄武湖上觀景听雨時的一幕,溫馨而懷念之感悄然襲上她的心頭,帶著一絲思念的疼痛卻也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父王,他知道她在思念他嗎?

午夜夢回時,他會不會想到她?

十年相依,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都相伴在一起,突然失去了父王之時她痛不欲生,心碎絕望,最後卻封閉了自己,可是逃避也無法不愛,那一面,僅是驚鴻一瞅她就憶起了他,他在她的心中是那樣的重要。

可是幾次三番她想去找他,總是在最後停住腳步,那種想見卻又躊躇,想愛卻又猶豫,酸酸澀澀的情緒一直堵在她的心口,揮之不去,糾纏不清。

她真想知道他的心思啊,此時的她迷茫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跨出那一步……

安陽城外,路上已是無人,下午的天氣很是奇怪,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變得陰沉黯淡,使得安陽城的人都有些惶恐不安,個個都早早關了門躲在家里。

「主子,您確定是安陽王府?」

獨孤朝陽淡淡一笑語氣肯定道︰「確定,經過了天狼衛那麼久的調查,再加上泰河皇子護衛們的只字片語,除了安陽王府不作他想。」

「可是安陽王府是歐陽世家的宅邸,歐陽家雖然低調神秘,可畢竟還是流傳百年的世家,主子就這樣去會否不妥?萬一歐陽家和天宗沒關系,那……」溫莫言有些擔心,歐陽家不比其他,當年的安陽王歐陽榮華是最讓開國聖帝顧忌的人,如今的歐陽世家也是最為神秘的帝國世家,歐陽世家淡出朝堂幾乎百年,而生意卻遍布大鄭甚至他國,無法探知根底,無怪溫莫言顧慮。

「溫伯,安心,走吧。」獨孤朝陽並未多言,只是悠哉地騎在馬上,看著安陽城特有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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