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的確有個地方,除非是站在那個地方前,否則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可以躲一個人進去的。
龔躲了進去,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外面的人。
「龔天澤,你在這里住的不錯吧!老朋友來看看你了……」
龔貼著牆壁,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對話。
這個聲音有點特別,特別地厚重,仿佛是用力從丹田里發出來的。
天朝人說話,多是用嗓子說話,發聲都是利用聲帶震動引起的,就是一些習武之人,的確可以利用丹田發聲,那樣說話的聲音也更宏大一些,但是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一般面對面講話,也沒有丹田發聲的。
如果龔記得不錯的話,還有一種利用月復腔發聲的,听起來也跟丹田發聲一般,不過是原理是完全不同的。
街頭賣藝的「口技」就是用月復腔發聲,這需要長久的練習,有些厲害的「口技」藝人,甚至可以同時模擬上百種的聲音,不可謂不神奇的。
那麼,這個聲音,是那個男人自導自演嗎?
龔心里想,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她終于忍不住了,偷偷往前看了看,這一看不得了
眼前的確有兩人,一人是穿戴整齊的龔天澤,一人是蜷縮在籠子里的蓬頭垢面的男人。
听了龔天澤的話,男人呸了一口氣,大罵道︰「你這個小人,我龔天澤是瞎了眼了,引狼入室,你若真有本事,就殺了我吧!」
這是怎麼回事?
龔奇怪,為什麼籠子里的男人自稱龔天澤呢?
「哼,放心,會讓你死得痛快的,只要你乖乖地說出賬冊的下落,看在朋友的份上,我興許就給你一個痛快呢!」
龔天澤冷笑地說道。
「陰奇,你會不得好死的!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籠子里的男人罵道。
龔忽然反應了過來莫非籠子里的那人才是龔天澤?才是自己的父親?而那個穿戴整齊的人是假冒的?他叫做陰奇?
突如其來的巨大消息讓龔完全不敢置信。
「額……」
就在這時,陰奇一動,抓住了龔的後領子,把龔從藏身之地揪了出來。
領子勒得龔喘不過氣,她的手腳舞動著,卻根本是徒勞無功的。
陰奇手一松,龔就落在了地上。
她大口地喘著氣。
陰奇居高臨下地看著龔,說道︰「龔,你可真不乖啊!怎麼躲到這兒來了呢?爹爹剛剛給你說了一門親事,你就算不滿意也不該到處亂跑呀!」
聲音溫柔,但龔听得,卻好像被一條蛇給纏上了一樣。
「滾,你不是我爹!」
龔厲聲說道。
但其實也不過是試探,如果陰奇否認了,龔或許還會相信自己剛才听到的全是假的。
但是陰奇卻絲毫不否認,他笑嘻嘻地道︰「不錯,我的確不是你爹,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爹一起在這里吧!等你出嫁的時候,陰叔叔會好好的招待你的……」
說著,陰奇也不知道觸動了哪個機關,一個鐵籠子落下來,龔被扔了進去。
不過一會兒,兩個籠子都升到了半空中,陰奇道︰「你們父女好好聚聚吧!」
說著,陰奇果然往反方向而去,那里應該有出口。
就是任何一個人看得都會動容的。
大概血緣關系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吧,龔和陰奇相處十幾年,卻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和龔天澤相處不過半年,就覺得親切。
「爹。」
龔說道。
「爹,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龔天澤用破舊的袖子擦了眼楮,他的臉上也有傷疤。
他的講述,仿佛把人帶入了十年前。
十年前,龔天澤從地方調回京都,路上遇到了劫匪,被陰奇所救。
「龔某多謝這位大俠相救,敢問大俠大名?」
龔天澤拱手問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陰奇說完,就施展輕功離去。
龔天澤一路回京,到還算順利,不過幾日就到了京城。
先是進了翰林院做了一段時間,後來丞相致仕,龔天澤就當了少年丞相。
只是這少年丞相再是如何的年少有為,總會有人不服氣的,甚至那些盯著丞相之位的人,更是派殺手圍堵。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出門在外,龔天澤的身邊總是要帶著三五侍衛,這些侍衛都是皇宮里的禁衛軍,武功雖然平平,但是合作默契,幾個人配合起來,那些來偷襲的殺手都是無功而返。
只是那一回
天空中下著蒙蒙的細雨,天氣很陰,潮濕的水汽讓人渾身不舒服。
龔天澤正奉命查詢戶部虧損的案件,下了朝之後就往戶部的方向去。
當天侍衛中的一個家中母親有漾,龔天澤就讓他回家了,那個時候,他的身邊還有四個侍衛,說起來也不少了。
車 轆在**的路上行走著,有些不穩,龔天澤心里不知怎麼的,很是不安。
「老王,慢些,不急!」
龔天澤吩咐著。
可是話才說完,馬車突然飛快地跑了起來。
龔天澤沒有準備,被撞得東倒西歪,肚子里也難受得很。馬車一停下來,他就扶著車轅吐了個不停。
等吐完之後,龔天澤才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個陌生的地方。
「老王,這里是什麼地方,怎麼到這里來了?」
年少有為,能當上丞相的人,自然不會一遇上事情就慌里慌張,鎮定總是有的。
「老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威脅小的,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啊!」
老王哭得稀里嘩啦,跪在地上磕頭。
原本跟著的四個侍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個老王的車夫是龔天澤用久了的車夫,可以說是一路陪著的龔天澤走來的,只是沒有想到,竟然背叛了龔天澤。
如今在陌生的地方,周圍又沒有熟悉的人,又有一群黑衣人持刀,虎視眈眈。
「問閻羅王去吧!」
「……」
幾個殺手肆無忌憚地大笑。
沒有人認為龔天澤能逃得掉,就是龔天澤自己也認為自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