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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敢得罪

「我以後可不敢得罪你了。嫁給你這麼久,都不知道你這麼有心眼,呦~想想都可怕……」她做出一臉驚恐的表情,身子縮進床角。

他又當真了,膝蓋跪在床上,伸手去抓她︰「娘子你別這麼說,我的壞心眼絕不會用在你身上,你不許怕我!」

她見他如此不經逗,便不再為難他,乖乖向他懷里一鑽︰「逗你的。你這樣聰明,我高興還來不及,起碼不用擔心你在外面被別人欺負。對了,該給你換藥了,趴上來。」

看著他身上原本唯一沒有瑕疵的地方如今又是傷痕累累,她心疼的兩眼通紅︰「天吶!傷成這樣!還疼嗎?」

他听出她說話聲有些顫抖,側過臉問她︰「還行。很嚴重嗎?」

她帶著哭腔說︰「嗯,都爛了,哎喲心疼死我了。還好我已經懷寶寶了,不然可怎麼辦吶?」

他哭笑不得︰「你又胡說。這跟懷寶寶有什麼關系?」

「不知道有沒有打壞……以後會不會失靈……」她一邊嘟囔,一邊輕柔得將藥膏抹在他的傷處。

他沒搭腔,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轉過頭望向她,臉上泛起薄紅,眼中閃著忽明忽暗的異樣光輝。

她知道他神色的變化意味著什麼,兩個原本一點就著的人,這「齋戒」般的日子確實不大好過。一時之間竟也只能呆呆的回望他,勉強鎮定住自己內心也翻騰起來的洶涌波濤。

一分鐘左右,他猛的將她拽近自己……門外恰時響起一陣嬰兒的哭聲。「哇~哇啊~哇啊啊……」

這哭聲,仿佛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這對昏頭昏腦的準父母。他眼中迷霧片刻消失,她也褪去了臉上的緋紅,心中的不安定,隨著嬰兒嘶啞的哭聲消散而去。

「我們……」「我們……」他們二人異口同聲,卻誰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難掩羞愧之色,干脆將臉埋在枕頭間,發出悶悶的聲音︰「差點犯了大錯,我實在太糊涂了。」

她雖然沒說話,卻也有些無地自容。身為準媽媽,怎麼能如此把控不住自己的心?

他轉過臉,伸出大手撫上她的小月復,眼神寬厚溫柔︰「爹爹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可他的待遇同蕭雋天差地別,蕭雋一開始便有軍餃在身。而惡少可謂一切從零開始,成了標準的新兵蛋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所在的指揮營,隸屬于趙長垣管轄的禁軍殿前司。若是分在魏霆躍的侍衛司,那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惡少出獄那天,潘譽包下了整個紫氣東來,從洛陽請來了杜若桐的父親,為兩個孩子補辦了一場婚宴。若非惡少隔天就要去軍營報到,以潘太師對小兒子的疼愛,絕對是要回洛陽替他們大*大辦的。可如今這樣低調簡單的婚宴,惡少自己倒是挺滿意。

可即使簡單,給杜家的聘金彩禮卻絲毫不手軟。潘太師剛開始自然不是太滿意自己最愛的兒子要娶一個門不太當,戶不算對的女子。可潘惡少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受拘束。再加上杜家小姐刑場求婚,感天動地,連潘竹青這樣冷冰冰的人听了之後都有些動容,更何況潘譽。

杜大人夫婦倒是大為意外。當初杜若桐對他們說,潘太師的小兒子要向她提親,他們一直認為又是潘惡少在調笑女兒,並沒當真。直到听聞潘惡少行刑當日,杜若桐又是當眾求婚,又是與惡少相擁而泣難舍難離,他們兩人愣是沒氣得背過去。好在潘惡少最後留下了小命,潘太師又親自登門相邀,這才讓他們順過一口氣,沒在見到杜若桐時,一巴掌抽死她。

惡少一改往日紈褲子弟的做派,著一身輕便高雅的裝扮有禮有節的招待了向他祝賀的親朋好友們。趙長垣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最高長官,被奉為上賓列入了主席。

酒過半巡,潘譽紅光滿面的叮囑趙長垣︰「兆兒,今後要替伯伯多管教管教你這個頑劣的弟弟。要是不听話你就盡管拿軍棍打他,伯伯不心疼。」

一句話說的在座各位都笑了起來。

只有龔一本正經的告誡丈夫︰「哇那可不行,潘伯伯不心疼,杜若桐可得心疼死了。你要是打她的面具男神,她會和你拼命的,你是知道她多稀罕這個相公的了。」

大家又是哄笑一陣,還好杜若桐不在場,否則又得羞的找個地洞鑽進去。

惡少臉皮夠硬,絲毫不在乎龔的調笑,反倒對著自己的老爹大咧咧的自嘲了起來︰「爹,人家是上將軍,您兒子只是個新兵蛋子,人家沒閑工夫幫您管教我。」

龔若有所思的望了望他︰「真有趣,我估計,你應該是幾十萬禁軍中武功最高的新兵蛋子。」

惡少起身向她鞠了一躬︰「承蒙將軍夫人如此看得起,屬下今後更得好好表現才是。」

「呃……兆兒,你看你這個弟弟,今後在軍中可有前途?」潘譽從未想過自己的小兒子有一天會踏入軍旅,心中沒譜。

趙長垣笑容和煦的寬慰他︰「潘伯伯勿需擔心,他目前雖職位低微,但以他的才氣和武藝,將來必成大器。」東都俠又豈會長久給他做馬前一卒?皇帝將潘景元納入他帳下,無非是為了讓潘家的勢力介入軍中,用以日後制衡趙,楊,曹,魏四大兵家而已。這一點趙長垣心中了然,卻絲毫不以為意。反正他沒打算打一輩子仗,也無意于權力之爭,潘景元若是能早日成器,為他分擔皇帝的矚目,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听趙長垣當眾夸贊自己的小兒子,潘譽立刻喜上眉梢,但當著大家的面,又不好意思太得瑟︰「誒,伯伯現在不奢望他將來多有出息,就希望他平平安安,別再惹出什麼大亂子。」

听老爹如此一說,潘景元心中動容,拿起酒杯斟滿美酒向老爹鄭重保證︰「爹,您放心,孩兒今後不會再惹您和我大哥費心傷神了。」說到最後又望向面色沉靜的潘竹青,那位冰山一般的男人,竟也露出些許欣慰的神色。

宴席結束,趙長垣正扶著龔往客房的方向走。潘景元忽然追出來繞到他面前,撩開衣袍單膝跪地朗聲起誓︰「我這條小命,是將軍替我撿回來的。這份恩情,我潘景元沒齒難忘。今後在戰場上,我便是將軍的銅甲鐵壁,必不會讓人傷你分毫。」

龔眨巴眨巴眼楮,心里想︰「還好六姨不在,不然她這個腐女必定會勸他們兩人在一起算了。」

趙長垣心中卻一陣難過,他寧可做惡少的朋友,而不是什麼將軍。正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惡少便又站起身笑眯眯的說了句︰「听說大白鵝快當爹了?二爺也不甘人後,我去找我女人了。」說完,轉身輕快的向杜若桐的房里跑去。

龔望著他顛兒顛兒的背影問趙長垣︰「他說的大白鵝是你嗎?」

趙長垣一臉憨笑︰「嗯……還有大白兔……也是我。」

「他竟然給你起這麼難听的外號!我祝他今晚迷路!哼!」

直到走回自己客房門口,趙長垣才恍然大悟,明白剛剛妻子口中的「迷路」指的是什麼意思……

全洛陽城乃至開封的人,都認為潘景元是個無恥男。出入各**,馬車里總有女人的笑聲,包養花魁,調戲官家小姐杜若桐,在馬路上被女人哭著糾纏……總之他在作風方面的名聲,已經跌入無底深淵,連他自己都懶得伸手下去撈一撈。

實際上,他身為當朝太師的寵兒,富貴一身,又生的清秀俊朗,女人的誘惑也確實沒少在他身上發生過。

只是潘景元這個人,雖然外表浪蕩粘膩毫無下限,口不擇言又饑不擇食……本質上確是個極其難以接近又孤傲清冷的人。否則,他一身好功夫,又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事情,不會瞞了天下人那麼多年。

女人于他,真如花花草草,良家女子如香花,風塵女子如毒草。他看一看,嗅一嗅,調笑幾句便抽身走人了,絕不會摘下來佔為己有,最後不是讓她們枯死在自己的身上,便是讓自己被毒氣所傷。

這世上唯一一朵他從年少時便想據為己有的花,便是杜若桐了。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或許是她偶然的一句歌聲打動了他,或許是她一如既往的單純善良,或許是她的傻氣讓他覺得安心。這些他不做考慮,只知道他想與之共度一生,朝夕相伴的人,只有她。

所以當杜若桐不理睬他時,他會主動挑起兩人之間的戰爭,引起她的注意。當他打听到有人欲向杜若桐求親時,他便端出惡少架子嚇走人家。當他決心暫時放下東都俠的身份,過回正趙人的生活時,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接近杜若桐,並以勢不可擋的節奏拿下了她。

從宴會廳到他的洞房,九轉十八彎如迷宮一般復雜。他腳下生風,躥到天井處,抬頭一望便耍起無賴,腳蹬大紅漆柱子一路飛身上了樓,引得樓下來來往往的客人一陣驚呼。

「杜若桐啊杜若桐,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別再抖了行不行?停!」此刻的杜若桐,正一邊嘟囔著罵自己,一邊拍打自己緊張到發抖的雙腿。

話音剛落,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進來的潘景元一身棗紅色錦緞束腰長衫,笑容明朗,不似他平時一派猖狂模樣。杜若桐先是一怔,接著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這個讓她又愛又恨又怕的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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