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碗筷送來的間隙，杜大姐欲言又止。
元又微笑笑，「杜大姐，有什麼話您直說。」
杜大姐看著她的手，道，「又微啊，大姐是笨，干不來服務員的活，只能來洗碗，你不同，你還年輕，又機靈，何苦做苦工？點點菜端端菜的不是比洗碗工輕松多了嗎？」
這家飯館不大也不小，但位置好。
附近有學校，也有辦公區，時常爆滿。
服務員雖然忙得腳不沾地，但洗碗的更累。
元又微在這里做了五年多，一直洗碗。
因為表現好，老板也問過她要不要換輕松的活。
但元又微是拒絕的，一直當她的洗碗工。
杜大姐實在想不通。
瞧瞧，年紀輕輕的，一雙手比她還老態。
元又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杜大姐，謝謝您的好意，可我更喜歡在後面呆著，清靜。」
她怎麼沒干過輕松的活？
但一來工資太低，而且接觸的人很多，多到什麼人都有。
那麼，遇到垃圾的概率也大了。
她不是個喜歡挪窩的人。
但在這座城市，換了不少工作，直到現在才終于穩定下來。
早晨送女乃，只要放到各個女乃箱就好，不用接觸人群。
白天在酒店清潔房間，也不用和客人面對面。
晚上來這里洗碗，更不用和陌生人交談。
總體來說，雖然累了一點，但和最初的幾年相比，沒那麼苦。
最重要的是，少了很多麻煩。
杜大姐還要說點什麼，元又微彎腰將洗碗桶提了起來，走向水槽。
杜大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
十點多的時候，幾桌辦升學宴的客人離開後，就沒那麼忙了。
服務員領班跑到後面找元又微，「又微，來一下！」
元又微拿著擦手布邊擦邊走了過來，「陳姐，什麼事？」
「小麗下班，高月又請假了，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你來前面支援一下。」
這也不是沒有的事，元又微點頭應下，「我跟杜大姐說一聲。」
「好。」
元又微跟杜大姐說了一聲，拆下了圍裙，去了前頭。
這家飯館一層擺的是小桌，並且設了點餐櫃台的，方便學生和白領們點餐吃飯。
至于二樓，則是幾個包廂和大桌，適合聚餐之類的。
陳領班在點餐櫃台忙碌，元又微則負責送餐到各個桌子。
因為已經暑假，少了許多學生客，多是才下班或者準備上夜班的客人。
元又微對送餐工作駕輕就熟，很快就和陳領班配合默契。
客人漸漸少的時候，陳領班也有時間和她聊點天。
「又微，你調到前面來吧？」
陳領班很欣賞元又微的吃苦耐勞精神。
並不是每次幫忙都有工資，但從來沒有听過她抱怨。
元又微心想著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每個人都找她說這事呢？
「謝謝陳姐，我在後面挺好的。」
陳姐又說了幾句，但元又微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便也不再開口。
兩人閑聊了會兒，客人也散得差不多了，陳領班托元又微幫忙看一下店，急急去了洗手間。
就剩下元又微一人呆在點餐台後。
這時，飯館的門被打開了。
元又微邊抬頭邊道，「歡迎光臨！」
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是他！
三道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