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尋常的水,也沒什麼兩樣。」龔頓了頓,還是違心的說道。
「我覺得挺好喝的。」張臨風嘟了嘟嘴,抱過竹筒,再次灌了一口,很是愜意的樣子。
「什麼時候喝點水都能讓你這麼滿足了。」龔不滿的用手指輕點了張臨風的腦門一下,嗔怪的說道。
「一路上都在啃干糧,好久沒喝水了。」張臨風小臉上露出幾分委屈之意,稍稍一訴苦,龔立馬就認錯了。
「是我不好,讓臨風你受苦了,你喜歡這水就多喝點。」龔連忙放軟語氣,問聲細語的安慰道。
張臨風裂開嘴角,得意的笑了起來,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趙長垣和柳如干活。
柳如一看就是經常動手的人,即便沒有了內力,一把砍刀在其手中也是盡顯鋒利與靈活,幾下便削掉一排雜枝,反觀趙長垣那邊,卻是砍了幾下才能砍斷一根小樹枝,進展實在不忍直視。
「還是我來吧。」龔的身影立在了趙長垣面前,清悅嗓音中帶著嫌棄和不滿,說著就又要去拿趙長垣手中的砍刀。
這一次,趙長垣飛快的避開了過去,直起身子看著龔,柔聲笑道︰
「不是讓你和臨風休息一會,這里交給我和師姐就好。」
「你動作太慢。」龔輕哼一聲,鄙夷的看向趙長垣。
趙長垣訕笑一下,模模鼻子,依舊沒有讓龔躲過砍刀,而是認真的保證道︰
「你放心好了,今晚入夜前一定做好。」
龔撇撇嘴,還是用懷疑的目光掃了趙長垣一眼,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走了兩步,龔又停了下來,趙長垣還以為龔還是不死心,剛抬頭想繼續勸著,就見龔是直直朝著柳如走去的。
這是要做什麼?趙長垣黑眸動了一下,小心的看著龔的背影。
「那個竹筒中的水,為什麼和平時喝起來的不一樣?」龔站定在柳如面前,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柳如將砍刀插在樹干上,直起身子對視著龔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眸,直接的道︰
「那竹筒是我從附近山上取材制作的,水也是附近山水中挑的,不過加了一種特制的香料在里面,蘇姑娘若是感興趣,我可以教你。」
「不必了,我只是問問。」龔輕哼一聲,搖頭拒絕道,轉身又離開了。
「師姐你還研究香料?」趙長垣倒是笑著插話問道。
「其實是一種藥材。」柳如對趙長垣這個醫師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低頭繼續削砍著,話語隨意的解釋道︰
「我剛隱居之時體內還有些傷勢,有江湖上的朋友曾向我提過這種泡水的方法,便嘗試了一下。」
「是嗎,還有這種好東西,那我一會也要好好嘗嘗。」趙長垣咧嘴笑著,內心卻是能想象的到柳如當初的艱難。
龔和張臨風站累了之後便尋了幾根樹枝坐下,拄著下巴悠閑的閑扯著,順便等著趙長垣和柳如忙完。
太陽漸漸的露出西沉之意,趙長垣揮汗如水的劈砍著,雙手酸痛手臂發麻,腳下也只是堆了三塊木材。
「差不多可以拼一張了。」柳如輕輕喘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中動作,低聲笑道。
趙長垣尷尬起身,看著柳如腳下躺著的七八塊木材,俊臉上露出幾分訕笑,咧嘴道︰
「那就先回去吧。」
「幸好沒有相信你。」龔也提著砍刀走了過來,撇嘴朝著趙長垣譏諷道,俏臉上一副傲嬌之色。
張臨風飛快的跑了過來,興奮的報著數︰「蘇姐姐劈了十塊木板了!」
「可以給你做個小床了。」趙長垣輕咳一聲,咧嘴笑容燦爛。
燭火熄滅,木屋內便陷入了一片沉靜的黑暗。趙長垣躺在床上,破有幾分不自在的感覺。
無他,只因這一間木屋中,只有他一個成年男子,與兩個女子同處一室,確實有幾分怪異。
趙長垣卻是忽略了,他同龔一男一女共處一室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種不自在的感覺,有的是一種奇異之感。
龔也沒有睡著,一張木床對于她和張臨風來說,還是有些小了,以至于龔略微蜷縮起身子,怕擠著張臨風。黑亮美眸在夜色中忽閃忽閃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柳如閉著眼楮,呼吸均勻,也不知是睡著了沒有。只有張臨風那小鬼,白日里實在太累,倒頭之後便呼呼大睡了起來,好不舒服。
趙長垣翻了個身子,在黑暗中看向龔那邊,嘴角揚起一抹細微弧度,緩緩閉上了黑眸。
木屋中,最終響起一片安穩均勻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在白日的喧囂與興奮過後,陷入了深沉的睡夢當中。
夢里面出現的畫面,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一覺睜開眼楮的時候,外面天光已經大放了。
「你醒了?」張臨風立在趙長垣床頭,低著腦袋,眨巴著黑亮大眼,咧嘴笑道。
趙長垣愣了一下,騰地坐起身子,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已起身了,不由訕笑一聲,瞪了張臨風一眼,不滿的道︰
「怎麼沒人叫醒我?」
「柳姐姐說你是昨天干活累著了,讓你多睡一會。」張臨風老實的回道。
「師姐呢?」趙長垣環視一圈,在木屋的窗戶外看到了龔練武的身姿,卻是沒有看到柳如。
「柳姐姐一大早起床便出門了,連早飯都沒有說吃什麼。」張臨風嘟嘟嘴,可愛乖巧的臉蛋上帶著幾分委屈之意。
「你怎麼也一天只記得吃。」趙長垣笑罵一聲,起身下了床。
邁步走出木屋,趙長垣眯了眯眼,看著龔練武時英姿颯爽,活力滿滿的樣子,黑眸中全是滿足純粹的舒適感。
龔連番打了兩套拳法,這次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收了內力,扭頭盯著趙長垣,俏麗面龐微微揚起迎著清晨的光輝,驕橫的道︰
「看了半天,也不去做飯!」
「馬上就去。」趙長垣咧嘴憨笑一下,連忙邁步向柳如自己種下的菜園走去。
趙長垣彎著身子,在菜園中悠然自在的挑選著新鮮蔬菜,想著早飯要多準備一些,一起身,眼角卻是突然掃到了一抹黑影。
「幻覺?」趙長垣皺了皺眉頭,黑眸驚疑銳利的向遠處的方向再次掃視幾次,沒有任何發現。
「你看什麼呢?」見趙長垣不好好摘菜,反而東張西望的,龔立馬腳尖點頭,飛快的沖過來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