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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清醒

但是……有時沒有回報的機會,亦是沒有補償的機會。心疼怎麼樣,無力又能怎麼樣?就是因為如此,岑子瑞大受打擊之下,強撐著身體忍住了傷悲處理好了一切,腦子里的弦兒才繃斷,那緊繃了數年的弦乍然斷裂,他自然是大病一場,大病後找到了父親,做了最壞的打算。

沒了妹妹,他還守著自己的本心做什麼?老天終究是對待他不薄,讓妹妹重回身邊……

「阿瑞……」李霄雲有些擔憂自己的兒子,看向了他擔憂問道︰「還好嗎?看著你的臉色有些不大好啊!」

岑子瑞輕笑著搖了搖頭,神情之中帶著坦然帶著從容說道︰「我沒事。其實……我就是想起來了當年的事情,那如同噩夢一般,籠罩著我多年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亦是蝕骨剜心之痛,沒有辦法排解,無法開解啊!」

李霄雲听了岑子瑞這樣說,于是立刻說道︰「子瑞啊!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沒有必要一直縈繞在心頭,你這樣想,會讓蕙娘傷心的。雖然這次我是試探了這孩子,但是也知曉這孩子在意親友重過了自己,你就是不心疼自己,也也得為了蕙娘心疼自己才是。」

岑子瑞苦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道︰「我自是知曉的,自是覺得心疼……」

李霄雲看著兒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不由得搖了搖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說道︰「兒子啊,你別這樣。你要知曉你年歲不小了,你這樣表現讓為父如何做?我的年歲大了,亦是當不起折騰了,你都慌亂了,父親可就真的撐不住了。」

作為父親李霄雲的擔心半點不必岑子瑞少,甚至更多一些。他心中的愧疚濃厚非常,雖然李蕙質已經失去了記憶,但是李蕙質忘掉的東西,他是忘不掉的,他不能忘記李蕙質如今的情況與自己有關,他不能忘記蕙娘的身體失調與自己有關……若非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李蕙質何以至于淪落如此?

「可是……」岑子瑞有些遲疑了,說真的他是真的擔心妹妹,但是看著父親的神色,也是知曉父親亦是有著濃厚的擔憂,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應該心痛妹妹,放任自己照拂好她,還是故意打起精神來,幫著父親撐住不至于倒下。

李霄雲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說道︰「你是父親的好兒子,為父也知曉你是在意妹妹的,但是男子漢依然要頂天立地起來,不能太過拘泥。還是那句話,你會讓蕙娘不快樂的。」李霄雲是知曉自家女兒對于與兒子的重要性的,他也清楚明白,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遠遠不如女兒重要,與其談責任,不如借由女兒在寬岑子瑞的心。

「我知道了父親,咱們倆都沒有必要想的太多,蕙娘可能只是累了吧!太多事情積壓在心頭,很累很累也是正常的。」岑子瑞听到李霄雲這樣說,也放松了心思說,「我們都不通醫理,這樣擔心也是自己嚇唬自己,省得蕙娘沒有事情,咱們心思焦急非常了。」

「你可以這樣想已經是很好了。」李霄雲微笑了點點頭,看著兒子笑著說道︰「不過,蕙娘的事情讓我記得一個警鐘,我得為蕙娘好好尋一個精通醫道的婢女,省得這個時候擔憂不已。」

「父親……」岑子瑞想到了什麼,隨後看向了李霄雲問道︰「雖然蕙娘回家已經是定局,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是仍然有著疑惑。咱們護不住蕙娘的,如果這次的菊宴,蕙娘真的出彩露臉,得了宮中貴人的青眼,那麼將要怎麼辦?」

岑子瑞的話,讓李霄雲瞬間皺緊了眉心,一臉暢然地看著岑子瑞問道︰「這種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不是我怎麼看不怎麼看的問題。」岑子瑞有些無力地看向了自家的父親,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是蕙娘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你說我將要怎麼看?父親,蕙娘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應是已經有底了,我只是想知道您是怎麼看的?」

李霄雲沉默了下來說道︰「我說過,蕙娘的性格,是不適宜攪入皇權之中的。我也無心攪入皇家之中,畢竟……」李霄雲心里明白的事情,不能直言跟兒子明說,何況此時又有一個春柳在,就更是不能夠多言了。

岑子瑞閉了閉眼就說道︰「父親,我以為你不會這樣看不開的。就連嚴弦一個刑部的捕快都清楚明白的事情,我不相信父親您不知曉內情。九月九日的菊宴,說是宴賞百官貴女,誰不知道那其實就是為宗室選妃的一個借口?除卻大皇子之外,二皇子到五皇子都尚未成家。就是一個大皇子,都僅有一個正妃,您說……這次的菊宴是為了什麼?」

「我心里清楚明白。」李霄雲聲音嚴肅冷峻了下來,看向了岑子瑞說道︰「可是我不帶走蕙娘,到時候她的處境就會更為危險。那些皇子們不會放棄一個,民心所向的姑娘。這些皇子各個與那個位置有望,若是得娶一個民心擁護的妃妾,就能夠順利的多。自古以來都是得民心者的天下,這一點我清楚明白,所以……蕙娘的事情才會復雜。」

岑子瑞想透這一點,才苦笑著說道︰「所以蕙娘知曉了,才會傷心。她竟是以為我的目的不純,才會讓自己受傷,才會與我爭吵。說句實話,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傷心且心寒的。放下了一切,不顧一切心血來潮地來看我的妹妹,卻是得到了兄妹爭吵的一個結局,我以為她的無理取鬧,竟是我多心相差了。」

「蕙娘可以看出來猜透的事情,其實您也並非看不透不是嗎?你只是不想看透而已,有些事情不想承認,恍恍惚惚欺騙著自己,也就過去了。」李霄雲一針見血地看向了岑子瑞說道,「其實你來的目的最初也是明確的不是嗎?你敢說你沒有帶著蕙娘離開的打算?」

岑子瑞點了點頭,別過頭不去看李霄雲說道︰「是的,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我希望蕙娘跟我回家,我以為我自己是可以保護好蕙娘的。」

「保護從來不是用嘴來保護的。」李霄雲繼續戳傷岑子瑞的心,「你尚且不如大皇子用心,大皇子臨去的時候,尚且知曉為蕙娘留下一二人手回護,你呢?」

岑子瑞垂頭不語,他不想看向李霄雲,這個時候的李霄雲太過殘酷,他不知曉該要如何面對他。

「罷了,不提這些。」李霄雲擺了擺手,「我此時也是有些心累了,你這兒子不省心,病床上那個丫頭也不省心。我本以為兒女俱全可以享享清閑,卻不料仍然要處處費心思,難啊難!」

「累得父親費心了。」岑子瑞看向了李霄雲,蹙著眉心說道︰「父親,您說我們可以不可以動一動大皇子的線?」

李霄雲看向了岑子瑞,蹙著眉心問道︰「你想怎麼用這條線?大皇子自身難保,如何能夠護住一個蕙娘?你永遠不要忘記,大皇子才是正經的嫡長子,他雖說不是正統的太子,但你細細去想,若是綁上大皇子這條船……」

李霄雲從來不曾看好過大皇子,南國如今月復背受敵,本該是他樂見的。但是若是有大皇子這樣的皇子,不論是他還是旁人,都是不願的。大皇子南璟風為人善好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在于無為,這樣的人可以做閑逸雅客,不可為君,莫說是君王,就是為臣為富,都是不佔上乘的。

岑子瑞本心也是不想拉上大皇子,他不願意讓友誼被玷污,但是事關自己的妹妹,他情義兩難之下,只能取情舍義,何況這也不算背叛友誼,只是給友誼加上了一點點沉重的東西罷了。

「蕙娘是個主意正的,她好起來後,一切還是由她決定吧,你就是為了她選定了一切,她也不一定走你選定的道路。阿瑞,好兒子啊……你果敢,卻是不如蕙娘膽大,蕙娘在于某些事情上,有著超凡的決絕,這正是你需要學習的地方!」李霄雲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搖了搖頭,他雖說不是正經的南國人,心思存得又大,但是兒子是實在是扶不起來了。

在李霄雲看來,岑子瑞的心思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這樣正經且正直的人,有些時候真的不適合做大事情。刑部的確是他最好的選擇,而這樣的人一輩子就只能是忠臣良將。這也是很多事情,李霄雲心里知曉,卻從來不肯讓岑子瑞知曉的原因。

「父親,我懂得了。」岑子瑞閉了閉眼楮,他壓下心里陣陣泛起的波濤洶涌,隨後微笑著說︰「您今日的教育指點,我明確在心了。」

李霄雲點頭,看著岑子瑞微笑的神情,,心里稍稍也有些安慰了。這個兒子,雖然離別了多年,但這三年的相處,也讓他足夠了解這個兒子的本性,如今他才算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堅定的岑子瑞了。

如果自家的兒子可以一直這樣,他也就不需要這樣的費心了。

父子倆這邊交談著,跪坐在李蕙質身旁的春柳拿過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她額頭沁出來的冷汗,眼神中帶著擔憂,看著她燒紅的臉頰輕聲一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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