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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多心

什麼叫做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叫做無妄之災。翠竹此時此刻算是想明白了,有些時候人太過順遂了,喝口涼水也會塞牙,有些時候,不知道怎麼樣就招惹到了不能夠招惹的人,惹得滿身是腥臭。

翠竹的脂粉店開得很好,脂粉也賣得很好,因著品質好,樣式也多,一時間香坊居成了帝京內最火熱的店鋪。雖然一盒胭脂已經賣到二兩銀子,但是爭相購買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翠竹將店內的脂粉妝品都把控嚴格,因著只是她自己做,所以出不了多少,徹底傳開名聲後,就開始有人找翠竹特別定制,生意也就更加的好。

帝京內的女眷貴婦大多都知曉了帝京內有家叫做香坊居的脂粉鋪,她家的胭脂成色好還有護膚的功效,與從前用的鉛粉胭脂大不相同,是以高官貴婦也多有人來定制。

有人特別定制之後,翠竹就不常常到外面的店鋪里來了,她需要嚴格監督工匠制造盒子,又得嚴格把控配方,是以是分身無暇。

也是因為如此,便是有人前來鬧事,打擊得翠竹一個措手不及。

這人便是李蕙質的妹妹,李念嬌。說來這李念嬌與李蕙質也並無太大的干系,與李家父子關系也不是很大。李念嬌是李霄雲幼弟的遺月復子,由女乃娘帶著千里迢迢從邊關趕來的,只是為了投奔伯父。

那個時候李蕙質也已經失蹤了,李霄雲膝下無人相伴,唯有借著這弟弟骨血聊以慰藉。對著李念嬌也多有縱容寵愛,知曉李念嬌不善琴棋書畫,也不強求,知曉李念嬌喜好習武也就請了師父來教,再加上因著李霄雲仕途平穩,一路扶搖直上,李念嬌也是越發的驕縱,從前李霄雲是無暇分身,舍不得約束,如今則是無心再管,只要李念嬌不惹出禍事,就睜一眼閉一眼。

可偏偏這李念嬌把這當成了寵愛,越發的囂張,成日里越發的張揚。帝京內大多數貴女不喜歡她,與她交好的,也不過是一些善于阿諛奉承之輩,看重的無非就是李念嬌背後李霄雲的實力罷了。

那些跟著李念嬌玩的人,大多都以為李念嬌乃是李家的獨女,將來勢必會有個好前途,所以跟隨李念嬌的人員諸多。可隨著李蕙質的出現,李念嬌不再是唯一,這種落差感讓李念嬌承受不了。

原本伯父是自己的,兄長也會是自己的,所有的資源都會是自己的。她李念嬌是尚書佷女,伯父沒有女兒的情況下,她就是唯一的,以後聯姻需要靠自己,翻身得富貴也是需要靠自己,她會得到最好的,她可以得到天下最好的男兒,這是李念嬌一直以來的夢想。

但是李蕙質回來後,這個美夢碎掉了。李蕙質比她更得寵,從來不曾知曉一向嚴謹的伯父會對著女兒疼愛的笑,一向溫和的大哥,更是可以滿眼帶笑格外寵溺地照拂著妹妹,李念嬌覺得不公平,覺得老天爺對不起她。

她也很聰明,招惹不到李蕙質,那麼就去找翠竹下手。這是李念嬌在對著李蕙質下手幾次,都不得成功後,陰暗的想法。翠竹被欺負了,也算是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李念嬌的張揚,這帝京內的伙計大多睜一眼閉一只眼了。每次李念嬌惹事後,李家都會有人來收拾爛攤子,是以伙計們也不怕她繼續惹事。

只是這次伙計卻是料錯了,他們沒想過李念嬌會是這樣的張揚跋扈,這樣的簡單粗暴。她竟是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了香坊居,趁著翠竹不在的時候,竟是想要砸了香坊居。

香坊居因著有李蕙質入股,規模稍稍大了一些,雖然盤下的店鋪不好整修,但是可以加強人員。李蕙質知曉制作香粉這種東西,很容易被無賴踫瓷,是以特意讓翠竹尋了一個懂醫術的年輕郎中坐堂,又讓翠竹加強了伙計與護衛,為的就是保障安全。

這年輕的坐堂醫,醫術也是不錯。而且他專攻得也就是養生一科,調養身心亦是很重要。他擅長察言觀色,看著李念嬌進門便知曉她不是善茬,緊忙吩咐了兩個伙計,一個前往李府去尋李蕙質,另一個人則是派人去尋巡城捕快,他沒有通知翠竹,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翠竹出場的好。

將人派出去後,他也就起身迎向了李念嬌道︰「這位姑娘,敢問來此是有什麼需求嗎?」

翠竹招到的這個坐堂,亦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年歲也尚輕,不過將將及冠的年歲,正是風華正茂。

「你是誰?這里的店主嗎?」李念嬌打量了一眼郎中,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雖然這郎中年輕又俊朗,但畢竟是大夫如何配與她說話?

郎中搖搖頭道︰「在下是這里的坐堂醫,白藏。在這家店也是說得上一二的話,不知道姑娘想要做些什麼。」

李念嬌看著白藏不卑不亢的模樣,不由得嗤笑一聲道︰「憑你也配與我說話?告訴你,我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物,還是盡快退下,勸你不要說什麼有的沒有的,不然也怪丟臉的。」

白藏被李念嬌的話驚住,他抿了抿唇,略帶著三分好奇,七分鄙夷他方才想要說些什麼了嗎?貌似沒有吧……這姑娘,腦子是有問題的吧。

「姑娘,你是誤會了什麼嗎?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家店主不在,你若是想要訂貨就下次再來,若是想要現貨,請你自便。」白藏雖然風度翩翩,但是自是有脾氣的人,他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被李念嬌平白譏諷一頓,他自然是不會忍受的。

李念嬌看了一眼白藏,不由得哼了一聲道︰「呵,憑你也配對我冷嘲熱諷?這是你們香坊居的待客之道嗎?我原本還想先禮後兵的,看來也不必要了……來人啊,給我砸。」

「你敢!」白藏看向了李念嬌,昂頭質問道︰「李姑娘,我敬你伯父兄長都是帝京內高官名爵,又有著地位和良好名聲在,本欲不與你計較,誰知道你這是變本加厲。敢問姑娘,你到底來我們香坊居是做什麼的?」

「你香坊居制假販假,以次充好,坑蒙拐騙與百姓,我除暴安良難道還有錯嗎?」李念嬌哼了一聲,「我今日就是砸了你們的香坊居,黎民百姓也只會為我叫好,至于你們……」

白藏看著李念嬌不卑不亢道︰「那麼敢問姑娘可有證據?你用事實說話,若是我香坊居的東西真的有假,那麼香坊居自是關門歇業,承受官府懲處也是應當的,但是若是姑娘你無事生非,我們可是無法容忍的。」

「證據?我就是證據!」李念嬌瞥了一眼白藏,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藏,冷笑著道︰「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身量縴細還敢對上我?信不信我一個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姑娘想要動用暴力,動用武力,自然是自己理虧,姑娘可以拿出證據,我們認栽,拿不出證據……」白藏沉吟了聲笑道︰「巡城捕快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姑娘,這在帝京聚眾鬧事,姑娘恐怕不會輕易被饒過。」

李念嬌笑道︰「你威脅我?一個卑賤的郎中還敢威脅我?真是笑話啊……我今日就是砸了你的店鋪,誰又能夠說些什麼?誰還能夠管得了我?你以為這個店鋪真的你說了算嗎?」

白藏仍然不相讓,攬在李念嬌的身前道︰「不讓就是不讓,店鋪是不是我說了算的,和姑娘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嘿!膽子真是不小啊!」李念嬌拍了拍手說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原本至少想砸掉你們的店鋪,給你們個教訓,既然你們非得讓我拿出事實來,我就給你們看看……也讓周遭的百姓,知道知道,你們香坊居究竟是什麼貨色。」

說完這話,李念嬌就讓下人拿出了一個盒子,對著百姓揚了揚手,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香坊居的脂粉,這一小盒就要五兩銀子,要這是好東西倒也值得這個價,但是里面全是讓人傷身的東西,我的婢女用過後臉都爛掉了,你們說,這香坊居的東西可以用嗎?」

李念嬌說完這話,就招呼上來一個婢女,這婢女面上掩著面巾,拉扯下來後便是露出一張青紫交加血包滿臉的恐怖面皮,這個模樣當真是令人作嘔,實在讓人無法在看第二眼。

香坊居的胭脂賣的一向很好,盒子樣式又很是別致,是以李念嬌說完這話,當下百姓就議論紛紛了起來,也有情緒激動的,就要一起加入打砸的行列之中。

白藏到底只是個文弱郎中,舌戰的話倒是對應得了李念嬌,但是面對諸多百姓一同開口,他亦是不知道怎麼辯駁,且不等他辯駁,李念嬌就招呼著百姓涌進了店鋪內,對著店鋪內的一應成品打砸了起來。

李念嬌笑著看著白藏,看著打砸著香坊居的百姓,不由得格外解恨。她向來奉承一個原則,自己得不到的,就毀去。這香坊居有李蕙質的心血,她就毀了香坊居,自己沒有的,別人憑什麼擁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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