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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太邪乎

「你們給我好好守著,別打瞌睡!」何勇安排好換崗的軍兵後,又四下巡查了一番。這兩天的事情發生的太邪乎,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付。他知道如今趙長垣是被人下了降頭,才會追殺龔。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若真給那小子不小心得了手,將來清醒過來,那後果便是不堪設想了。至于府里的其他人,大多是老弱婦孺,任誰給如今的趙長垣遇上,那都是倒霉催的死路一條。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全部能力,來保護這個驛館,保護他們這群外鄉人在滄州府的家。

拖著沉重又疲憊的步子回到自己屋里,點亮燭火,卻被窗前站著的身影嚇得一陣哆嗦︰「誒喲,方知文你這臭小子想嚇死我啊?」他並沒懷疑這個人是趙長垣,因為對方臉上正掛著真切溫和的笑意。

「何暮雲他爹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

窗下人笑吟吟的一句調侃,讓何勇暗自一驚,楞在當下︰「啊?你……你是……」方知文那小子,不會八卦到連他何勇的家事都了如指掌。

見對方依舊只是笑著不言不語,何勇心里已經基本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您怎麼回來了?」

「見了我居然沒大聲叫人。證明我沒看錯人,也沒白來找你。」趙長垣說的動容,走上前用力的拍了拍何勇的肩膀。

何勇也是鼻子一酸︰「這麼多年兄弟是白當的嗎?到底怎麼回事兒?惡少說你中了那什麼蠱毒,真的假的?」

趙長垣輕嘆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坐下,淡淡說道︰「你知道的,該說的時候,我不會瞞你。不該說的時候,你問也白問。」

這對出生入死許多年的老友,對彼此的行事舉措,早已有了根深蒂固的默契。何勇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可以做的,只有服從命令而已。至于趙長垣要做什麼,又為了什麼,根本無需多問。他何勇相信趙長垣,甚至超過了相信他自己。「我能做什麼?」

趙長垣正色說道︰「確實有一件事情,我要你替我做,而且要盡快。」

「您說。」

「去洛陽將趙家人一個不剩全都帶過來,我爹最好不要回洛陽,所以我要你親自去一趟。」

何勇答應的很干脆︰「好!沒問題。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趙長垣想了想,面色稍有緩和的說︰「將你母親和妻兒也帶來吧。」

何勇激動的滿臉通紅︰「我……可以嗎?」

「嗯,兒子還是帶在身邊自己教的好。而且……」趙長垣也微微紅了臉︰「而且等我的孩子出生,我娘子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地方,也好請教請教你家娘子。」這些日子以來,當他身心飽受煎熬之時,這些對于未來,對于家人的期盼和想象,便是他賴以生存下去的動力。

听他提起龔,何勇不禁問道︰「那夫人她……」

他的臉上浮起掙扎苦楚的表情,咬了咬嘴唇無奈的說︰「她留在你們身邊比跟著我要安全的多,我如今的處境實在太凶險,你什麼也別對她說。她若要跟著我,哪怕說一個字,我都舍不得拒絕……」

何勇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難處,他那個娘子,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安分女子。如今還是讓她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生娃才是最緊要的事情。「好吧,我知道了。不說就是。」

何勇還沒來得及把昨晚的事情回憶完整,就被龔沒完沒了的逼問聲打斷︰「真的沒見過他?你沒騙我?」

「說話呀……何大哥!」

「沒見過,夫人您就是在做夢。」何勇說完,朝她笑呵呵的作了個揖,趁她不注意,趕緊溜之大吉……對付特別聰明的孕婦,唯一的優勢也就是行動敏捷了。

連連踫壁的龔,在整個驛館了繞了一圈,最後硬是被小梅拽去飯廳吃早飯,生怕她走著走著又昏過去,然後又是幾個月不肯醒。

一走進飯廳,坐在桌邊吃飯的方知文立刻讓龔又來了精神。「見到你最好了。」她如同蜜蜂見著花骨朵一般粘了上去。

花骨朵方知文趕忙將**往旁邊挪了挪,與她拉開距離︰「娘……夫人你有事?」

龔見他如此生疏的反應,心里反倒高興了起來。可還是要問問清楚才放心︰「昨晚,你來過我屋里?」

她胸有成竹的等著對方說「沒有」,可是……

「是啊。」他舀著碗里的稀飯,吃的心不在焉,說的口不對心,卻沒看見因為他輕描淡寫說的兩個字,已讓龔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你跟我說話了?」

听見她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他更不敢抬頭看她,只是將腦袋垂的更低,聲音說的更輕︰「說了。」

她一把掰過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你沒騙我?」

他用力掙月兌開,有些負氣的說道︰「騙你做什麼?我真去了,還跟你說了會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氣她咄咄逼人?還是氣自己,堂堂大男人,卻要對女人說謊?

「你都說什麼了?」她此時的眼淚已經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嗯,我問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還問你怕不怕來著。還有……」

「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了。」沒等他說完,她便打斷了他的話,捂著眼楮,離開桌子無力的走出飯廳。

方知文呆坐著,深深嘆了口氣,心里想著︰「將軍啊將軍,她如今這麼傷心,若是給她知道我幫你騙她,銀子要給她扣光了。」

他記得昨晚被人拍醒,看到那張在黑夜里白的有些晃眼的俊容時,嚇得險些尿了褲子。

救命聲被對方的大手死死悶在嘴里。更慘的是,他能明顯感到一陣冰涼堅硬的東西正貼著他的肚子。

「敢叫一聲,你就死定了。」這是趙長垣昨晚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說這話時,還不忘用貼在他肚皮上的鋼刀拍了他兩下,直到他拼命點頭,才放開他的嘴。

「我……我……我不叫……我不會叫的,別……別殺我……」方知文哆哆嗦嗦的向他保證。無論趙長垣從前如何,方知文只知道他如今已經瘋了,連老婆都要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趙長垣冷冷的說︰「不殺你也行,看你表現。」

「將軍要我怎麼做?將軍盡管說……我……我一定照做……」方知文緊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刀背對著他的臉,刀鋒對著他的「寶貝」,他真怕趙長垣手一滑,不小心讓他絕了後。

趙長垣瞄到他的表情,差點沒憋住笑。「那你可得記清楚了。」說著,又用刀拍拍他的肚子。很顯然,都是故意的。

「嗯!」方知文點頭如搗蒜。

趙長垣這才一本正經的掰著手指頭跟他說約法n章︰「以後只許叫龔夫人,不準叫她娘子。沒外人的時候,不準跟她單獨呆在一塊兒。不準有任何身體接觸,手也不行。我以後要是知道你踫她哪兒了,你哪兒就沒了。」

這番話讓方知文糊涂了。他不是要殺她嗎?這又是幾個意思?可轉念一想,管他幾個意思,夫妻兩床頭打架床位和本就是稀松平常事。「那……那要是她踫我怎麼辦?」他支支吾吾的補問了一句。

趙長垣挑了挑眉,又是冷冷一句︰「跟你踫她後果一樣,記住了嗎?」這臭小子化了妝竟然能與自己如此相像。真保不齊哪天娘子想他想糊涂了,把這臭小子錯認了怎麼辦……那可真是想想都要吐血!

「記住了……記住了……」好在方知文保證的干脆果斷,毫不猶豫。

說完,又將剛才在龔房里與她說過的幾句話對方知文囑咐了一遍,讓他明日不要露出馬腳。

雖然方知文不明白趙長垣到底要做什麼。可他依稀覺得,這個男人似乎還和以前一樣,並未變的有多壞。「將軍,您一定要回來!您跟夫人是好人,好人都要有好報。」

趙長垣站起身,抿嘴一笑︰「我跟你說,我這個好人吃起醋來可不是人。」

方知文也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似乎放松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害怕︰「誒喲將軍,您放心吧。等您回來,夫人肯定全須全尾的還給您。不過若是別人招惹她……我就……我就愛莫能助了。」

趙長垣一听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說的別人是誰?」

「我不敢說。」

趙長垣眉毛一挑,走近一步,方知文立刻果斷說出答案︰「潘竹青大人。」

「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了。他看夫人的眼神不三不四的,我都看出來了……」

潘竹青,那個想要將他趙長垣送上西天的人。那個他趙長垣從出生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恨之入骨的人。雖然早已心知肚明,可從別人口中再一次听到這個名字時,還是讓趙長垣無法抑制的齒冷……

將自己隱入黑暗中咬牙捏拳顫抖了許久,拼盡全力才慢慢壓住幾乎快要炸破他皮膚的怒火和恨意,鄭重的說了句︰「我也了解我娘子,她絕不會負我。」

這一大早,驛館里幾個男人被龔攪的不得安寧。滄州府另一方天地里,潘竹青公館,如今也是雞飛狗跳。

潘竹青昨晚與衙門里的人為三件縱火殺人案忙到半夜才趕回去。早晨剛剛睜開眼楮,便見薛九低著頭跪在床邊,立刻就驚覺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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