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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疑難

南璟風蹙眉,神情之中帶著幾分為難道︰「蕙娘心思沉重心計深沉不似一般柔弱少女,對于她就該實話實說不該隱瞞。以你的能力,能夠瞞住你父親一時,恐怕瞞不住一世,一旦被你父親發現,他恐怕不會放過這次的好機會,依著蕙娘的心性,說不定就會反抗。」

「我倒是不怕父親。」岑子瑞嘆息一聲,看向了南璟風說道︰「我就是怕蕙娘的性子太烈,逼得她太急,她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而且,當初月城下山村的滅村慘案,一直是個秘密,我發現的與我上報的根本相差甚遠,我害怕遲早有一日,蕙娘會被曝光,到時候不僅我父親會注意她,那些也會注意……」

「兩年了……」南璟風蹙眉看向岑子瑞問道︰「你竟然一直沒有查出來嗎?」

岑子瑞搖了搖頭說道︰「那些人很神秘,底細也很深,我將巡查司的一眾捕快盡數派出詳查,也查不到那些人的底細。我有些害怕……」

「害怕?」南璟風蹙眉,「你在害怕些什麼?害怕他們會傷害到蕙娘?」

岑子瑞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蕙娘雖然聰明有余,但是卻不夠狠心,她對待一切的人,都保持著一種親善。這種性子雖好,在謀權的路上,卻也是致命的。」

南璟風听了岑子瑞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怔,「我看你是對蕙娘太過關心,太過關心以至于關心則亂了。蕙娘從來不是柔弱的孩子,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吧?」

「就是知曉這一點,我才有些擔心。」岑子瑞蹙起了眉心,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惆悵說道︰「雖然我官位不高,但到底身在要職,有能力庇護她一二,但是蕙娘她的性格一向倔強,斷然不會準許我維護于她,所以……」

南璟風輕輕笑起來,拍了拍岑子瑞的肩膀說道︰「你無法明著護著,暗著護著難道也做不到嗎?要知道蕙娘雖然身負武功,但她于此道只是粗通皮毛,你盡可以用權利之便,調一二親衛來花茗鎮庇護于她。」

「蕙娘太過聰慧,她略略一過心,便會知曉是我下的手筆,到時候恐怕又會介懷生氣。」岑子瑞嘆息,「如此想來,倒是不知曉該如何是好了。」

南璟風聞言蹙眉,略略思量了一會兒才道︰「若你是肯信我,我便吩咐一二暗衛暗中守護,依著我手下暗衛的功夫蕙娘是不會發覺的。」

岑子瑞微笑著說道︰「那便是好了。」他一臉真誠地看向了南璟風說道,「蕙娘可得你這兄長維護,自是蕙娘的福氣,身為長兄我自然要代她百般謝過。」

「謝什麼呢?」南璟風擺了擺手,輕笑了起來說︰「子瑞你要記得,我照拂蕙娘從來不是為了什麼,我並無親妹,照拂蕙娘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你不必為此心懷感念。」

岑子瑞點了點頭,輕笑地看向了南璟風,說道︰「這話我自然是清楚明白,自是謝過是很有必要的,我為了蕙娘也得像你再三道謝。你照拂蕙娘是你的事,我感謝你是我的事。」

「嗯……」南璟風听到岑子瑞這樣說,輕輕沉吟了一會兒,隨後笑道︰「嗯,你既然心存感念,就听我一句勸。不要謀略得太多,也不要讓自己背負的太多。你若是有事,蕙娘會傷心的。」

岑子瑞听了這話,不由得略略蹙眉,「蕙娘在意我我一直都知曉!但,我身為男子當頂天立地為父兄為家人去背負著責任,我有自己的抱負和志向,我也知曉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這我清楚明白,所以……南兄你不必太過擔憂。」

南璟風點了點頭,看向了岑子瑞,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那就好。你懂得把握分寸就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時刻謹記,你尚有人牽掛著就是。」

一直以來南璟風以為的岑子瑞都是冷靜而又溫柔的人,他從來都是從容內斂的人,卻不想他的心計亦是如此的深沉,想了想,岑子瑞又搖頭嘆息了一聲,是了……岑子瑞如今位處刑部侍郎,短短三年官途便已經入了六部,做了一般讀書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地步,必然有著自己的手段。

雖然早就知曉,可今日听到他這樣說,又知曉了他是什麼人後,南璟不由內心十分的擔憂了起來,和岑子瑞他算得上是至交,他一直以為他與他是同樣的人,可現在讓南璟風明白了,岑子瑞注定不會和自己走一條路,雖然這並不妨礙他們做朋友。

「南兄你在想些什麼呢?」岑子瑞微笑,他看著南璟風的神情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是覺得現在的我,與平時你看到的我,有所不同了嗎?」

南璟風抬眉看向了岑子瑞,勾唇笑起來,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有所不同。一直以為你也會是閑敲棋子落燈花,坐看雲起雲涌,種豆南山下的雅士呢!」

「呵呵呵!」岑子瑞笑了起來,看向了南璟風,輕輕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是身不由己,我並非不羨慕你的從容。」

的確,岑子瑞是羨慕的。他是喜好閑適時光的,雖然一直懷有抱負。可是細細去想,當初隱居在何家村的日子,的確是最為愉快的。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為了喜好而讀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確是最為幸福的。

南璟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羨慕就去做。」

「唉……」岑子瑞看著南璟風的笑容,不由得嘆息了聲,「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的從容,該是說你灑月兌,還是說你何不食肉糜?」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是在損我?」南璟風敲了敲桌子,挑眉看向了岑子瑞問道,「難不成在你的眼里,我竟是同晉惠帝一般嗎?」

岑子瑞輕輕一笑說︰「嗯,半斤八兩吧!你比他強一些。」

「什麼?」南璟風先是一愣,隨後佯怒道︰「你果真是在損我吧?究竟我的話如何不對了?岑子瑞,你若是給我解釋不清楚,我定然要問你一個犯上之罪。」

岑子瑞笑了起來,「可是不敢可是不敢。」他拱手為禮致歉,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嗯,我的話處處在理,你得听我分辨一二。」

南璟風听了這話,點點頭哼了一句說︰「來來來,你且說著,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怎麼是胡說八道呢?」岑子瑞淺笑著,一字一句解釋說︰「你身為皇子,天生貴重,又有外家護著,聖上雖力弱,卻也非無能之人。南兄你若非有陛下維護放縱,身為嫡長如何安享和樂?」

「我自善中庸之道。權利于我如糞土,那金黃耀目的東西,于我不過是俗氣之物。」南璟風笑言,他自幼喪母,身為嫡長子可以在宮中平安順遂的長大,自然與忠僕維護父親看顧月兌不開干系,南貴妃照拂他的情誼他自是謹記,但也只是謹記而已。

岑子瑞輕笑起來說道︰「陛下對于你的維護,自然是萬般用心了。但是……听聞四皇子歸來,你要小心了。」

南璟風听了岑子瑞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勾了勾嘴角笑道︰「小心謹慎?我何必多心呢?我那四弟乃是貴妃娘娘的親子,就算不得一心,卻也不得不維持面子上的情誼,我自是不懼怕的。宮里又非只有四位皇子。」

今上子嗣不豐,如今年近半百,膝下卻也僅有六個皇子。五皇子生母因外家獲罪遭受牽連,一向不甚得寵,于朝堂之上乃是如同透明人一般,不足為懼,那六皇子如今不過是乳齒小兒,更是不必放在心上。不說南璟風無心爭權奪位,就是有心爭奪一二,也不必太過在意。

岑子瑞听聞如此,倒是點了點頭說道︰「你無心,不代表你那四弟無心。他雖然自幼長在朝野之外,卻也是個手腕強硬的人。我雖然尚未與他得見,卻也知曉他心思不淺,三皇子的酒樓內,暗地從事賭坊就是被他揭露出來的。」

南璟風听聞如此,不由得輕笑了起來說道︰「嗯,那便是好事啊!老三一向無能又愚笨,偏生是個自命不凡的。合該有人教訓他。」

「說好的不在意朝政呢?」岑子瑞輕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你見到三皇子吃虧,你還是很樂見的嘛!」

「不在意朝政,不代表我願意陪著他一起丟臉。生為皇子竟是作惡,若非懶得與他計較,比得親自收拾他一番。」南璟風輕輕一笑,「我覺得我這種想法很是正常啊!有些人是不必親自動手去處置的……」

岑子瑞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我有預見,你的這個四弟,恐怕會最對你的脾氣。」

「也得看啊……」南璟風搖了搖頭,他其實也是躲避才會前來花茗鎮,只是如今恐怕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了。

南璟風從來不是有野心的人,也從來都是知曉自己要什麼的人,他一點也不奢望皇權貴重,他想要的只是一聲平安順遂,但是就是如此,也是求不來的。

岑子瑞看了一眼南璟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如果有需要記得我,我會幫著你的。」

「我不希望有這一天的到來。」南璟風笑了笑,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無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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