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一邊問，就一邊將孩子從肩上抱了下來，看著詠杰的眼楮。
孩子澄澈的眼眸里，眼神是認真的。
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說道，「因為我太弱了，總是只能等著別人來保護我。」
赤霄想了想，說道，「你不要惦記著正君當初為了保護你而自傷的事情，那不是你的錯。」
赤霄端正了一下態度，這孩子早慧，所以和他對話有時候的確是不必要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敷衍。
詠杰點點頭，「我知道。我已經不再為那件事情自責了。」
他停頓了幾秒，才認真說道，「可是如果以後我還是不能幫上什麼忙，只能等著被人保護的話，我會很自責的。」
他希望能幫上忙，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保護娘親，保護球哥。
而且……
詠杰的眸子垂了下去，目光黯了黯，「我怕他們走得太急太快，有一天我就跟不上了。」
赤霄愣了一下，他听明白了詠杰這話的意思。
的確，正君有著非凡的血統，單只那天生靈器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以後會走得更高更遠。
而球球的血統，更是不用多說，白帝王族的血統，母親是天生靈器，祖母是丹靈，外祖母是器靈。這隨便說起來都是逆天的。
而詠杰沒有這麼好的血統，所以他可能沒法陪他們走得太遠。
赤霄輕輕嘆了一口，沒做聲。
詠杰認真看著他，「但是勤能補拙不是嗎？我真的不怕吃苦。」
赤霄沒有給個準確的答案，只說道，「讓雲樓哥哥考慮考慮吧，好不好？」
詠杰乖乖地點了點頭。
赤霄就露出了笑容來，「現在先不說這個，玩兒吧。」
臨淵遙遙看著赤霄那邊，似是猜到了詠杰和赤霄的對話內容似的，畢竟赤霄那家伙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
好在君卿若沒注意他們，不然就赤霄那臉上跟開了彈幕似的，心里想什麼臉上就是什麼的，恐怕君卿若就坐不住了。
臨淵輕輕嘆了一口。
「嗯？」君卿若靠著他的肩頭，轉眸看著他，「怎麼了？」
「沒事。」臨淵模模她的頭，「說是王府要有人過來幫我們布置呢。」
君卿若嗯了一聲，「不然，你們也不知道怎麼布置吧？」
「不知道，北冥不太講究這個。」
「那你之前在天晉的幾個年是怎麼過的？」
臨淵想了想，「就和尋常一樣吧。當時覺得也沒什麼，還覺得外頭太喧囂了太鬧騰。現在想想……」
臨淵勾了勾唇角，笑容似是帶著幾分自嘲，「可真孤獨啊。」
君卿若握了握臨淵的手，什麼都沒說，也不需要多說什麼，她知道自己以後不會舍得讓臨淵孤獨。
王府的確是派人過來了，在國師府里布置著。
倒是不輕松，畢竟雖然攝政王府是皇都最大最豪華的府邸，但國師府與郡主府連院牆都打通了，兩個府邸加起來，那也不比王府小。
布置起來也是得費些功夫的。
更何況還有‘沒見過世面’的五小只在旁邊搗亂。
前來布置的王府僕子們都快哭出來了！
「赤……赤霄大人，還請不要把燈籠拆下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掛上去的。」
僕子們眼巴巴地看著赤霄一竄就到了門廊的梁上，將掛上去的紅燈籠給摘下來了，然後繞在手指上轉動著。
七星和承影就坐在供品的案台前頭，天晉的習俗就是這樣的，從年節之前就開始準備，擺出供品台子，這些供品是為了奉天，要一直更換新鮮的，得擺到過完年節到正月十五呢。
但現在，才剛擺上，帥氣的七星和柔美的承影就自覺地坐到了供品案台前頭， 嚓 嚓 嚓……
滿地果皮……
簡直是讓僕人們哭笑不得。
小姐和姑爺真的是養了五個大將麼？別不是養了五只猴子吧！
純鈞和湛盧也走了過來。
純鈞︰「嗯？老四老五你倆在這窩著做什麼？」
七星招了招手，「來，吃。」
承影捧著一只大隻果 嚓 嚓 嚓的咬著，倉鼠似的，抬眸看向純鈞和湛盧，柔聲說道，「我喜歡這里。」
湛盧笑了起來，「那是你還沒去麒麟幫著練兵呢，清閑著當然喜歡了。」
承影搖了搖頭，「就算練兵，日子也比咱們在雷冥好過呀。」
然後她就又專注地 嚓 嚓 嚓。
結果僕人們就哭笑不得的看著四位大人圍著奉天的供品案台吃得開心聊得歡暢。
赤霄折騰了一番燈籠差點沒把幾個掛燈籠的僕人給欺負哭了，差不多了他也就過來了。
還挺新奇，「這擺這麼多吃的是干什麼用的？」
赤霄躍了過來，順遂地盤腿在他們旁邊坐下了。
湛盧手里攥著兩枚核桃，略略一用力，核桃就殼是殼仁是仁的分開了，塞進嘴里，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清楚，好像說是貢品吧？」
「貢品？那都是好東西啊。」赤霄也加入了吃零食閑磕牙大軍。
僕人們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是供品，不是貢品啊……
這事兒傳到臨淵耳朵里的時候，不得不說，什麼樣的人就帶出什麼樣的部下來。
臨淵說，「貢品？那讓他們吃唄，他們多年在軍營待著，也吃不上什麼精致的。」
君卿若很無奈，「臨哥，是供品，用來奉天的，不是進貢的貢啊。」
臨淵︰「……」
沉默了幾秒，他淡聲道，「天有什麼好奉的，真要奉，我也不會練破天劍道了。」
君卿若無語地看著他，好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國師府布置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到了祭天的時候了。
每年的年節前，都會有祭天典禮。在祭天典禮之後，就休朝過年，文武百官也是需要放年假的嘛。
只是今年的祭天，大家心里都有些沒底。
畢竟眼下朝堂感覺上已經成了攝政王的一言堂，皇帝形同虛設，事實上，聶驚河已經很久都沒上過朝了。
想想也是，有什麼意思呢，他連男人都不算了。估計是沒法從這打擊里緩過來了吧。
于是今年的祭天，禮部的人就挺頭疼的，究竟讓誰來做這個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