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垣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龔心思如此細膩,還如此替柳如著想。
「放心吧,師姐她不是那種脆弱的人。」趙長垣哈哈一笑,朗聲說道。
區區挑水的活計對龔來說不在話下,而趙長垣也沒有弱到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挑水的功夫還是很熟練的,兩人一會功夫便兩個走了來回,將木屋內外的水缸全都灌滿了水,那水清澈見底,聞起來便有一種甘甜清冽之感。
悠閑的午後時光,趙長垣便去請了柳如一同下棋,龔則帶著張臨風在不遠處有模有樣的比劃著招式。
「蘇姑娘的招式,和尋常江湖招式不太一樣。」柳如在下棋的過程中時不時打量龔一眼,也不避諱的向趙長垣評價道。
「我師傅年輕時喜歡鑽研武功,大多數武功在他手中都有一番改動,所以看起來會有些奇怪。」趙長垣呵呵一笑,對此卻是沒有幾分意外。
「你師傅,就是帶你上山那人吧?」柳如面色認真的向趙長垣問道。
「是的。」趙長垣落下一子,笑吟吟的回道。
「多虧了他你才能活下去。」柳如神情嚴肅,似乎對趙長垣的師傅很是感激。
「師姐放心吧,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趙長垣抿嘴笑著,心頭也有幾分酸澀不舍。
龔掃了兩人一眼,識相的拉著張臨風到一旁去玩耍,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趙長垣三人最終還是告別了柳如,一步步的遠離了木屋,向著他們的江湖生活迎面走去。
柳如倚在木屋門框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趙長垣挺拔修長的身影,一直到其完全消失在視線中。
「師弟……」柳如輕輕喃語一聲,扭身進了木屋放上了房門。
「沈哥哥,我們下一站去哪?」張臨風坐在馬車上,腳邊堆著柳如準備的干糧,小臉慵懶愜意的向駕車的趙長垣問道。
「下一站……」
「沒有下一站了。」趙長垣張口的話還未說一半,便有一道聲音冷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從一顆大樹枝頭,飛身落下一蒙面大漢。
「閣下是何人?」趙長垣面色一變,扯住韁繩,肅聲問道。
「帶你走的人。」蒙面人拔劍出鞘,劍尖直指趙長垣,目的明確。
「你是哪個勢力的人?」趙長垣皺起劍眉,腦海中迅速思索著對方可能的身份來歷。
「你不需要知道,乖乖跟我走便是。」蒙面人冷哼一聲,抬手橫舉利劍,飛身朝著趙長垣身後的馬車刺去。
「真當本姑娘不存在!」馬車中一聲低喝,龔身影如風般沖出,手中青劍綻放出刺目森冷之芒,筆直迎向那人的劍鋒。
蒙面大漢對于龔的出現沒有任何意外,一雙黑眸淡漠無波,撤手收起長劍,飛身向後落下。
「哪里走!」龔美眸綻放精光,意氣風發,施展輕功便緊追了上去,還主動向對方發動了攻擊。
「師妹小心一些。」趙長垣面色凝重,高聲的叮囑道。
「沈哥哥,這里是不是被發現了?」張臨風探出腦袋,小心看著龔與那蒙面人的打斗,語氣擔憂的問道。
沒錯,這里距離柳如的木屋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在這個地方遇到襲擊,豈不是意味著柳如的居所也已經不安全了?
「希望師姐千萬別沖出來。」趙長垣在心底默念道,卻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
以龔同那人的打斗動靜,柳如在木屋中應該能听到。但柳如已經沒有了內力,不再有武功傍身,若是沖出相救,實在危險。
「真是可惡,誰都要來抓我。」趙長垣黑眸露出幾分冷意,捏緊了手中玉笛。
樹林內,龔身姿飄逸靈動,手持青劍揮舞出道道青芒,同那蒙面人打的不可開交。
「走,我們回馬車躲著!」趙長垣猛地收回視線,拉著張臨風回到了馬車車廂中。
「蘇姐姐還在外面呢!」張臨風小臉上帶著著急和不解。
「別急,你蘇姐姐還能撐一會。」趙長垣快速出言安撫道,兩手捏起玉笛放在了自己嘴邊。
這是張臨風第一次近距離見到趙長垣吹奏那根玉笛,不由的瞪大了黑亮雙眸。因為趙長垣的吹奏,分明是無聲無息的,但張臨風卻明顯感受到了趙長垣口中發出的氣流流動。
「沈哥哥這是要做什麼?」張臨風眨巴眼楮,盯上了那玉笛上的小孔。
不一會,一只色彩艷麗,個頭不大的蟲子便爬了出來,在張臨風錯愕的注視當中,傲然展翅,從車簾縫隙中靈活的鑽了出去,朝著龔打斗的方向而去。
趙長垣凝神凝氣,用只有蟲王可以听到的笛音無聲的指引著蟲王的動作。
那蒙面人實力很高,而且對戰經驗豐富,出手狠辣刁鑽,與龔的對決中打了個難舍難分。
蟲王就是在這個時候落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然後重重一口咬下。
「不好,我中計了!」那人即刻飛身撤退一巴掌拍在脖後,雖然沒有任何異常反應出現,但還是警覺異常的大吼一聲。
「他還有同伙!」趙長垣心頭一跳,月兌口而出,下一刻便見四道黑影,依次從樹頂落下,將龔和馬車齊齊包圍。
「速戰速決,一定要帶走趙長垣!」那最先的蒙面人大吼一聲,捂著脖子身影急速的後退。
趙長垣一顆心無限下沉,除了那早有預謀,人數不少的蒙面人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在這麼長時間的打斗中,木屋那邊卻是沒有傳出絲毫動靜!
「沈哥哥,他們人又多了,你快吹啊!」張臨風沒想到那麼多,只是一心擔憂龔的安危,著急出言催促趙長垣道。
「知道了。」趙長垣收斂心神,繼續吹奏,心底卻有不妙的感覺。
蟲王是蠱蟲,若論下蠱植入人體中,那等威力趙長垣敢自傲的保證無蟲可以出其左右了。但是在體外的攻擊,根本不是蟲王所擅長的,尤其是攻擊過那人一次後,毒性大量損耗不說,對方還有了警惕,就更難以得手了。
「你們都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帶著面具,敢不敢給本姑娘這里留下姓名來!」
龔也打出了火氣,偏偏對方功力不低,她一人應付之下越發吃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