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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若眸子不著痕跡地眯了眯,她從來就沒問過父王,這戒指是怎麼來的。

並且,她的記憶里也搜索不出什麼,似乎是從小時候有記憶開始,這戒指就在她手上了。

她小的時候這戒指就小,隨著她長大而變大。特別智能,跟長在她手上似的。

只不過,原主從來就沒覺察過玄魂戒的作用,就跟坨長在手指上的廢鐵似的。

還是她這個異世而來的靈魂,帶著玄魂戒的使用方法過來了,才覺醒了玄魂戒的用處。

君卿若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心思敏銳,一點點蛛絲馬跡,在她眼里都會縴毫畢現。

所以君青陽說到這戒指,這話還正好跟在她先前說‘母親’這話題的後頭。

難免會讓卿若忍不住多想。

莫不是,這戒指和她那素未謀面的親娘有什麼關系?

「怎麼?」君卿若面不改色,笑眯眯問了句,「我用得還挺順手的呀。」

「使起來動靜也太大了,怪嚇人的,你口鼻流血的模樣,我可不想再看一次了。難受。」君青陽說了句,倒听不出太多欲蓋彌彰的意思,但也沒有多說關于這戒指的來路。

卿若就點點頭,話都已經在嘴邊了,到底是沒繼續追問這玄魂戒的來歷。

對別人她能忍心,但她不想逼父親,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的。

于是君卿若換了個話題,也就將自己把青霜殿使團的人教訓了一通的事情告訴了君青陽。

「所以……」君青陽表情有些古怪,「爛臉和癩頭,這都是毒的名字?你的毒……名字挺隨意的啊。」

「嘿嘿。」卿若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看著父親,問道,「是不是簡明扼要得很?」

君青陽倒是挺感興趣那些青霜殿使團在‘爛臉’和‘癩頭’的影響下,明天進皇都會是個什麼讓人歡樂的形象。

于是也就決定早點休息了。

球球做好了宵夜拿了過來,當然沒忘了給阿公也準備了一份。

只不過,小家伙看起來不太高興,大抵還因為她說不過就耍賴的事情而不痛快呢。

都不怎麼對君卿若說話。

這讓卿若很無奈,夜里摟著這團子睡覺的時候,這團子連看不看她一眼了。

君卿若就嘆氣,輕輕咬了咬他的小耳朵,「你這家伙,我看臨淵現在一不高興也就不同我說話的習慣,就是從你這學來的吧。」

不過也可能是球球從臨淵那遺傳來的也說不定,到底是親父子。

君臨依舊不和她說話,君卿若只能討好地說道,「今天用了不少爛臉和癩頭,那些壞人明早要大張旗鼓地進皇都,到時候可就有熱鬧看了。我寶寶想不想看啊?」

君臨咬唇沒做聲,約莫過了十秒鐘,孩子才輕輕說了一聲,「想看。」

「那你親我一個,然後好好睡覺,明早我們早早回皇都。」

君卿若朝著兒子把臉湊了過去。

君臨看起來依舊還有些不大高興,頗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的意味,但親在她臉上的時候卻是重重的一口。

君卿若心滿意足地摟了兒子睡去。

……

皇宮里,聶驚河坐立不安驚疑不定。

手中的盤珠已經被他來來回回摩挲了無數遍了。

「陛下!國師大人來了!」內侍太監恆福匆匆匯報。

聶驚河一驚,馬上起身,「快請!」

臨淵步伐從容,倒是看不出什麼風塵僕僕的姿態。

「國師!」聶驚河迎上去,「究竟出什麼事情了?你走得如此匆忙。」

「本尊去了一趟邑月鎮,又去了一趟麒麟軍。」臨淵聲音淡漠無波。

「麒麟……出什麼事情了?」聶驚河問道。

臨淵說道,「你不是希望本尊給青霜殿一個下馬威麼?」

「是。」

「此事,葉非歡已經代勞了。」

「葉……」聶驚河腦中過了一遍這個名字,瞳孔一縮,「南越邪醫?她為什麼?」

「青霜殿使團對麒麟斥候隊下毒,也不知道是私怨呢……」臨淵聲音拖了一下,目光掃向聶驚河突變的臉色,「還是有什麼更深的意思?」

臨淵停頓一會兒,「這毒奇詭,斥候中毒被帶回了麒麟,但凡毒素蔓延開,對麒麟的傷亡想必是不可預估的。」

聶驚河心中震驚,逐漸理出了一條線來,難怪君青陽這幾日一直在麒麟。

葉非歡會代勞給青霜殿使團一個下馬威,想必是因為麒麟遭遇了暗算後,君青陽的指示。

這位老謀深算的攝政王,從來就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此事……」聶驚河鮮少問這樣的話,因為臨淵就是一把鋒銳無雙的神兵,不喜舞弄權術。

但此刻他問了,「國師怎麼看?」

臨淵眉梢揚了揚,要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說‘不怎麼看,你自己看著辦’。

但現在情況似乎莫名的無形中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想到卿若問他是不是要給齊家上眼藥……

臨淵看向聶驚河的時候,唇角就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笑,「本尊怎麼看?你難道覺得,你真的就攝政王一個敵人麼?」

聶驚河心中一個咯 ,手指一個用力,手中的盤珠被攥得咯咯作響。

「麒麟斥候中的毒,是出自青霜殿毒門三杰之手,這次隨使團前來的是毒門三杰里的陳永年。青霜殿素來不插手內政,誰能指揮得動他們?此舉,頗有深意啊。」

臨淵說得很淡然,完全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口吻,甚至,他還有些戲謔,看熱鬧似的……

聶驚河面色鐵青,誰能指揮得動青霜殿?除了齊玉恆仗著和青霜殿主易水寒的至交情誼,還有誰能有這個面子!

「麒麟……是天晉的防線,是國之利器!」聶驚河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朕繼位時尚且年幼,多方蠢蠢欲動。就因為有麒麟在,各方軍侯才一直老老實實的。」

「你要不在意也沒關系。」臨淵隨意將面具在臉上扣住了,遮住了無雙的俊容,語氣睥睨,「就算麒麟垮了,各方趁虛而入。縱然千軍過境,本尊順手護你個周全還是不難的。」

但這江山這皇位,就不歸他臨淵負責了。

至此,是臨淵第一次在皇帝面前表露對政局形勢的看法,第一次在皇帝這里,給別人上眼藥。

這一切,就只因為某個女人隨口問的那句話而已。

‘尊上是打算去聶驚河面前,給齊家上眼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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