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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遠遠就看見了佝僂在草堆里的趙太傅,隨後就听見了他撕心裂肺一般的喊聲,他身上衣服還算干淨,也沒有用刑,可是穿著白色囚服,頭發凌亂的如同稻草一般,這樣子實在是不能和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太傅相比。

厲恣凜深吸一口氣,道︰「打開牢門。」

守衛听話打開,厲恣凜道︰「去,後面兩個食盒,一個給師母,還有一個給趙家三姨娘。」

「太子莫急!」趙太傅喊了一聲,咬牙道︰「給師母就好,趙吳氏那個賤人!就不能給他吃一口飯!」

厲恣凜揮手下去,按照趙太傅吩咐,後面太監跟著一起做了。守衛搬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進來,太監在上面擺滿了酒菜,太子揮手讓守衛們都下去。四周靜悄悄,除了不遠處牢房傳來胡吃海喝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什麼聲音了。

趙太傅已經餓了足足一天,看見桌上的飯菜再也忍不住了,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一口又一口塞進了嘴里,油膩膩的感覺沖充滿了整張嘴,這才有種滿足感,長吁一口氣,眼淚卻留了下來,「太子殿下,老夫愧對太子殿下。」

「太傅,那些銀票呢?」厲恣凜問道,這些銀票是先送到太傅府上,以後再和東宮還有一些人分的。之所以沒有在東宮,厲恣凜還藏了自己的小心思,這樣厲稷就不會去查他,他厲恣凜就是安全的!

趙太傅滿臉羞愧,道︰「老夫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原本安排的天衣無縫,連會試里頭都沒有出錯,寧王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來捉拿老夫。」

「太傅辛苦了。」厲恣凜露出一派婉約之色,道︰「這幾日,就請太傅在里面辛苦一番,等本宮調查清楚,就像父皇求情,放了太傅。」

「多謝太子殿下。」趙太傅手里還舍不得放下筷子,就要跪了下來,太子一把攔住,問道︰「那十萬兩銀票呢?」

趙太傅哀聲,道︰「被收上去了,要是不出意外,應該是上繳國庫了。」

「無妨,最重要的太傅你沒事,快先吃點東西。」

「多謝太子殿下。」

厲恣凜淺笑點頭,手中拳頭已經暗暗握緊,趙太傅很聰明,至少沒有把他供出去。錢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他原本就是太子,沒錢了日後的國庫中都是他的。

趙太傅吃著,忽然噎住了猛烈嗆咳了起來,厲恣凜听了,順手過去拍了拍背,趙太傅心中一暖,直接跪了下來。

厲恣凜也沒有去攔,問道︰「太傅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本宮說。」

趙太傅抹了把眼角,把趙吳氏和賬房焦青的事情完完整整和厲恣凜說了一遍來。厲恣凜越听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問道︰「趙太傅,你的意思我提听命白了,你有什麼事情,本宮都能幫你。」

趙太傅道︰「這個女人實在太過惡毒,若是老夫不能出去,就請太子幫我好好處置趙吳氏和賬房焦青。」

「太傅是本宮的老師,這件事情本宮一定牢牢記在心中,還請太傅放心。」太子承諾道,賬房焦青和管家都這件事情的參與者,即使不說,厲恣凜也不會讓他們活著!」

厲恣凜扶起趙太傅,道︰「太傅放心,本宮先去寧王那里探探情況,究竟是誰要整趙太傅!」

「多謝太子殿下!」趙太傅心中感念,又是跪了下來。

太子回了東宮,吩咐宮女準備沐浴,他聞聞自己身上的衣服,外人聞不出什麼,不過他覺得自己身上依舊有股腐臭味在,這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寧王府,秦薇薇正坐在前廳喝茶,她神閑氣定,問道︰「太子有沒有去過天牢?」

厲遠新翻了一頁紙,他向秦薇薇問了把錢塞給誰的,自然很快就出了答案交差。厲遠新道︰「你來之前已經上報,太子去了天牢的,探望了趙太傅。」

秦薇薇放下茶,寬心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厲遠新很是奇怪,秦薇薇來這里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問道︰「我听說你和崢衍鬧別扭了?」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秦薇薇哼了一聲,道︰「外面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還能真的生氣啊。」

這模樣形態都和平常差不多,厲遠新可是看出了細微的差距,道︰「一個月就是中秋夜宴,再過三日,就要殿試,殿試一旦過了,三甲可就選出來了。今年新科注定讓人備受矚目。」

秦薇薇不明白厲遠新什麼意思,她在這里是想等厲恣凜,偷听厲恣凜會玩什麼花樣,既然厲恣凜去過了天牢,也不會再來這里了。

秦薇薇道︰「我先家中還有事情,先回去了。」

「崢衍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別生他氣。」厲遠新在後面喊了一句,秦薇薇招招手,示意自己已經听見了。

秦薇薇穿著女裝,不方便快走,特地坐了馬車來,秦薇薇吩咐道︰「去將軍府。」

「是。」外頭車夫應了一聲,驅車去了將軍府。

秦薇薇原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自己已經回不去那個世界,她來了之後一心認定厲崢衍。自己是個戰士,是個有血性的女人,她手里拿著一封染著花香的信箋,手上不知不覺攥著緊緊用力起來。

既然要追人,就要放開膽子大膽的追,她不怕厲崢衍那里有別的女人,要是有別的女人,厲崢衍也不會的單著到現在。

要追人,這個誠信就要拿出來,每天一封情書必須要有,內容是其次,關鍵是心意。

厲府的門房見是秦家的馬車來了,車上還下來了秦薇薇,心中興奮,道︰「小姐來了,快請進。」

秦薇薇頷首,沉聲道︰「把這個交給你們將軍。」

「小姐不進去?」門房可是听說了,秦薇薇今天生氣,直接丟下厲崢衍就走了。

秦薇薇道︰「這里畢竟不是我的家,我走了。」

馬車已經走遠了,門房大嘆氣一聲,只能把信送了進去。

厲崢衍正在亭子下頭擺了一副棋局正在思索,這個是師傅生前留下的珍瓏棋局,直到今天,厲崢衍都沒有解出來。

門房躬身,把信箋遞了上去,道︰「爺,小姐送了信來。」

厲崢衍眉頭一挑,問道︰「小姐呢。」

門房道︰「小姐坐了馬車來的,應該是才從外面回來,小姐送了信的就走了。」

「放下吧。」厲崢衍淡淡道。

門房還想說些什麼,看厲崢衍神色一直在棋局上嘆了口氣只得走了。

厲崢衍一心都關注在棋局上,放在一旁的信箋飄著若有似無的桃花香不斷勾著他的心神,厲崢衍只覺得心中越發焦躁,還是拿起信箋拆開一看。

這個信上染著花香,厲崢衍不覺失神一笑,這妮子什麼時候也起了這些小女兒心思了。

信拆開,厲崢衍臉上笑驟然凝固,臉上由晴轉陰,由白變黑。

信上刺啦啦寫了一個字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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