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他很乖。最近我比前幾天能吃了,睡的也多。」龔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而趙長垣就走在她的身邊,兩個人悠閑愜意的在這個王府的小徑上散步,乍一看竟然像是結婚多年的一對夫妻,面上也都是平和又淡然的神情。
就這樣,似乎前兩天的矛盾解.開了,又似乎根本就沒有過爭吵,兩個人都是心平氣和的模樣。時而說說天氣,時而談談寶寶,完全把剛剛見面時候的那種尷尬拋開了。
要說唯一不太和諧的,就是趙長垣的懷里一直都抱著那份垣旨。
看著那黃色的綢布,龔有些覺得扎眼,但她盡量不去想里面的內容,就默默的給自己催眠,讓自己覺得趙長垣此時懷里抱著的是一個夜壺就好。
而趙長垣卻因為龔的平和有幾分的慶幸。在他眼中,這樣的龔很好,甚至是太好了。沒有吵鬧和爭執,只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更不會過分的執拗自己要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娶另外的一個女人進門。
甚至讓趙長垣有一種錯覺,龔是不是突然就想開了,認為可以接受平妻的事實了?
當然,趙長垣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他也很明白自己心中所愛。他一直堅持著對龔的感情,而且會遵循自己心里的感覺,只是把皇兄的指婚當作是對百姓的保障。為了不重燃戰火,為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覺得自己可以犧牲的是一段婚姻,這和他對龔的愛半點都不沖突。
可就是因為這樣的平靜,因為趙長垣偶爾表現出來的喜色,讓龔的心一再的發沉。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趙長垣最需要的妻子類型,他就是想要自己放棄一切的自尊和底線,去成全他的一夫多妻。
不知道為什麼,龔竟然覺得自己很累。一雙腳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走的小腿發脹,四肢發酸,後腰都在絲絲的冒涼氣。
「垣,我累了,想回去了。」龔淡淡的開口。她覺得再這樣走下去,自己會有種崩潰的感覺。她一點都不想看到趙長垣現在滿心歡喜等著做爹又做別人新郎官的樣子。
趙長垣微微一怔,他以為龔很喜歡這樣和自己平和的散步的感覺呢。可是看到龔眼中的疲憊,和想要盡快離開自己的迫切眼神,心里隱約的覺出有些不對勁兒了。
「冉冉,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麼?」趙長垣試探的問著。
若是龔覺得自己想和塔納米有些什麼的話,那就錯了。自己只是覺得皇命難為之下,若是她能夠全心全意的理解自己是最好不過了。
可是怎麼現在看龔的想法,是把自己想成了等待齊人之福的負心人?雖然在皇族之中,一個王爺三妻四妾太過平常,但趙長垣一直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他甚至比龔更期望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戀。
龔明顯看出了趙長垣心中的想法,她不是不信他,只是覺得時間太快,感情易變。沒有人一開始就想要背叛愛情,但愛情往往就是會走出人的意料之中。而最堅持的那個,往往也會是最受傷的那個。
龔,只是輕輕的搖搖頭︰「放心,我沒有誤會什麼。我一直都會相信你的,也相信你愛寶寶。」
這是龔的真心話,她不會覺得自己愛的男人是個渣渣,甚至因為他太好、太優秀,才會有別的女人對他動了這麼多的心思。
但她不想否認心底的不確定,和想要平靜下來並且保護起自己的想法。不是不愛了,只是太害怕受傷害,所以只能讓自己的愛蒙在一層層繭中。
趙長垣從龔的眼神里看到了愛的誠懇,但也看到了一絲不確定的茫然。默默的在心中哀嘆一聲,覺得這或許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平復吧。
現在趙長垣期盼著的就是龔能夠給自己一些時間,用自己的真誠和行動來證明真心。就算是大婚了又怎樣?一個男人心里裝著一個女人,而另外的一個就和這王府里的花瓶沒有什麼兩樣。
難道說,自己一個王爺,要買一個花瓶或是一套新茶具都不行嗎?
對于自己的比喻,趙長垣暗自偷笑了一下,然後對龔道︰「我要先去後面香堂把垣旨放好,就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路上小心點。」
龔一笑︰「這王府我住了好幾個月了,這條路每天也走上好幾遍,不會有事就是了。」
「嗯。」趙長垣點點頭,但並沒有轉身離開,他想要看著龔先回去。
龔也沒有謙讓,轉身慢慢的朝清月軒走去。實際上,從兩天前吵架之後,龔就一直住在清月軒。
「冉冉……」趙長垣在身後忽然就叫住了龔。
龔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趙長垣。就見他勾唇一笑,那雙鳳目里滿是濃濃的情意,朗聲道︰「這兩天……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短短的四個字,比說多少的海誓山盟都要實際的多。
龔的心忽然就柔軟的好像是一汪春水。愣愣的看了趙長垣片刻之後,轉身飛快的朝趙長垣跑去。
龔跑的速度很快,卻把趙長垣的心肝都要嚇出來了。忙著張開手臂迎了過去,一把將龔抱緊在懷里。
一只大手緊緊的摟住龔的腰肢,另一只手托起了龔的小臉,作勢洶洶的嚷道︰「你怎麼能跑?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差點把我的心肝都嚇得掉在地上了。」
龔調皮的一笑,故意低下頭向地上找了找,然後問道︰「在哪里?我怎麼就沒有看到你的心肝呢?要是真的掉在地上了,我就過去踩上一腳。」
「啊!那我以後豈不是就要變成沒有心肝的人了?」趙長垣捏了捏龔的下巴,看了一眼匆忙間掉在地上的垣旨,忙一手扶著龔,一邊蹲身將垣旨撿了起來。
對龔皺眉道︰「你看看,這不是嗎?這可不只是我的心肝,還是我的命、我的腦袋呀。垣旨最大,我得趕緊去香堂里把垣旨放好了。」
「嗯,你去吧。」龔這才放開了趙長垣,笑著轉身要走。
趙長垣忙對著暗處一揮手。這次暗處一下子閃出三個黑影。一個是得到王爺命令的鷹翼,他是趙長垣的影衛,而剛才的那個手勢就是召喚影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