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偷換試卷你這個罪名足夠可以砍頭了。
若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偷換了這個試卷，這就是不一樣的事情了。
秦旭寧和秦薇薇剛回到府中，花廳剛端上了一盤花卷，外面小廝進來，道︰「大人，皇上宣您進府呢。」
秦旭寧放下手中東西，連一口都還沒吃上，道︰「這就去。」
秦薇薇擔心哥哥肚子餓，忙活了這麼一會，她拿了一個花卷給秦旭寧一會坐轎子上吃，心中小心思起來，問道︰「哥，你早上還給我買包子了，你自己吃了沒有？」
秦旭寧一頓疑惑，咬了一口花卷，「我沒有給你買包子啊。」
「哦……那應該是別人。」秦薇薇笑了笑，催促了秦旭寧快走。
西街有一家灌湯包秦薇薇特別喜歡，那里有好幾家灌湯包店，哪一家是秦薇薇喜歡的，只有厲崢衍知道這家店在哪里。
所以那個官差拿了灌湯包來的時候，秦薇薇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至少這個灌湯包，不會是她哥哥買的。
「小依！」秦薇薇放聲一喊。
小依就在外面，連忙進來，問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秦薇薇沉聲，道︰「你去隔壁將軍府問問，是不是厲將軍也被招進宮了。」
「奴婢這就去。」
東華門。
秦旭寧幾乎是和厲崢衍、晁生三人一起到的。
晁生從轎子上下來，看見厲崢衍不由就笑了，打趣一番，道︰「听說有人今天惹了人家不高興了。」
秦旭寧覺得晁生這話說的相當好，他道︰「我妹妹剛剛回去，一桌子的菜愣是沒吃幾口，直接回去睡覺了。」
兩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厲崢衍。厲崢衍噓咳一聲，什麼也沒說，徑自向前走了。
三人當時是去同一場會試，秦旭寧和厲崢衍是在同一個屋子。厲崢衍後面兩場全都沒有參加，時逢戰亂，吐谷連同草原其他部落，還有一些周邊小國一起攻打大周，大周缺少士兵。厲崢衍就是那個時候入伍一舉成名的。
賀萬青在宣政殿前等了許久，看見三個人來，連忙上前，道︰「三位大人，總算是來了，寧王殿下也到了，皇上正在上書房等你們呢。」
「有勞賀公公。」三人去了上書房。
上書房內里頭沒有外人子在，厲崢衍三人上前道︰「拜見皇上。」
「起來吧。」厲稷只瞧了一眼外頭，所有的宮女和太監紛紛退了出去。
厲崢衍起身對寧王躬身，算是行禮。
厲稷手邊上放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厲崢衍眼熟的很，厲稷打開盒子，拍著桌子，「朕很心寒。」
四個人躬身，面上十分平穩，道︰「皇上息怒。」
「趙太傅，身為皇子老師，現在為首作出了這種事情，整整十萬兩！」厲稷語氣中沒有出讓人心寒的意思來。作為皇帝，他那一輩的王爺早就沒有了，只留下了兒子輩的王爺，就能知道厲稷作為的親情而言，是有多寡淡。
厲稷直接丟出了賬本，摔在寧王的面前，喝道:「寧王！這上面有的十萬兩，為何盒子中少了一千兩！」
「這……」厲遠新萬萬沒有想到盒子里面居然還少錢了，躬身道︰「父皇，兒臣取了罪證之後，看押了趙太傅一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就來了宮里。這錢……」
「你是老大！什麼時候做事這麼馬虎！連最起碼的清點都不曾清點一次！」厲稷氣在頭頂，放聲訓斥！
厲遠新連忙跪了下來，「求父皇給兒臣一個的機會，兒臣再去搜查一番。」
厲崢衍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道︰「皇上，臣有事稟告。」
厲稷眯起雙眼，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厲崢衍開口，他稍微緩了一緩，道︰「告。」
厲崢衍道︰「這件事情，微臣是委托……秦家小姐辦的，秦家小姐在查這件事情的時候，賬房里當時進了一個小廝。秦家小姐打暈了這個小廝，當時怕有人會查賬，所以塞了一千兩銀票在小廝懷里。要是沒有發生三姨太的事情，有小廝的事情也能拖住趙太傅家的腳步。」
「嗯。」厲稷點頭，顯然很贊同秦薇薇說法，他冷眼道︰「寧王，你是朕的大皇子，什麼事情都是眾兄弟的表率，做事情這麼馬虎，好好學一下人家厲將軍！起來吧。」
「多謝父皇。」厲遠新起身，厲稷這樣偏袒厲崢衍，誰都能看的出來。
厲稷道︰「現在你就去，貪污舞弊的事情絕對的嚴辦，小廝丫鬟重新販賣，趙太傅革職嚴辦，其余家眷先關入大牢。」
「兒臣這就去。」厲遠新躬身退下。
秦旭寧等厲遠新走了之後才開始上報，道︰「皇上，微臣連同晁大人一起發現了考場替換試卷這類惡劣的事情，微臣已經把原先舊的卷子收集起來，把替換後的試卷又換了回去。」
如此一來，但凡是有點發生過替換試卷的，全不會中。
厲稷很滿意這種做法，一來，讓這兩個人去，就是因為這兩個不會怕得罪人，晁家和秦家原本就是忠心耿耿。本身的地位以及是非常高，不用畏懼一些其他強權，讓他們去處理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選擇。
晁生道︰「皇上，那些舞弊的人，應該怎麼處理？」
「殺雞儆猴。晁大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禮部去辦了。處理好之後，全部筆交給刑部。」
晁生明白，這個殺雞儆猴的意思，就是撿一些小的出來去給那些大的看，至于那些大的，現在還不能動。
晁生躬身道︰「微臣領命。」
會試之後，禮部這邊忙完，要忙碌的就是吏部的事情，秦旭寧和晁生和皇帝商討了一些之後退下了。
厲崢衍是這次會試的參與者，這次會試如果不是厲崢衍參與幫忙，不會捉這麼多人。
厲稷最關心的，是厲崢衍的終身大事，厲崢衍今年算算……
大周的會試是在夏季舉行，再過不久便是中秋，厲稷道︰「馬上便是你的生辰了，你看秦家丫頭著實不錯，過了中秋就是二十三，朕……」
「皇上！」厲崢衍直接打斷了厲稷，還有一個月就是中秋，他道︰「微臣從來都沒有過過生辰，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厲稷心中泛起一片酸楚，道︰「生辰……朕可以派人好好給你過。」
「不必，中秋是太子殿下生辰，皇上還是給太子殿下慶聲吧！」厲崢衍言辭拒絕，仿佛皇帝再繼續，他這個大將軍就會走了永遠都不再回來了一般。
厲稷即刻服軟，道︰「你既然不願意說這個話題，那咱們就不說的這個。秦家小姐，朕看和你相當投緣，不如就把她指給你做丞相夫人你看如何？」
厲崢衍拳頭緊握，他額頭上青筋暴露，只可惜上半張臉是完全被面具覆蓋的，只能看出下半張臉薄唇緊抿，他似是隱忍，道︰「微臣說了，微臣這輩子都不會娶親！」
厲稷道︰「你總是大了，成家立業，怎麼能不成家！」
「呵……」厲崢衍忽然冷笑一聲，直勾勾盯著厲稷，道︰「微臣這一生都見不得人。」
「崢衍……」厲稷無措，在這瞬間感覺像是忽然蒼老了。
「微臣為什麼見不得人，皇上還不清楚麼！微臣府中還有要事，微臣告退！」
「崢衍！」
厲崢衍甩袖就走，任憑厲稷在後面怎麼喊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