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好撥通了豹哥的電話,豹哥看到了屏幕上跳躍著安好好的名字,一點都不奇怪,他甚至能猜到,安好好想要做什麼。
「豹哥,好久不見。」安好好有些緊張,慌亂的打了個招呼,看來還是不習慣當一個壞人。
「好好,有事嗎?」豹哥心灰意冷的問,他已經知道安好好肚子里的孩子是席城的,可是他卻不能告訴安好好。
「豹哥,你讓我住在民宿,我每天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安好好的聲音變得很溫柔,溫柔到豹哥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印象中白露也是這麼溫柔的女子,豹哥一時之間分不清電話那頭到底是安好好還是白露了。
「我最近有些忙,就不過去了。」豹哥冷冷的拒絕了安好好的邀請。
「不嘛,豹哥,我知道您還在生氣,可是您都已經懲罰我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還沒有氣消嗎?」安好好撒嬌道。
豹哥的意識突然清醒了過來,白露從來不會在他的面前撒嬌的,她只會默默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然後等他回家。
「我沒有生氣了,你還不夠資格讓我生氣。」豹哥突然對安好好感到非常的失落,想不到她長了那麼一張酷似白露的臉,可是卻不及白露的萬分之一。
安好好愣了一下,她很快意識到豹哥內心的變化,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該不會是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情吧?
安好好也不敢再在豹哥的面前太放肆了,只能委屈的說︰「對不起,豹哥,是我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我惹您不高興了,我對您道歉。」
電話中沉默了起來,豹哥沒有說再見,便將電話掛斷了,安好好內心實在疑惑,也不知這個豹哥葫蘆里到底在賣著什麼藥,讓她完全捉模不透。
夜幕漸漸降臨,安好好失落于自己的計劃似乎要失敗了,模著平坦的小月復自言自語道︰「寶寶啊,媽媽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得了你呢?你快告訴媽媽呀?」
安好好明明知道,肚子里的這個小生命什麼都不懂,他現在小得只有一顆綠豆那般大,可是她還是因此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孤單了。
房子還是那麼空落落的,這個民宿面積很大,安好好喜歡簡單的生活,置辦的家具不多,所以多出來很多空間,再加上外面冷冽的風在刮著,非常的應景。
門外突然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安好好警覺起來,這麼晚了,還有誰會靠近這里呢?安好好曾經也接待過半夜前來投宿的旅客,但是她其實並不太願意留別人在這里,擔心人身安全。
安好好迅速的將屋子里的燈給熄滅了,自己則躲在窗戶邊上透過窗簾的縫隙仔細的觀察著外面的一舉一動,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夜色皎潔,只見豹哥從車子里下來,他穿著一件很長的風衣,戴著一頂帽子,那樣子頗有從上海灘劇組走出來的許文強的風範和氣場。
「怎麼會是豹哥呢?他不是生氣不過來嗎?」安好好在內心疑惑著。
豹哥並沒有馬上敲門,讓安好好開門,而是從兜里掏出了一支煙,然後依靠在車窗上,開始望著天上的月亮抽起來,安好好感覺到豹哥身上籠罩著的濃郁的憂傷。
一只以來,豹哥給人的感覺都是強悍,從未看到過他內心還有如此多情的一面,這種憂愁不應該出現在豹哥的身上,安好好覺得有些難過,此刻她應該比豹哥更憂傷才對。
豹哥抽完了一支煙,仍舊在望著遠方的某處發呆,心事重重的樣子,安好好從他的方向望過去,那是一面山,連著黑漆漆的夜色,讓人心生無限的遐想。
外面的風吹著豹哥的風衣,他沒有因為冷就將自己弄成畏畏縮縮的樣子,而是像一個清冷的戰士一般,矗立在風中,仿佛從來沒有因為風吹在臉上如刀割而感到干冷。
正在安好好猶豫著要不要開燈請豹哥進來的時候,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可是豹哥卻鑽進了車里面。
安好好懊惱不已,她竟然沒有早一點開燈,將豹哥請進屋子來,現在只能听著外面汽車發動的聲音,目送豹哥的離開了。
喬奇的辦事速度驚人的快,他非常迅速的將席城已經住院的消息告訴了慕初然。
慕初然之前還一直在納悶,為什麼席城的公司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是他住院了,謝安自然在很多事情上面小心謹慎,就連最近好幾個合作的機會都沒有去爭取,讓慕初然撿了一個大便宜。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席城,我現在終于也找到機會報復你了,你知道嗎?我一直對你非常的不滿,過去咱們是情敵,你處處都比我強,讓我難堪,現在,我也讓你嘗嘗這樣的滋味……」
慕初然的心情突然大好,一想起來就開心不已。
這件事情周曉晴也知道了,她卻不贊同慕初然這麼做。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雖然席氏和咱們公司在很多業務上是競爭對手,但是,並且它處處都壓制著咱們的發展,但是,正是因為有了這麼強大的對手,咱們公司才能蒸蒸日上,發展到現在,你听說過鯉魚效應嗎?」
周曉晴意圖說服慕初然不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席城,對于席氏的事情最好不要去趟這個渾水,但是慕初然很顯然更願意出心中的一口惡氣先,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後再從長計議。
「我以為你跟著我這麼長時間,已經學會了很多經商和打理公司的道理,沒有想到你還是這麼幼稚。」周曉晴負氣的離開了。
慕初然對著門大叫道︰「沒錯,我就是幼稚,你要是看不慣可以離開啊,如果你知道過去我是怎麼走過來的,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做法的。」
慕初然和周曉晴這對過去一直關系很好的合作伙伴,第一次因為席氏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兩人都不願意妥協。
可是周曉晴只是一個助理罷了,公司還是慕初然的,他到底還是大搖大擺的去了席氏,並且對他們的人說道︰「我找席城。」’
謝安看慕初然不懷好意,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席氏過去和慕初然一直相安無事,雖然偶有競爭,但從來都是正面較量,並沒有發出什麼沖突,而現在,慕初然突然闖進公司,很顯然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內幕。
謝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連忙熱情的招呼了慕初然,並且說道︰「我們席總現在不在公司。」
「哦,是嗎?那他上哪里去了?我這好不容易上門一趟,而他竟然不在,真是遺憾啊。」
慕初然一邊端著熱茶,一邊對謝安說。
「呵呵,慕總今日這麼好雅興,不知道找我們席總什麼事情呢?」謝安也不再拐彎抹角的,只怕自己說得越多露出的破綻越多,只想快點將慕初然打發走。
「哎,其實我是來告訴你一個秘密的,你想知道嗎?」慕初然突然小聲的對著謝安說道。
謝安疑惑起來,還有什麼秘密是需要慕初然來說的,並且他能說出什麼秘密來呢?
「我跟你說啊,我收到了消息,說是你們席總正在xx醫院躺著呢,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特意找人去查過了,你猜怎麼著,還真在,真是出乎意料啊……」
後面的話謝安已經听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了,這才是慕初然今日前來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得知了消息,到底還是沒能瞞得過別人的眼楮。
謝安的腦門上不停的冒汗,要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了,將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和危機。
「你想怎麼樣?」謝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的問慕初然,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哈哈,果然是聰明人,其實我不是故意去打听席城的下落的,大概是你們樹敵太多了,有人故意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目的就是希望我散播出去,不過後來我想了想,決定換一個方式,我要你們公司的業務。」
慕初然一張嘴便是獅子大開口,他當然明白喬奇的意思,他們想讓自己和席城兩個人反目成仇,而他們則坐收漁翁之利,可是慕初然偏偏不這麼做。
他要了席氏的合作伙伴的資料,將來照樣可以一步一步的打垮席城,而不是被人利用了之後還背上小人的臭名。
「這個……」謝安猶豫起來。
「怎麼?舍不得?那我也沒有辦法羅,只能將席城在醫院的消息告訴別人了,你想想看,如果你的合作伙伴知道了你們公司的主心骨都倒下了,他們還會有信心和你們繼續合作下去嗎?」
慕初然早已經抓住了謝安的心里,席氏曾經就因為席城出車禍在醫院昏迷不醒人事而出現了混亂,如今再被曝光的話,只會更混亂。慕初然知道他們沒有的選。
「這件事情我還要和老董事長商量一下,明天給你答復吧。」謝安為難的說道。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慕初然爽快的準備離開,茶也喝了,話也說了,難道還要等著謝安來請他吃飯嗎?
「等等,慕總,能不能告知到底是誰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的?」謝安想要知道這背後到底是誰在出賣席總,盡管他覺得豹哥的嫌疑是最大的。
「抱歉,無可奉告。」慕初然還不想得罪豹哥,也得罪不起。
謝安遺憾的看著慕初然離開公司,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
在醫院里,席城的爺爺听到了謝安所說的一切,望著病床上的席城,仰天長嘆道︰「給他吧,現在最關鍵的是公司的穩定,不能再出亂子了。」
爺爺也是迫于無奈,他很明白,這個大公司的業務一旦交出去,席氏就再也不會有過去的風光了,緊接著會發生的麻煩和變化,都變成可預知的了。
席城的爺爺只能對著病床上的席城說道︰「孩子,快醒過來吧,席氏需要你,爺爺也需要你。」
不知道是不是席城听到了爺爺內心的呼喚,他的手指動了兩下,眼尖的謝安發現了,驚呼著去叫醫生。
待醫生趕來的時候,席城已經醒過來了,他看了看虛弱的爺爺,愧疚的說︰「爺爺,對不起。」
席城因為身體的緣故,醒來的時間很短,然後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醫生,病人他到底怎麼樣了?」爺爺擔憂的問道。
「老人家,您放心吧,病人已經醒過來了,不過現在身體還太虛弱了,需要休息,我們會給他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如果沒事的話幾天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的話讓謝安和爺爺都吃了一個定心丸。
「真是老天保佑啊,現在席氏有救了。」謝安在心里默念道,他們也不需要再將業務上的合作伙伴的資料泄露給慕初然了,想到這里,謝安心中一陣欣慰。
他就知道席城是神明護體,每次到了為難的時刻,總是能最快的解決問題。
席城睡了沉沉的一覺,醒過來後听到了謝安將自己昏迷的這些天的事情匯報了一遍,心中若有所思,對謝安說道︰「別打草驚蛇了,就將計就計吧,他慕初然不是要公司合作伙伴的資料嗎?我們給他就是了。」
謝安心領會神,還是席總的招數高明。
「對了,安好好最近怎麼樣了?」席城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安好好。
謝安吱吱嗚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不是她出什麼事情了?」席城不安的問道,記憶停留在酒吧的那個夜晚里,安好好對豹哥說出了那樣的話,豹哥還能接納她嗎?
「不是,安好好挺好的,您就別擔心她了,還是擔心自己吧。」謝安賭氣的說,他怎麼忍心告訴席城,安好好在他住院的第一天便離開了他的身邊,並且失去了聯系,杳無音信,而且再也沒有回來過。
「怎麼?安好好是不是?」席城听著這話中的意思,謝安似乎非常的不滿。
「以後您就知道了。」謝安說著便以去準備資料為由,離開了病房。
慕初然拿到了謝安準備的客戶資料,心中頗為得意。
「不錯啊,謝安,席總不在,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大的權利,這麼重要的客戶資料竟然也能拿出來,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呀。」
慕初然拿了資料,想著今後必定能夠將公司發展壯大,欣喜溢于言表。
「呵呵,你拿了資料就快點走吧,免得我後悔。」謝安第一次那麼討厭慕初然,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人一旦被**和野心操控之後,便會變得很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