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眯眼看著赤霄，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左右搖晃著，「非也非也。」
君卿若虛著眼嘿嘿笑了起來，听上去極其狡黠奸詐，「雲樓你太天真了，你總不會覺得你們家老大喝醉了就等于失憶了吧？」
赤霄吞了口口水，悄悄看了臨淵一眼，想到自己揉捏老大時的肆無忌憚。
再想到老大當時說的那句話，老大說雲樓你真當我不殺你麼？
那時候听著覺得好像沒什麼，現在想起來。
赤霄脊背一寒。
于是他們被拉去國師府後院的校場，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清早的……
這可真不是個好開端啊。
君卿若倒是在校場邊觀戰時看得津津有味的。
不得不說，雖然赤霄純鈞和湛盧，平日里看起來那麼嘻嘻哈哈的不靠譜，半點沒有雷冥五將應該有的威武。
但是真要認真動起手來了……好吧依舊沒有什麼威嚴，主要是他們在臨淵面前太能賣慘了。
尤其是赤霄，一邊打一邊嗷嗷的，分明也沒有被臨淵凌遲，但那听起來跟什麼酷刑現場似的，太能演了！
但如果撇去那些故作可憐慘叫的演技的話。
這些絕對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君卿若能夠很清楚的看出來。
赤霄的破天劍氣非常凌厲高深，那種有形無形的意境，恐怕只有在和他交手的戰斗中，才能真正體會到其威力。
而湛盧和純鈞在各自的專精上也各有千秋。
並且他們真的……仿佛沒有什麼短板。
君卿若清清楚楚的看著他們將武道、術法、召喚、醫道和毒術，完美的配合在一起。
清楚地看到赤霄在被臨淵的劍氣擊到的時候，手掌一翻就召喚出一團暗色的靈體霧氣來為他擋下了下一記攻擊。
並且在這個有靈體霧氣給予防御的當口，赤霄已經給身上的傷勢做出了基本的療愈，然後甩手一個大範圍的術法拉開和臨淵之間的距離，而且這個大範圍的術法，是淬了毒的。
不止是赤霄，純鈞和湛盧也是一樣的。
這在中元修士身上其實是不多見的。沒有短板意味著也就沒有太多弱點。
也難怪他們能做雷冥五將。
只不過……
君卿若觀看了他們和臨淵的交手之後，就覺得……哎，臨哥實在是太逆天了。
所以有時候有了對比才有了更直觀的感受啊。
君卿若就看著臨淵把他們都教訓了一頓，而他自己還是一副大氣兒都不喘一口的淡定樣子。
果然還是那句老話，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教訓結束之後，也算是活動活動了筋骨。
一行人就坐在校場邊。
赤霄嘴里叼著根草，漫不經心的模樣，一雙狹長的鳳目微挑，形貌看起來透出邪氣和少年意氣的張揚來。就像先前在校場上吱哇亂叫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幻覺似的。
赤霄漫不經心地虛著眼說道，「老大，既然老五也回來了，要把這麒麟練出來，就不能太溫柔了。」
懷風︰「看來我之前還是太溫柔了？」
君卿若听了這話，只覺得好在沒有麒麟士兵在場，不然怕是要哭斷氣。
純鈞說道︰「也不能說你溫柔吧，畢竟就他們之前那個體質，你要粗暴一點，肯定死傷嚴重。但現在他們的體質和承受力都不錯，我們再照你之前那種練法，效果也不大了。」
他們的表情都沒了什麼嬉皮笑臉的部分，說起話來很中肯。
不得不說，畢竟是見過大世面歷經風浪的人，該靠譜的時候還是不掉鏈子的。
君卿若認真看著他們，「你們雷冥是什麼練法？」
「靈境。」湛盧答道，看向君卿若，問道，「正君還記得之前七星說練兵有十個單位的死亡名額就差不多了的話吧？」
君卿若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那話還把她父王給驚呆了呢。
湛盧繼續說道，「有承影在，眼下這種普通的練兵法，強度再大也是不會出人命的，所以當然也就不需要什麼死亡名額。七星說十個單位的死亡名額，都是在靈境練兵的前提之下的。」
君卿若倒是听得新鮮，她轉眸看了臨淵一眼，她倒是從沒問過這些，所以並不清楚靈境練兵的概念是什麼。
「靈境練兵？」君卿若眨了眨眼。
湛盧嗯了一聲，「老大應該沒和你說過吧，不過那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不說也正常。」
「說來听听。」
「正君對靈界是有概念的吧？」
「有啊，影靈和風靈不都是靈界來的麼？而且還有之前來入侵皇都的凶靈，因為使用了獻祭從而無視了靈界的禁制屏障……這樣的概念吧？」
「沒錯。」湛盧點了點頭，「但還有個地方，準確說起來，應該是人世與靈界之間的罅隙，不屬于靈界也不屬于人間，一些凶惡的凶靈會游蕩在靈境之中，多半是那種已經無法靠靈界的靈氣為生，只能靠這靈境之中的死靈之氣為生……」
君卿若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把麒麟的兵，帶去這種地方？」
那還能有命回來？雷冥軍就是這麼練出來的嗎？！難怪能成為北冥鐵軍啊！能不鐵軍麼？瘋起來連自己都虐！
湛盧看出了她目光里的擔憂。
不等湛盧開口，臨淵已經說道，「有他們五個帶隊的話，安全不會有太大問題。」
君卿若將信將疑地看了臨淵一眼。
安全不會有太大問題的話，那一百個死亡名額……
臨淵繼續說道，「不然你以為在非戰時，軍隊的戰斗力是怎麼保持住的？」
君卿若當然也明白這話的道理。
平日里軍隊的那些常規訓練最多只能保證體能和體質不退步罷了。
但，戰斗的本能，只能在戰爭中戰斗中磨礪出來，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不是那種點到即止的友好切磋，而是得有生死危機的爭斗，才能激發和覺醒戰斗的本能，也只有在這樣的爭斗中，才能保持戰斗的本能。
君卿若沒做聲。
臨淵低聲說道，「雷冥，就是這麼練出來的。在靈境那種陰暗的地方都能活下來，在真正的戰爭中，也就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