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眼楮都不眨地盯著水晶球,然後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燦爛了起來。
聲音溫柔帶笑地說道,「這大概是我最喜歡北冥的一點了。」
水晶球里的景象,是臨淵一身戎裝的模樣,正如她在隘口處目送他大軍遠去時,看著他在大軍最前方威風凜凜的模樣。
許是因為急行軍的緣故,其實臨淵此刻看起來是有些不修邊幅的,頭發草草地束著,下巴上還冒出一層淺淺的胡茬。
整個人看起來透出些許滄桑,頗有成熟感。
一雙琥珀色眼眸也是直溜溜地盯著水晶球里映著的她的模樣,挪不開眼楮。
听到君卿若這話,臨淵稍稍怔了怔,「嗯?哪一點?」
「這個水晶球,真是方便。」君卿若笑道,手指輕輕在水晶球表面觸了觸,仿佛想要這樣直接觸模到他的臉似的。
臨淵的唇角挑了起來,「你最喜歡北冥的一點,難道不應該是因為我麼?」
听到他這般戲謔的話語,君卿若的心情頓時就好起來了。
臨淵在那頭沒急著和她多說什麼,只瞧著她一身單衣的樣子,就知道眼下這清早的時間,正是妻子賴床貪睡的時候。
「好了若若,你先把外衣披上。」臨淵說道。
君卿若不欲讓他擔心,所以絲毫不任性,手中登時就出現了一件厚厚的棉袍,裹好了厚實的衣裳,她抱膝在桌前的椅子坐下,定定地看著水晶球。
「你到了嗎?」她問。
臨淵在那頭點點頭,「到了,一切順利,你不用擔心。」他看著君卿若這頭的景象,就問道,「你在雷冥殿了?」
「是呀,在你的寢殿呢。原本還想找找你有沒有在宮殿里藏小姑娘來著……」君卿若說道。
臨淵就笑了起來,「結果呢?」
「別說姑娘了,連個老媽子都沒有。」君卿若亮晶晶的眼楮彎了起來。
事實上這一點她問過懷風了。
懷風倒是說得很直接,女人?開什麼玩笑,以前臨淵可是有咒印在身的,那時候他除了萱堇和煙蘿之外,就直接將想要靠到他身邊的女人全部視為不懷好意的,身邊哪里會留女人?
「不需要有女人啊,有你一個就夠了。」臨淵低聲說道,然後就問道,「兒子還好嗎?」
「好著呢,就是剛和你分開那陣兒,哭了幾鼻子,但懂事兒,怕我看到他哭也跟著難過,後來也就不怎麼哭了。」
君卿若全撿著好的說,臨淵能听得出來,她在竭盡所能的讓他不要為他們娘倆擔心。
「你還好嗎?」臨淵問道。
君卿若想了想,「我太想你了。沒你在身邊,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想收著脾氣,這脾氣一沒收住,聯盟又有人惹我,瞧不起我,所以我就把一個人給燒廢了,羽族的一個使者。」
她一五一十地說著,主要是她要是什麼都不說,他也會去問懷風問羨魚的,她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地交待。
「燒了便燒了吧。沒什麼大事兒,羨魚能解決。」臨淵對此不以為意。
在這點上,君卿若能看得出來,臨淵和羨魚一樣,有著一種身為白帝族,身為強者的那種睥睨,仿若與生俱來的傲氣。
君卿若輕輕哼了一聲,噘著嘴說道,「他們都瞧不起我,我威脅他們,要是再敢瞧不起我,我就啟用君印,叫你再也不要管北冥的戰事,把他們給嚇得……」
臨淵在那頭爽朗地笑了起來,強度極大的急行軍其實讓他也疲憊的,但是看到心愛的妻子漂亮的小臉,听到她嬌俏的聲音,還有這帶著幾分嬌氣的話語。
臨淵覺得整個人仿佛都輕松了,身體的疲憊似乎都消失了似的。
「你都搬出這個來了,想來是不會有人敢再惹你了。」臨淵笑眯眯地說道,然後就喟嘆了一聲,說道,「我可真想你啊。」
他的每一聲想念,永遠都能得到她同樣的回應。
「我也想你。」君卿若說道,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終于有了一些小小的委屈,她輕輕說了句,「有時候太想你了,我就會去想,如果當初真的把君印就這麼用了,讓你不要管北冥了,只管著我和兒子就好了……」
臨淵听著心愛的女人聲音里藏著小小委屈說出這番話來,一下子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會爭取快點忙完,回來陪你和兒子的。」臨淵說道。
君卿若知道他有他的不得已,所以听了這話,她就說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哪兒也不去,就在聯盟等你回來。」
夫妻倆一直聊了挺久,如若不是臨淵那邊還有要緊事情要忙的話,恐怕他們就能這麼一直講下去,忘了時間。
和君卿若講完之後,臨淵好好地將水晶球收了起來,這才看向眼前的赤霄。
「講。」臨淵沉聲說道。
「斥候來報,獸澤狼騎出營了。」赤霄收斂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表情認真。
「你去還是湛盧去?」臨淵問了一句。
赤霄單膝跪下,「末將請戰。」
「行,這可是面對面的第一戰,好好打。」臨淵說道,停頓了片刻,他補充了一句,「我要的不止是贏,而是一個不留。」
「末將明白!」赤霄起身走出去。
沒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出征的號角。
臨淵看著大帳里擺著的沙盤,目光深沉幽邃。
他這次會定下要將獸澤聯軍覆滅的目標,並不是一腔意氣而已,他有他的考量。
上一次的戰爭,讓獸澤聯軍元氣大傷。
並不是那麼容易能恢復的,臨淵親自參與了那場延綿十年的戰爭,所以很清楚,橫跨那麼長時間的戰爭中的戰敗方,實力會折損到什麼程度。
所以臨淵原本以為獸澤不會那麼快又卷土重來的,但獸澤似乎並不夠理智,居然這麼快就卷土重來,若是說他們已經恢復了元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他雷冥軍的實力擺在這里,所以才會有了這次的目標和野心。
臨淵手指輕輕摩挲著一塊玉牌,指尖的力道很溫柔地落在玉牌上鐫刻的那個他深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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