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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這份傻氣

「應該說,我家相公不愧是我心里最愛的男子。」他寧可什麼都不說,也不肯編出奇怪的理由來欺騙她。雖然有些蠢,可在看慣了世間各種謊言欺詐與罪惡之後,趙長垣的這份傻氣,在龔看來,是如此可愛又珍貴。

他的這份坦誠,才是自己最中意的。

說話間,女乃娘抱著兩個女圭女圭走進飯廳,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才一晚上的功夫,兩個女圭女圭似乎就已經比剛出生時長大了一些。只是依然愛哭,此起彼伏哭個不停。大家輪流抱了一圈,他們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劉氏心疼的要命︰「哎喲,真可憐,再哭下去,嗓子都要啞了。」

小梅月兌口而出︰「要是姑爺在就好了……」說完,才驚覺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她這話,卻瞬間提醒了劉氏︰「,你那邊不是有兆兒穿過的衣服麼?」她記得那衣服被趙長垣穿過兩次,龔發現以後不但不讓洗,還如獲珍寶一般收在枕邊,誰都不讓動。

龔百般不願,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女哭到天荒地老吧。「好吧,小梅,你去拿來試試。」

沒過多久,小梅便拿著那件襯衣走回來。說來也真是神奇,兩個女圭女圭剛把那衣服抱在手里,就真的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眾人都嘖嘖稱奇︰「真不哭了!」

「太神奇了。」

龔眼見自己視作珍寶的東西被兩對小手緊攥著揉來揉去,心都快被揉碎了。「好了好了,可以還給我了。」她忍不住伸手把衣服搶了回來。

結果,滿屋子里又充滿孩提撕心裂肺的哭聲……

劉氏笑著把那衣服從龔手里抽出來,帶著商量語氣勸說道︰「看來他們喜歡,就給他們抓著吧。」

「這怎麼行?弄壞了怎麼辦?這是我的!誒誒誒,讓他們輕點兒!」從反抗拒絕到無奈的接受現實,龔絕望的控訴道︰「我這是生了兩個孩子,還是給自己生了兩個情敵啊?」

龔跟婆婆嘮嗑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有些疲乏,她再好動,畢竟也不是鐵打的娘子。見兩個女圭女圭也乖乖的睡著了,她便帶著女乃娘和小梅回到了自己屋里。

女乃娘將孩子放進嬰兒床後,驚奇的發現孩子的腳邊都各自放著兩個小錦囊。由于孩子的小被單與這錦囊顏色相近,也難怪她現在才發現。「誒,少夫人,您快來看,這是什麼?」

龔走過去接過錦囊,小心翼翼的打開,兩只精巧的小葫蘆躍然掌中。

這不是一對普通的葫蘆。這小巧別致的果皮上,竟有用三四種顏料畫出的圖案。一只是烏篷小船湖中游,另一只是揚州垂柳綠絲絛。雖然畫工有些拙劣,但可以看出作畫之人筆畫之間滿分的用心與認真。不僅如此,圖案的背面,都有兩個極其漂亮的楷體字。龔立刻就辨認出這幾個字出自誰手,不禁扯動嘴角苦澀的笑了笑︰「是我家相公留給寶寶的。」

說完,她動手解下兩個孩子頸項上沉重的金鎖,遞給小梅吩咐道︰「小梅,把這些收起來。」

小梅詫異又為難︰「可夫人說,這長命鎖是大師開過光的……」

龔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將那兩個小葫蘆上的紅繩分別戴在孩子的脖子上︰「哪有我相公送的好?他這是把他力所能及的一切,都給了我們。」說完,鼻子一酸,眼楮一熱,兩大顆晶瑩的淚水滴在女圭女圭的衣服上。

小梅了解她心里的苦澀,不再多說。只是葫蘆上那兩對楷體字又引起了她的好奇︰「梓逸,宛悅,是什麼意思呢?」

龔不由的嗤笑她道︰「笨,是我這兩個情敵的名字。」

晃眼間,三個月過去了。時間之河,在每個人身上靜靜的爬過。它除了毫不停留的流逝,其實什麼也沒做,但人們卻在這條河流中各自改變。

有些人的改變微乎其微。例如劉氏,趙雄,田海小梅之類。依舊各自忙碌或是無所事事……

有些人的改變令人歡天喜地。例如杜若桐懷了小惡少。

有些人的改變令人欣慰。比如梓逸和宛悅這兩個小家伙在趙府中健康快樂的成長,只是依舊沒把趙長垣的衣服還給龔。

而還有一些人的改變,則是翻天覆地,令人咋舌……

潘竹青曾經向潘景元做出告誡,預言遼兵近期會進犯滄州。他的預言,在龔臨盆後的第二個月便得以應驗。由于事先早有準備,又憑借著趙長垣曾經對他在兵法上的指點,潘景元帶著四萬兵馬破敵于十里之外,大獲全勝,一時間風光無限。開封皇宮里龍顏大悅,大贊潘景元為國之棟龔,趙長垣第二,封官加爵自是少不了。潘景元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定遠將軍,步軍都指揮使。毫無上進心的潘景元心里其實並不在意,但確實是樂壞了潘太師。

原滄州府知州錢大人,也在一個月前被潘竹青正法。潘竹青不知從什麼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幾十條大大小小的罪狀,一股腦兒扣在錢大人頭上。但最嚴重的一條,當然還是勾結凶徒謀殺朝廷命官。原因也是潘竹青幫他想好的,劉知府這幾位受害官員,由于收集到錢大人之流貪贓枉法的一系列罪證,想要揭發于朝廷,便遭到這滅口之災。

但這回潘竹青並未大開殺戒,處理掉所有與錢大人有關的人。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在處理魏霆躍的事情時,已經造成一副強硬的殺星面孔。如今若再造殺孽,會對他自身形象有所損害,讓他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關鍵時刻得饒人處且饒人,反倒讓願意屈服他的人越來越多。

趙長垣曾經推斷過潘竹青有將勢力滲入軍界的意圖。這個推斷,也在這三個月內得到了驗證。童縴被押回開封,而潘竹青被皇帝欽點暫代觀察使一職,雖無兵權,卻有監督邊關城池所有軍隊的職權。

龔知道此事之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以文壓武的時代看來由此開始了。

當童縴被「請」進大牢以後,思前想後覺得毛骨悚然。回想這段日子潘竹青的所作所為,似乎是大刀闊斧一般肅清朝中官員的貪腐之舉。他童縴有這方面毛病自不必說,更要命的是他那點上不得台面的嗜好找漂亮小男生玩耍。趙長垣曾經警告過他,若再放肆,必定會玩火**,他起初還知道收斂些,可時間久了,又管不住自己……莫非潘竹青打算為這事兒拿他開刀了?若果真如此,那他這回算是攤上大事兒了。

以前的御史中丞也好,開封府尹或大理寺卿也罷,沒有不買他童縴面子的。可在他的印象中,潘竹青這人相當難以應付。別的官員或多或少都有那麼點貪欲。但他……沒人知道他想要什麼,所以也沒人能夠真正接近他。他童縴曾經試著用真金白銀,美女香車各種糖衣炮彈,都被潘竹青擋了回來。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潘竹青似乎有一個愛好,可這份愛好,就算弄死他童縴,也沒辦法給他搞到手啊!那可是人家趙長垣的老婆,趙雄的兒媳婦,還極有可能是未來駙馬爺的親娘啊!

想來想去,童縴發現自己並無曲線之路可走,只有梗著脖子跟潘竹青來硬的了。無論他們扣什麼罪名,打死不承認,實在不行就求皇上開恩。他潘竹青再狠,敢跟皇上叫板嗎?

于是乎,整日整夜的嚎叫,便成了童縴唯一的放抗方式。

「放我出去!你們這群混蛋,不認得我是誰嗎?」

「快放我出去!我要回開封,我要見皇上!」

「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把我關在這里?」

「你們都聾了嗎?混蛋!」

「我要見潘竹青!」

這可苦了御史台那些官員獄卒,堵著耳朵都沒法完全屏蔽他那極有穿透力的公鴨嗓子。好不容易,大家伙盼來了薛九。

「童公公,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心情再怎麼不好,飯總得吃。」從童「大人」變成了童「公公」,薛九似乎是在預示他,這回進來,就別指望能好好的出去了。

童公公一開口,便讓薛九皺起了眉頭︰「你們御史台的人就是這麼辦事的嗎?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抓?我犯了什麼罪?我到底犯了什麼罪?」反正他什麼也不會承認。

誰知薛九並未順著他的話往下溜,倒是很巧妙的賣了個關子︰「審判您的罪行並不是在下的職責,在下只是負責看押您。您有什麼問題,還是等見著咱們潘大人再說吧。」

「潘竹青……潘竹青在哪兒?他在哪兒?要他來見我!」老這麼提心吊膽,揣著疑惑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偏偏潘竹青這幾天連個影子都沒有,真比拿鞭子抽童縴更讓他覺得害怕。

薛九倒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您先稍安勿躁。咱們潘大人事務繁忙,晚些時候才能來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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