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薇問道︰「王容，你還沒告訴我，感覺如何呢？」
王容不斷磕頭，額頭上的皮膚早就破了，肌膚上滲出了滴滴鮮血，王容道︰「娘娘，奴婢只求您賜死，這種感覺當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們呢？」秦薇薇掃過這群人，她早就秘密查證過，並且沒有冤枉了這群人。這群人中，有不少趁機撈錢的，若是平日里，受賄是宮中最正常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收了妃子們多少好處，只求在皇上面前說上一句話。
若是就這樣的，還算是好的，內侍省和尚宮局那頭統計了少了不少珍寶，都是這群人給偷走的。他們偷盜珍寶，在宮中作威作福欺壓其他宮女和太監，就連內侍省和尚宮局有職位的都奈何不了他們簡直是翻了天了。
這群人听秦薇薇這般，早就听說了秦薇薇處死妃子的手段，連忙磕頭，道︰「求皇後娘娘饒命，求皇後娘娘饒命！」
仗著是原先太和宮或者是東宮伺候厲恣凜的，當真要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厲害幾分。
就拿這個王容來說，處置了她頭一天就在她寢殿里搜出了總共價值黃金百兩的東西。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掌事宮女啊……都有這麼多東西，真是充實了國庫，為國家解決了一大煩惱的。
這種掌事宮女，是自己單獨一個寢殿，從來沒有人敢去搜他們的東西，底下這群人，她看著好樣的。
「王容，你這麼難受，為何不一頭撞死好了？」秦薇薇索性問了這樣一句。
王容一個激靈，眼淚是個不要錢的東西，她此刻要多少有多少，「娘娘，宮女自盡，奴婢怕連累奴婢的母家人，母家母家還有父母兄嫂，奴婢不能對不起他們。」
「你們呢，今日本宮若是像讓王容一樣對你們，讓你們生不如死，你們會不會自盡。」秦薇薇看著底下跪著的一群人。
這些人搖搖頭，前頭的一個太監道︰「先帝治下，我們入宮當太監宮女至少家中的事情是不愁的，可是如果奴才自盡，按照律法奴才們是要被問罪的，恐禍及家人。」
秦薇薇點點頭，他們這麼說倒也是挺有道理的。
小紅低頭對秦薇薇道︰「這些人中有些家里通過他們在宮里任職富裕了，有些地方還比較遠。不過沒富裕的大約是還沒有來得及把錢送出去吧。」
在宮中越是貪財的人，越是怕死，若是真正抓到了這些軟肋，也就不怕什麼了。不過古代注重忠孝禮儀，所以這些人就算是再怕懲罰，在已經被抓到把柄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易尋死。
「在你們宮中，不知道搜出了多少金銀寶貝，這些錢，你們想過沒有，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錢。你們從前都是受苦受累過來的，若是不是苦日子過來，有誰會把好好的孩子送進宮來當太監？」秦薇薇說的時候有些痛心，他們最注重後嗣，送了進來等于斷子絕孫。
若是宮女還好一些，主子疼愛一些的日子也好過，有些還會送出宮去嫁人，還有些留在宮里做德高望重的老嬤嬤也有。
秦薇薇說的這些話，讓好幾個宮女太監淚珠子掉了下來，這正是說道了傷心處，他們至少也是有心的。
秦薇薇一抬手，小紅立刻附耳過去，她道︰「這幾個哭的，都記下來，她們日後還能用，這次機會還可以給他們改過自新。」
「諾。」小紅也瞧了一眼，心中已經把人給記下了。
這里頭流淚的人並不多，至少這些都是個有心的人。置之死地，這些人也許會發展成最衷心的人也說不定。
「廢帝當時的殘暴你們也看見了，有不少人都送去砍頭了。都說本宮賢德，本宮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你們跪著，一人一杯毒酒自己喝吧。」秦薇薇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這些人嘆了口氣離開了。
桐花台這里只來了兩次，兩次的印象都相當不好。從前是合宮宴飲的地方，現在也沒有六宮空虛，也沒有必要合宮宴飲。
小紅跟著秦薇薇後頭，後宮地大，像秦薇薇這種身份的都不用自己走路，有專屬的皇後儀仗。她不是很喜歡這個東西，後宮女人體弱多病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皇後儀仗跟著秦薇薇身後遠遠的走著，也不敢太近驚擾了皇後。小紅跟在秦薇薇身邊隨行，道︰「娘娘，言姑娘已經收拾好東西了。」
秦薇薇點點頭，道︰「走吧，去玉書宮看看。」
玉書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熱鬧，言鈺早就遣散了過去伺候的人，只留下了那個小宮女秋月伺候。
言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禮，問道︰「過幾日你也要出宮了是嗎？」
秋月點點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叫什麼，只道︰「皇後娘娘說，宮中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
言鈺也听說了這個事情，原本宮中也是沒有這麼多人伺候的，後來因為後宮中妃子多了，所以需要的人手也多了起來。太監沒有這麼容易招募，可宮女就不一樣了。
還有許多人家的姑娘，趁著女孩年紀小又有些姿色，統統都送進了宮里去。原先宮中宮女共有一千二百人，後來因為妃子的數量增加許多，若不是言鈺阻止，妃子的數量在宮中聚集有上百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從原先厲恣凜一個太子妃和十個侍妾，到了上百個承歡的妃子，這多恐怖的。
宮中就算是有金山銀山這樣沒多久也會被搬空的。妃子增多了起來，宮中宮女短時間達到了兩千人，就是這兩千人，還讓廢帝和廢後覺得人手不夠。
言鈺道︰「出宮也是好的，原先來宮中就是個錯，現在早些把錯給了斷了也好。」
秋月哽咽了一下，她拿著手上的雞毛撢子掃著桌面，道︰「您是不知道，我們在宮里還能做活計，到外面可真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這……」言鈺听了，不經意間有些心軟起來，想起自己過往更是忍不下心來了。
「言鈺。」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聲十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