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看著趙長垣,不知他為何忽然變了語氣,可眼看著眼前這人的樣子,明顯是不可能會喜歡自己繼續說下去的,難不成自己方才的話惹到了他?
雖然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錯,龔卻還是莫名有些心虛,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趙長垣,這時,只听趙長垣道︰「有人為你擋了一鞭子,想必心疼得緊吧?尤其在為他上藥時,瞧著那傷口,更是該心有不忍,被人英雄救美,想必極是感激呢,可準備以身相許了?」
「啊?」龔微微蹙起了眉頭,對于趙長垣這陰陽怪氣且充滿敵意的口吻略略有些不滿。接著,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龔將頭轉向了趙長垣,問道,「那日,你可是瞧見了什麼?」
龔忽然想起那日邵瑛與阿巡走後那個家僕向自己稟報的事情,說那是化齊王已然站在門外了,卻並不叫人稟報。先前她一直憋著不曾多問,如今想來,難不成自己為阿巡上藥時正好叫他瞧見了?
明明與阿巡並沒有發生什麼,兩個人清清白白的,龔卻仍是覺得心虛,仿佛覺得自己果真做了什麼對不起趙長垣的事情一般,這種感受極是不好。
「那日,你也在?」盡管心中已然明了,龔還是看向趙長垣,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趙長垣沒有答話,龔心里也有些沒底,那日實在是邵瑛做的有些過火了,她才會對著邵瑛吼。那時的情況究竟有多危險不切切實實身處過其中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趙巡手上的傷有些棘手,那日撕開他衣袍的袖子,那傷口著實是有些觸目驚心,龔當是後怕極了,果真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沒有他們那麼好的身子骨。
況且,那時的情形,龔記得清清楚楚,邵瑛那一鞭子可不是對著自己身上打的,若是那一鞭子果真打過來,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世上沒有幾個人是不愛惜自己的容貌的,不論男女都不例外,先撇開阿巡受傷不談,只說自己險些被人毀容一事,難道自己因此發火過分了嗎?
「我若不在,又如何看得那樣一場溫馨戲碼。」趙長垣的語氣冷了下來,再沒了方才的溫和。
「那日我激動了些,可邵瑛做事也是著實過分,你可知……」
「呵呵。」未等龔說完,趙長垣已經笑了起來,冷冷的聲音中含著幾分嘲弄,「二小姐何必與我解釋什麼,說到底又與我有何干系?」
龔險些被這人氣笑了,這個人居然拿自己曾說過的的話來堵自己!
與你有何干系?若是與你沒有干系,我又何苦在此對著你多做解釋?這人如此善變,究竟又是為了哪般?
他不問因由便如此對著自己發脾氣,實在是讓龔心里有些堵得慌,難道在他眼中只有他那個表妹是他的寶貝,只有他的寶貝表妹說的話才是可信的,自己就連一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龔忽然變得格外沮喪,到底還是表妹更重要一些吧,邵瑛畢竟是打那一出生便叫趙長垣帶在身邊帶大的,十幾年的情分,哪里有那麼容易割舍?
龔覺得,既然是趙長垣身邊的人,那自己也不能太過不給臉面,然而那日邵瑛做的事情卻是真的讓她動了火氣。她承認,看見阿巡為她受傷她真的很氣憤,可是覺得邵瑛真的是太任性了,手上根本沒個準頭,可憐阿巡……等等!
龔忽然睜大了眼楮,一瞬間醒悟過來,似乎,自己一直理解錯了!
龔的看向趙長垣的目光忽然變得曖昧起來,這讓仍處在憤怒中的趙長垣回了神,只听對面的女子輕柔的聲音︰「浚風,你可是吃味了?」
趙長垣握拳將手抵在唇邊假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此時的尷尬,然後起身來到窗邊,將半掩的窗戶推開,一邊推一邊自顧自的說道︰「廳里暖爐倒是有些燒得過火了。」
「哪里有,倒是覺得恰好,殿下覺得熱嗎?可是病了?」龔自顧自在一旁裝傻,還伸出手模向了趙長垣的額頭。
趙長垣暗地咬牙看著這個再次企圖調戲他的女人,心中覺得自己若是再不振一振夫綱,這個女人就要去翻天了!
還有,這個女人到底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戲本子,竟學來這麼些手段,最好別叫他知道了,否則,通通都禁了!
趙長垣惡狠狠地將龔往面前一扯,咬著牙說道︰「好啊,龔!如今膽子肥了,翅膀硬了,竟也敢學起那女流氓來了,本王今日若是再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龔暗暗提了口氣,心下覺得有些不妙,自己好像玩的有點過火了。也是,這男人雖然平時也會時不時的調戲她兩句,其實底子里是個面皮薄的,也只會在嘴上佔佔她的便宜,如今被自己這樣反過來一問,哪里有不氣惱的?
不過憑什麼只有他能對自己出言調戲,自己不就反問了一句,竟惹得他如此惱了?龔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不自覺地便哼了一聲,隨後道︰「你平日里這般說話也不少,憑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趙浚風,你是王爺,你要講道理!」
「你還想讓我跟你講道理?」趙長垣握著她的腰身的手忽然一緊,讓她更加貼近自己懷中,「我竟能等到龔要同我講道理,若說出去也算一方奇談了。」
「你……」龔鬧了個大紅臉,仔細想想,自己與他在一處似乎確實是不講道理時居多。龔梗了梗脖子,繼續強詞奪理,「都是過往了,還那麼計較做什麼,我們如今便是要講講道理的。」
「你若想講道理便隨你講去,你若講得出我也不攔著,左右我今日可是不會同你講道理的。」趙謙說著就將龔的身體使勁向自己壓了過來,還十分好心情的將自己的臉湊到龔耳邊。
龔看著這樣的趙長垣,忽然覺得此人的臉妖異異常,一時心如擂鼓,努力吞了口口水,勉強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趙長垣忽然在她耳邊笑了起來,呼出的氣暖暖的吹進她的耳朵里,讓龔打了個激靈。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本王今日自是要振、夫、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