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女子用一塊粉色的手帕當做面巾,蒙在了臉上。她正和黑影對打,兩劍相交,發出鏗鏘,鏗鏘的聲音。
龔所在的院子,說的好听,那叫做是清淨,但實際上,不過用偏僻更適合形容這里。
別說著鏗鏘的聲音沒有人听到,就是龔沒有失聲,她大喊大叫,也不會有人听見的。
但是如果她死在府里了,又怎麼處理呢?
月兌離了危險,龔就開始冷靜地分析了起來。
茶是龔茵茵遞過來的,那麼這件事情十有**和她月兌離不了關系。但是這也不排除別人不想要置她于死地的。
龔府的主子,無非就是龔老太太,龔天澤,林嬌嬌,龔茵茵,還有朱姨娘了,至于其他的姨娘,根本就沒有什麼說話的分量,也算不上什麼主子。
龔天澤就算要自己死,也不會讓自己死在府里,這于他的地位身份有損。
至于林嬌嬌,她的人手肯定是來自林家,她就算失了理智,林家也不會讓她這麼做的。
龔老太太,似乎沒有非要自己死的感覺,何況她一個老太太,耍耍嘴皮子,後宅的陰謀倒是可以,但是如果要她買凶殺人,那麼資金人脈,對于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老太太而言,是非常困難的。
何況現在整個龔府,應該都在林嬌嬌的控制之下了吧?
那麼,最可疑的就只有朱姨娘和龔茵茵呢?
但是動機呢?
龔想不明白。
此刻,打斗的兩人已經打到了院子外面去。晴朗的夜空,月光明亮,將打斗雙方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龔知道蒙著粉色帕子的是連翹,而黑衣人,看身形,縴細,玲瓏有致,應該也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一個挺愛美的女子,不然怎麼會暴露出那麼完美的身形曲線呢?
龔心里想。
黑衣女子越來越吃力,連翹卻是輕而易舉,好像在玩貓逗老鼠的游戲一般,明明可以抓住黑衣女子,卻偏偏不耍著人家玩耍。
別說玉芳是睡著了,外面這麼吵,能睡著才怪呢!
玉芬撇撇嘴,有幾分不屑。
人大概就是這樣,自己壞,就不允許別人善良,一定要看著別人也變壞,心情才會好。而她也認為,全天下就都該是壞人,對人好都是有目的的。
她翻了個身,又緊緊地裹著被子,這次連腦袋都埋進了被子里。
剛閉上眼楮,卻又突然猛地睜開了。
「玉芬,你記住了,只要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就高興了,夫人高興了,你的處境就會好了!」
來人拿著瓷瓶說道,「記住了!」
說著將瓷瓶給了玉芬,「這是上好的化瘀藥,保準明天就看不出樣子了。」
玉芬緊緊地抱著瓷瓶,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她痴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鬼使神差地問道︰「那我可以抱抱你嗎?楊哥。」
似乎被自己的言語給嚇壞了,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話來,玉芬嬌羞地低著頭。
完全沒有看到來人眼楮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和凶狠。
可是下一秒,玉芬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甚至額頭抵上了一片溫柔,雖然一觸即離,但是玉芬卻像是中蠱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但心跳卻是加速,體溫升高。
她抬起頭,看到的就是男子溫柔的眼光。
男子朝著玉芬溫柔一笑,手輕輕地整理著玉芬額前的碎發,說道︰「傻瓜,你只要好好替夫人辦事,等夫人高興了,我就向夫人要了你。」
「嗯!」
玉芬點點頭,滿心地歡喜。
「鏗鏘!」
短兵相接,越來越急促了。這是打斗越來越激烈的征兆。
玉芬從回憶里驚醒,發現自己已經是半坐著了,想起心愛的男子,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片潮紅,可是很快,她就瘋狂地想著,如果大小姐死了,那麼夫人是不是會特別高興,那麼自己和楊哥的事情,是不是夫人就會成全,就不用藏著掖著呢?
她輕輕地下床,披上一件外套,等收拾好了一切,她又看向了玉芳的床鋪,那里沒有一點兒動靜。她拉開門,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甚至打了個噴嚏。
嚇得她趕緊又看向了玉芳的床鋪,那里仍然沒有動靜。
玉芬這才松了一口氣。
所有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來。
夜黑月風高,正是殺人放火好時候。
明月當空照,一切都朦朦朧朧的,但是還不至于看不見路。玉芬看著這樣的天氣,突然想起兒時弟弟在學堂念書的時候胡謅的話,詩不是詩,但的確很容易讓人記住。
下人房和主子的臥室隔得不遠,玉芬很快就看見了發出打斗的地方。
她一眼就看見了在院子里打斗的兩人,她知道一個是來殺人的,一個是救人的。
玉芬恨恨地想,憑什麼她被人殺還有人救呢?難道有人天生就是好命的嗎?
可是現在,就算是你命再好,你也沒命了!
玉芬地眼楮閃過一絲嫉妒,心里充斥著瘋狂。
她握緊了手里胳膊粗的木棍,眼楮死死地盯著龔的背影。
你只要你死了,夫人就高興了,楊哥就是我的了!
「噗嗤!」
這是長劍入肉的聲音。
龔心里一緊,她知道這受傷的肯定不是連翹,但是心里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兩兵相接,最後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哪里有什麼敢放松的呢?
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慢了,漸漸地又可以看見兩人的身影。
只見黑衣人捂著左肩,落在了地上,而連翹則是踩著樹梢,仿佛金雞獨立一般,居高臨下地盯著黑衣女子,睥睨天下。
黑衣女子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可以知道,她心里一定是非常不甘心的。
任是誰,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卻半路跑出了一個程咬金,最後功虧一簣,都會氣血攻心的。何況對方的實力還遠遠高出自己呢?
黑衣女子終于堅持不住了,她的長劍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卻是吐了一口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哼,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