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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生不滿

「你為什麼自己不親手送呢?」龔詫異的問道,一股奇妙的香味瞬間飄進心肺,她不由贊嘆︰「好香啊!是什麼呀?」

傅有些不好意思,聲如蚊蠅的對她說︰「你可以……打開看看。」

她小心的打開木盒,優雅的香氣立刻撲面而來︰「這是墨嗎?好漂亮……你專門為他做的?」盒子里端放著的長條珍玩墨上,雕刻著斑斑青竹,和兩個雋秀飄逸的楷體字「竹青」。

傅低頭承認︰「嗯。」龔不知道,這份禮物,傅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準備好,只是沒有機會送出去而已。

她沒想到,龔蓋起木盒,又遞還給她︰「我不能幫你,你應該自己交給他。」

她小臉漲的通紅︰「我不行……」她覺得,自己上回在潘竹青面前,不分青紅皂白說了龔一大堆壞話,他似乎已經對自己心生不滿。

龔看她沒出息的樣子,心下無奈,淡淡問了一句︰「你若看不見他收到時的表情,這份禮物的意義何在?」

她有些動心,但依然沒有多少自信︰「他會喜歡嗎?」

伸了伸懶腰︰「我不知道,所以才要你自己去問他呀。」

見她還是猶豫不決,心里泛起嘀咕,這古代女子,甭管什麼類型,只要墜入情網,便扭扭捏捏好沒意思。這傅明明喜歡潘竹青喜歡的要死,偏偏連送份生日禮物的膽子都沒有。把她放在21世紀,哪天才能把自己嫁出去?這根本是24k純金剩斗士的節奏啊!最後想了想,還是正色鼓勵她︰「傅,女人也有追求男人的權利,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這沒有什麼可羞愧的。偶爾放下驕傲,你也許會得到更多東西。」

傅心里正忐忑得打著鼓,進退不決。一听她說這話,沒來得及考慮便月兌口而出︰「可他喜歡的是……」差一點,便把「你」這個字蹦出口,幸好她腦中的理智還算夠用。

龔心里一驚,看她的表情和語氣,分明知道潘竹青的心意。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下意識的轉了轉眼珠撇了一眼潘竹青,他正在與朝中友人相談盛歡。無論如何,她龔現在身處古代封建社會,又是個有夫之婦,被別的男人惦記這樣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還是果斷避忌干淨的好。心下暗自決定,從明日起,無論公開場合還是私底下都不能再見這個男人,除非和小白臉一起。

龔善于偽裝神色,傅並沒在她臉面上發現異常,只認為她並沒听出自己話中的意思,心下暗自慶幸剎住了口舌,沒惹什麼事端。「那我……去了?」傅遲疑著走了兩步。

龔推了她一把當做鼓勵︰「去吧。」

十幾步之遙的距離,被傅姑娘走成了萬里長城。心中那個儒雅冷峻的男人就在眼前,與人談笑風生,氣息溫熱,舉止鮮活,卻不知為何自始至終都猶如來自星星的男人一般遙不可及。

好不容易才走到跟前,還是潘竹青發現了她率先開口問她︰「兒,有事麼?」

她感到身邊這一桌子陌生的臉都在好奇的觀望著自己,雖然不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麼。但她猜想,若自己獻出心意,他們必定會認為自己在妄想高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潘竹青依舊疑惑的等著她開口。她不安的回頭瞅了一眼龔的方向,後者也正望著她,並給她一個鼓勵的表情。她把心一橫,伸手進袖籠,觸到了那個溫潤的木盒︰「竹青哥哥……我……這……」

她這啊那的還沒來得及說完,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面容姣好的丫鬟,搶在她前面對潘竹青說了句︰「大少爺,時候不早了,是不是得開席了?」

傅不認得這丫鬟是誰,可坐在女賓席遠遠觀望的龔看的真真切切,不禁低頭撫額輕嘆︰「傅……玉蓮……潘大帥你這麼忙,預備腫麼辦……」

傅被中途打斷,尷尬的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驕傲如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那丫鬟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在潘竹青和傅都沒來得及反應的當下,果斷又補了一句︰「大少爺,再不開席,就失禮了。」

潘竹青點點頭,對傅說了句︰「你先入座吧,我一會兒會抽空去你們那桌找你。」

還是那十幾步的距離,卻比來的時候更加漫長艱辛。傅感到身後有幾百雙眼楮在看自己,嘲笑自己,她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機會說完。她開始鄙視自己,一個小丫鬟都能輕輕松松將他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拉走。「我算什麼?我怎麼可能配得上他?別妄想了傅!」她如此想著,便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桌邊。

「送給你吧。」她將木盒隨手丟在杜若桐面前。

杜若桐一頭霧水︰「啊?送我?」

一旁冷眼旁觀的龔搖了搖頭,一把奪過木盒起身便走。

「!」傅急的在後面輕輕叫她,卻沒攔得住她的腳步。

此時潘竹青已經走到大廳正前方,準備說幾句吉利話向來賓道謝,並宣布開席。龔腳步未停,走上去便喚他︰「潘大哥!」

「怎麼了?」潘竹青自然不會怠慢她。只是台下剛剛還有些小得意的玉蓮,臉色已經青冷如鐵。

無意中听見傅與龔站在角落里的談話,玉蓮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喜歡潘竹青,自己的家境雖然並不富貴,但爹娘疼愛,哥哥嫂嫂們也待她如珠如寶,她過的並不算差。之所以留在潘府做下人,完全是為了他潘竹青。若是他真的有一天能覓得良緣,她玉蓮甘願抽身離開。但怎麼能是傅這樣的罪臣之後?若是被那樣的人佔了去,那她玉蓮寧可自己搏上一把。就如那個龔說的那樣,女人也有追求男人的權利,也有爭取幸福的權利!可如今這龔又在瞎摻和什麼?

「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輕聲問潘竹青。

他將她帶到一旁,有些好奇的問︰「說吧,什麼事?」

她將木盒從背後拿出來遞給他︰「這是兒送你的禮物,她親手做的。」

他打開木盒,嘴角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淺淺笑意,看樣子這禮物很合他心意︰「為何不是她自己給我?」忽的想起剛才傅確實來找過自己,可能便是為了這事而來,心下竟有了些許怠慢別人一番誠意的愧疚︰「幫我謝謝她。」

龔一擺手︰「誒,別這樣。我幫她當快遞員那是沒轍,你可別又讓我當信鴿。要謝她,就親自去說。」潘竹青,傅,玉蓮……想想都覺得有些頭疼,再加上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歡……今日只參合這最後一次,她沒興趣當媒婆,只是覺得傅這一番難得的心意,別白白糟蹋了才好。明天開始,都將與她無關。

他收好木盒,誠然道︰「我會的。」

玉蓮剛剛在台下臉色入土的樣子,早已被龔看在眼里。這事本就與自己無關,她也不願偏心于誰,但還是忍不住八卦之心,將杜若桐的耳朵招了過來,用極輕的聲音問她︰「若桐,好奇的問你一句。」

「唔?問唄。」杜若桐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嘟囔。

龔也餓了,一邊剝著蝦,一邊湊在她耳邊問︰「玉蓮……不是你們房里的丫鬟嗎?怎麼今日,會有機會跟在潘竹青後面伺候呢?」

杜若桐一听到這問題,也露出極其八婆的笑容,跟她咬起了耳朵︰「她求我來著,我見她對大哥一片痴心,也就答應了,可惜只有今天。潘大哥這個人特古怪,平時不讓人近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我就猜到是這樣。」兩人眉飛色舞,嘰嘰咕咕。同桌的幾位少婦也都耐不住性子,七嘴八舌的邊吃邊聊了起來。

開始是女人們之間最家常的嘮嗑。龔,杜若桐和傅與她們不熟悉,完全插不上嘴,就埋頭苦吃,偶爾互相說幾句不咸不淡的話。

忽然,坐在龔對面,中書舍人金大人的老婆說了一句讓桌上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的話來︰「誒,你們說潘大人是不是不打算續弦啦?他都二十五了,這歲數真是不小啦。」

這金大人的老婆,與魏霆躍的大老婆是親姐妹。東都俠殺官的事情,讓潘家與魏家實際上交了仇。而那金家偏向于魏家也實屬人之常情。只是偏偏潘竹青如今被提升為御史中丞,這個官職用現代的話來說可以稱之為廉政公署,專門查辦貪贓枉法的官員。所以無論與他潘家有多不和睦,都得先夾起尾巴做人,送賀禮人家潘竹青不吃,也得攜眷上門拜會才不算失了對這新官的禮數。

她左手邊坐著的是秘書監王大人的老婆。听金夫人開了這個頭,也來了精神︰「就是啊,看人家趙少爺,這麼年輕,孩子都要有了。」

龔沒動聲色,這些主婦,沒事兒就愛東家長西家短的比來比去,她並不想與她們一般見識。

見桌上所有人的興趣都被調動起來,這金夫人故作神秘的抿嘴一笑,接著用全世界的八婆通用的表情,裝腔作勢的壓低聲音,其實嗓門一點兒也沒小到哪里去︰「不過听說,他也有過續弦的意思,只是對方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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