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羨魚心里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君卿若的確比他想象中要靠譜得多。
雖說她眼下把去夜鷹殿偷窺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但這辦事直接了當的風格,倒是挺不錯的,要就青藤那樣空口白話的,羨魚是真的不耐煩管。
「四個?」青藤長老陡然開口問了一句,他認真說道,「可我看到的,是五個啊。」
「甭管幾個了吧。」羨魚說道,他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夜葵馬上就進來了,恭謹在羨魚面前單膝跪下,「殿下。」
「把源鷹叫來。」羨魚吩咐道。
夜葵沉聲領命,轉身就出去了。
「源鷹?」只听著這名字,君卿若就基本能斷定這是夜鷹族的人。
羨魚嗯了一聲,「夜鷹殿的。」
「你安排的眼線?」君卿若其實是有些難以相信的,畢竟,那可是夜鷹族人,不為自己家族,卻甘當羨魚的眼線麼?
似是察覺到君卿若想表達的意思,羨魚看向她,眉梢一揚,「嗯,怎麼,覺得奇怪?」
「難道不奇怪?」君卿若反問。
只見羨魚唇角勾起很淺的一點,「有什麼好奇怪,良禽擇木而棲,動物尚且懂得棄暗投明,遑論是人?」
君卿若撇撇唇,對此不置可否。
是是是,好有道理啊。簡直是問了也白問。
但北冥就是這樣,白帝族的名望,雷冥軍的威嚴,的確是能夠讓人心之所向為之神往。
也不止聯盟里有這樣的情況,事實上在雷冥軍里也不是沒有夜鷹族人的。
這些人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家族。
或者應該說,他們的格局更大吧,于是就將家族的觀念放得輕了不少,比起為了家族,更多的,他們是為了北冥的安定。
這一點,可以說是和臨淵有著一樣的意志。
畢竟,臨淵對白帝族,其實也並沒有多熱愛多有歸屬感,他願意征戰沙場,也就是為了北冥的安定罷了。
還沒十分鐘,夜葵就回來了。
君卿若還驚訝他的腳程是不是太快了一點?白夜殿離夜鷹殿的距離可沒那麼近啊。
就見夜葵呈上了一只水晶球給羨魚,說道,「源鷹目前方便說話。」
「很好。」羨魚抬手在水晶球上緩緩注入靈力。
晶瑩剔透的水晶球頓時就有了景象浮現。
那是一張看起來略顯凶惡的臉,北冥人在容貌上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不太有什麼歪瓜裂棗的長相。
而這人之所以讓人覺得凶惡,是因為他的臉頰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橫貫,破壞了原本的清秀,硬生生顯出幾分凶惡的感覺來。
源鷹一看到羨魚,那張略顯凶惡的臉上,就顯得柔和了不少,透著一種敬畏的恭謙,「大長老。」
「嗯,說吧。」羨魚淡聲道。
顯然夜葵已經將事情原委都和源鷹說過了,所以羨魚只簡短一句。
源鷹就在那頭有條不紊地說道,「大長老想知道的事情,在下已經听夜葵大人說過了。」
「所以,是確有其事麼。」羨魚問。
源鷹鄭重地點了點頭,「確有其事,今日鷺鷹長老因為要接見貴客,所以夜鷹殿守衛嚴密,除了心月復之外,其他人不可貿然前往前殿,所以我等都在後院。」
羨魚︰「所以,你也不知道細況?」
源鷹在那頭一五一十答道,「若要說那些貴客的來路和鷺鷹長老與那些貴客所談何事,在下的確一無所知。但在下倒是知道他們的去向。」
羨魚眉梢一揚,「那就行了。」
源鷹在那頭將那些‘貴客’的去向告訴了羨魚。
羨魚便讓夜葵把水晶球收走了。
君卿若看著他,「你該不會……?」
「想知道他們談了什麼,直接問問他們就行了。」羨魚站起身來,依舊一身白衣一頭雪白的長發。
看起來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間自有威嚴氣勢。
青藤長老一愣,「大長老要親自前去?」
羨魚嗯了一聲,隨手扯了一旁顏色暗沉的大麾披上肩頭,扯起兜帽戴上,遮住了那一頭雪白的發和一身縴塵不染的白衣。
本就是個宛若神般哪怕一個眼神都透出矜貴傲慢的人,此刻一身暗沉,倒更顯得多出幾分清冷的氣勢,深沉凜冽。
「我親自去看看。」羨魚聲音依舊平靜,說得就像是出門散個步似的隨意,「鷺鷹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外人往聯盟里領,神神秘秘的暗中不知道在搞什麼動作,在眼下這敏感的時刻,估計差不離肯定是和這次戰事相關的。」
還是親自去看看,了解一下情況比較穩妥。
君卿若剛想開口說話,羨魚的目光就朝她掃了過來,「你就好好在聯盟待著,哪兒也別去。具體情況,我弄清楚了會告訴你的。」
君卿若抿著唇沒做聲。
羨魚沉默幾秒就繼續道,「小臨長這麼大沒求過我什麼,就這一件事兒。」
就只求了兄長一件事,讓其在他出征期間,保護他的妻兒。
羨魚自認不算是個多出色的兄長,並且和臨淵之間也仿佛越來越遠,但弟弟就只這一個要求。
他覺得還是要做到的。
羨魚搬出了臨淵來,君卿若原本還想開口的話語,一下子就都歇了菜,她深吸一口氣,「行吧。」
羨魚稍稍點頭,轉身就從竹屋里出去,身形迅如疾風,一時之間,視覺竟是難捕捉到他的行跡。
君卿若雖是知道,羨魚絕對是個毋庸置疑的強者。
但還從未見他怎麼出過手,尋常里他一身白衣一頭白發,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似的。
如若不是听說他是個強者,光這形象,真不會讓人覺得他有何等實力。
君卿若既然答應了,倒也听話,和青藤長老隨口扯了兩句之後,就返回雷冥殿去了。
她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來,因為她也是有著這樣的預感,在眼下這樣的時刻,鷺鷹會見了一隊來路不明的神秘人,著實讓人無法不去深想,這事兒會不會是想要對付臨淵的陰謀。
所以她神情凝重地回到了雷冥殿,懷風正在陪君臨玩耍。
看到兒子的笑臉,君卿若心里的憂慮才稍稍放下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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