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繁星點點,舒信河舒氏和小月兒沒看到舒涵的身影,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孩子跑到哪里去了?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回家。」舒氏站在大門口不住地往回家的路口張望,可還是沒有看到舒涵的影子,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
舒涵一直是個乖乖女,晚上從來不出門,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舒信河想到這些,心中更加擔心,大聲喊道︰「孩子她媽,趕快出去找人!」
他掙扎著起床,打算一起去找女兒,現在家里已經夠亂了,舒涵千萬不能有事,這個家庭再也經不起折騰。
小月兒一直坐在前院,眼巴巴的盯著姐姐出去的方向出神,她琢磨著要不要把姐姐拿著套子進山的事告訴父母親。
可想到姐姐與她拉過鉤鉤,要她保守秘密,她又有些猶豫不決。
要是姐姐有個閃失,她還保守秘密,那麼反而會害了姐姐,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要說出事情的真相。
「小月兒,你在等我嗎?」舒涵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小月兒愁苦著一張臉,她知道一家人肯定在擔心她。
「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小月兒听到姐姐的聲音,高興地沖屋子里大聲疾呼,把這個喜訊傳達給父母親,說著放聲大哭,一下子撲進舒涵的懷里,不停的責怪舒涵這麼晚才回家。
舒氏正扶起摔在床下的舒信河,听見小月兒的喊聲,她趕緊跑出屋子,女兒舒涵真的回來了,她的眼眶泛起點點淚花。
「舒涵,你上哪里啦?嚇死我了,以後可不許這麼晚回家!」
看著關心她的一家人,舒涵心中溫暖如春,讓他們為她擔心受怕,真是不應該。
「母親,把這些東西幫忙抬進去!」舒涵用手指著一個大\麻袋,彎腰撿起地上的野物,打算拿進屋子里。
「這是什麼?哪里來的?」借著微弱的月光,舒氏看清舒涵手里提著雞和鴨,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腦袋里馬上冒出來一個想法,舒涵深更半夜才回家,這不會是她偷來的吧?
她家再窮,也要窮得有骨氣有尊嚴,不做偷雞模狗的事,做人必須坦坦蕩蕩,于是,她的語氣听起來特別嚴厲。
「母親,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呢?這不是偷的,是藍天狩獵的戰果,他送給我們的,讓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
舒涵早就想好了的對策,舒信河夫妻雖然為人耿直,但是不傻,只有搬出藍天說事,這事才能瞞過她們,讓她們相信。
舒信河夫妻都認識藍天,這孩子懂禮貌,之前也送過東西給他們家,知道藍天是獵戶,功夫也不錯,抓幾只野雞野鴨,那是正常的。
一听舒涵這話,舒氏提著的一顆心落了地,她探出頭去,怎麼沒有看到藍天的身影,她急忙問道︰「藍天啦?藍天這孩子哪去了?」
「他走了!」
「你這孩子,藍天辛苦一天,怎麼也該讓他進屋坐坐,吃頓便飯,真是不懂事。」舒氏語氣中滿是責怪。
看得出舒氏對藍天的印象不錯,舒涵不由得暗暗嘆氣︰這全是我的功勞,今天辛苦了一天的人是我,算了,能瞞多久算多久。
舒信河听見舒涵的聲音,掙扎著起床,扶著牆壁緩緩地走出院子,身子搖搖欲墜,他看著舒涵沒有啥事,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再三囑咐舒涵以後記得早點回家,不要讓家人擔心。
舒涵非常感動,這里有關心她的父母親,還有可愛的小月兒記得她,即使現在家里一貧如洗,但是她還是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哇塞,今天有肉吃,真是太好了!」小月兒看著地上的幾只雞鴨,還有兔子,眼楮發直,她打開口袋一看,上面是野菜蘑菇之類的,下面是大大的果子,真是太誘惑人了,她來不及洗淨,直接張口就咬。
黃澄澄的山梨,汁多味甜,又香又脆就像一個個小小的葫蘆,真是好看又好吃,小月兒吃得停不下嘴,一連吃了好幾個,舒涵嗔怪地看著小月兒,真是個大吃貨。
「不要再吃了,等下有肉吃,你肚子撐不下。」舒涵故意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小月兒毫不理會,沖舒涵做了一個調皮的鬼臉。
「我人小,肚皮大,現在就嫌棄我吃多了,就是要吃窮你,哎哎哎,怎麼樣?」
「才不理你了!」舒涵進屋幫著舒氏殺雞,看著桌面上照得出人影的棒子面,這麼晚了他們還沒有吃晚飯,肯定是擔心她,哪里吃得下去!
廚房里忙忙碌碌的,舒氏節約慣了,殺一只雞要留做兩回炖,舒涵當即反駁,一半炒辣子雞,另一半炖湯,給舒信河補身子。
見舒涵這樣說,舒氏也不好說什麼,想想家里半年沒有吃過肉了,就讓她們吃頓大餐吧。
舒涵系著圍裙親自下廚,做得有模有樣,舒氏在旁邊打雜燒火,她感覺女兒長大了,是越來越能干了,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她心中想著,舒涵很快到15歲了,可以行及笄禮,還沒有確定男朋友,是時候替她做主考慮了。
古代女子的及笄禮是很重要的,可以說是她一生中的關鍵轉折點,到了十五歲,行了笄禮,就意味著她已經成年,不再是小女孩子了,可以嫁人成家了。
藍天這個孩子各方面都不錯,與舒涵相比,男帥女美,剛好是一對金童玉女,不知藍天是什麼想法,下次看到問問他的意思。
她閨女的意思,就不用說了,沒過幾天就往藍天家跑,上次藍天出門在外,舒涵整天魂不守舍的,看來是時候操辦他們的婚事了。
如果早點辦了她們的婚事,也就不會出現被王財主搶過去這回事了。哎,苦命的孩子,是禍躲不過,躲過不是禍,幸好這個噩夢終于過去了。
「哇塞,好香啊!」小月兒被廚房里撲鼻的香味吸引,趕緊跑進來,吸吸鼻子,大叫了一聲。
桌上一大盤辣子雞,以麻、辣、鮮、女敕為特點,味型鮮明,具有獨特風味的一道家常菜,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滿嘴流油。
小月兒用手拿起大雞腿啃,恨不得把手指吃進肚里,舒氏在旁邊不住地叫她慢點吃,鍋里有,沒入跟她搶。
清炖土雞上桌,炖的是湯清色亮、雞香撲鼻,舒涵給每人來了碗純湯,入口香濃不膩,喝得唇齒留香神清氣爽,一家人過年才能吃上一回雞肉,她家過年了。
「要是藍天能嘗到,就好了!」舒氏想到這些都是藍天費盡心力打來的獵物,她一家人吃得盡興,而藍天未嘗到一口,她心中很過意不去。
「這里還有很多野味,明天你去請藍天過來吃頓便飯,我有話問他。」
舒涵也不好說什麼,隨口回道︰「藍天說他有要事出遠門,不知啥時候才能回來。機會有的是,以後再請他!」
舒氏嘆息一聲︰「那只能如此!這個孩子真是有心了!」
不知舒氏想到了什麼,舒涵看著舒氏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
一家人吃飽喝足,尤其是小月兒的小肚子都鼓了起來,吃得有些撐,她嚷嚷著要運動幫助消化,在屋子里不停地轉圈圈。
舒涵故意沖她翻了一個白眼,提出來明天上集市去賣野梨子,肯定能賣過好價錢,得到舒信河的大力支持。
不過,他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萬一遇到騙子什麼的,你去我不放心,要不讓舒氏陪你去吧!」
舒涵淡然一笑,「我賣我的果子,又不去招惹是非,怕什麼呢?況且母親身體不好,趕集要走那麼遠的路,母親的先天性心髒病是不能太累,你生病在家需要照顧,家里要有人打理。
父親,我長大了!你經常教導我們,不要依賴別人,要養成獨立的好習慣!您放心,讓我們自己蕩起雙槳,揚帆。
明天我與小月兒一起去集市,小月兒雖說人小,可精明著呢!幫著看攤子,是沒有問題的!有我和小月兒兩人,您還擔心啥?」
舒信河想到自己有病在身,那也只能這樣了,他點點頭,不停地嘮叨,說著一些姐妹倆要小心、要相互照顧之類的話。
舒涵也不搭理他,看著一口袋黃橙橙的野山梨,腦海里盤算著,這野山梨子顏色好個頭大,肯定能賣出好價錢,「這山梨,要賣多少錢一斤才合理呢?」
舒信河說道︰「普通的梨子是五文錢一斤,這梨子的口感色澤和個頭,是普通梨子所不能比的,簡直不在一個檔次,那就賣十文吧。」
「一斤豬肉要二十文,這梨子賣十文,會不會太貴了?」舒氏覺得價格有些高,會不會賣不出去,能賣多少算多少,便宜點也就賣了,反正這梨子不要本錢,他們怎麼也不會吃虧。
「就十文,沒得講!貨賣要家,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舒涵是個爽快人,不愛磨嘰磨嘰,一錘定音。
舒涵不知道的是,狼王帶她去摘的這顆大梨樹,是森林里的梨樹之王,樹上的果實當然是最大最好吃的。
她要是早知道,肯定不只是定價十文,後來一斤二十文,五十文都賣過。
舒信河再三催促舒涵姐妹倆早點上床睡覺,明天去趕集要早起。
倆姐妹因為高興,在床上說著悄悄話,小月兒問姐姐這一口袋一共有多少斤,舒涵回答大概一百多斤,小月兒扳著指頭盤算這些梨子能賣多少錢。
一斤賣十文,十斤賣一百文,一百斤就是一千多文!
哇塞!她家里發財了!帶著發財的喜悅,舒涵與小月兒雙雙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