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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深藏不露

龔和趙長垣忍不住向惡少投去欣賞的目光。潘景元深藏不露,又如閑雲野鶴般淡泊名利,讓被推上風尖浪口的趙長垣羨慕又佩服。

即使推辭了官位,皇帝還是賞賜了惡少黃金千兩以作酬謝。

接下來楊國棟父子,趙雄,潘竹青,韓誠烈等人,甚至連蕭雋都得到了相應賞賜。

楊盡義剛想開口向皇帝要了蕭雋做他部下,沒曾想趙長垣竟率先開了口向皇帝要人,將蕭雋納入他帳下,編制為團練使。楊盡義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沒放在心里。

蕭雋倒是樂壞了。楊將軍看上去有些可怕,還是趙將軍貌似溫柔些。其實他完全想錯了,楊盡義只是外表凶悍,趙長垣統兵時反倒是極其嚴酷的。何勇趙亮這些人,統統在他手下挨過軍棍。估計龔如果哪天能在趙長垣的軍營里呆上一天,見識見識他的鐵血手腕,她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事兒沒事兒的惹毛他了。

最後皇帝又命太醫火速趕往金鑾殿,替幾位重傷的年輕人處理了傷勢。幸好趙長垣與潘惡少都練過金鐘罩,鐵布衫這等護體外功。除了表面傷痕以外,骨頭內髒倒沒有受什麼損傷。

眾人即將跨出宮門時,天已經大亮。身後忽然傳來聲聲悲鳴︰「德妃娘娘歿了!馨妃娘娘歿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羅氏雙妃,用自己的生命,演義了忠孝兩難全,雙雙懸于自己的寢殿內。

宮門外一排奢華馬車正等著自己的主人前來認領它們。

潘惡少路過自己的馬車,卻恍若未見,徑直向街市走去,潘譽趕緊喊住他︰「誒?你不上車,又要去哪兒?」

惡少慵懶的回過頭︰「爹,孩兒都快餓死了,去找個館子吃兩口,您跟大哥先回去吧。」

潘譽罵罵咧咧的上了馬車︰「臭小子!」一如既往的讓他生氣,讓他失望。

「惡少,你去下館子?」龔也喊住潘景元。

惡少揚起眉毛,淡淡的問︰「嗯,一起?」

龔趙長垣互相看了看,拉著蕭雋向他過去︰「走。」

一桌飯菜在趙長垣與潘竹青兩人狂風掃落葉一般的攻勢下沒幾分鐘便吃空了,只好又讓掌櫃的續了一桌菜。

龔目瞪口呆︰「哇,你們兩個可真都是巨型飯桶,一個比一個能吃。」接著又看向靦腆的蕭雋︰「你也多吃點兒,男孩子食量怎麼還沒我大。瞧瞧他們倆,若是起日本名字,一個是潘一直吃,另一個是趙吃不飽。」說完,笑著揉了揉趙長垣的臉。

「娘子你又嫌棄我。」趙長垣對于她給的那什麼日本名字很是不滿,將她的手握在大手中捏了一把。

潘惡少看不下去︰「誒誒誒,你們兩個,要肉麻也得等爺吃飽了飯,不然都不夠爺吐的。」

龔做了個鬼臉反駁他︰「你這是羨慕嫉妒恨,你家杜若桐迫不及待就溜了,都不稀得理你。」

惡少先是一愣,接著立刻回應︰「姑娘,人家那叫矜持。」所以他不願意找聰明姑娘,這麼斗嘴也太傷神了。想贏有些難,輸又不甘心。還是傻乎乎的杜若桐對他胃口。

龔也懶得再與他斗嘴皮子,不經意的問了句︰「誒說正經的,你爹和你哥哥都是朝中大臣,你就真沒想過好好謀個一官半職?」

惡少撇嘴一笑︰「你都說了,我全家都在為朝廷賣命,不在乎少我一個。」

「惡少……」她停下筷子,定定的望著他。

「嗯?」他被望的莫名其妙。

她歪著腦袋,若有所思︰「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好像是個好小伙子呢?」

惡少不正經的回應︰「你千萬別這麼想,就算想也憋著別說出來。你家醋壇子還在呢,我打不過他,從小就打不過!」

趙長垣從不在意別人說他是醋壇子,因為他知道自己確實是個醋壇子。只是如今,他開始努力控制自己的醋勁,又學著相信妻子,包容妻子。以免再惹出之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傷了兩個人的心。

龔對惡少的話表示不滿︰「你不是醋壇子?你敢說你不是?」

誰知惡少神秘的一笑,輕聲問她︰「那個事兒,莫非你想拿出來說說?」龔冒充花魁的事兒,要是被趙長垣知道,估計今晚被綁在桌上挨鞭子的就該是她龔本人了。

她立刻就軟了下去︰「二少爺,吃菜,吃菜!」

趙長垣腦子里沒有那麼多彎彎繞,完全沒听明白他們兩人話中還有更深的意思。只是很誠懇的對惡少說︰「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還有個大哥。而我們家,只有我……」傳宗接代,光宗耀祖,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呵,你現在可是皇上面前最紅的香饃饃。可別告訴我,你還不樂意了。」潘惡少不以為然的打趣,卻瞅見趙長垣漸漸暗淡下去的雙眼。「不會給我說中了吧?」

「你也看見了,郭崇喜的下場,羅家女兒的下場。我不是怕,我只是討厭這種事兒。」真應了那句伴君如伴虎。況且,他趙長垣向來不喜歡朝中爾虞我詐,爭名奪利這些髒事兒,如今被推上風口浪尖,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還真是讓潘爺對你刮目相看了。」惡少本就挺欣賞趙長垣的正直善良,卻沒想到,他竟然也同自己一樣把名利看的如此淡薄,把權力場看得如此透徹。「不行,爺酒癮犯了,掌櫃的,上壺好酒!」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潘惡少與趙長垣對彼此都有了全新的了解,竟惺惺相惜相談甚歡起來。惡少心中一直獨孤,如今才真正有了想深交的朋友,于是今日,他將那玩世不恭的面具徹底撕下。龔在他眼中看到了正直堅毅的光芒。

「這家伙藏的夠深,簡直是無間道的鼻祖了。」龔端起酒杯,在心中默念。

蕭雋是第一個喝醉的,雖然不愛說話,他心里卻是他們當中最高興的……也是最憂傷的。高興的事情自不必再多說。有什麼事比自己默默喜歡和守護著的女神與自己偷偷崇拜,封為偶像的男神終成眷屬更加使人憂傷的呢?她眼中灼熱的愛慕,他眼中粘膩的寵溺,都在蕭雋的醉眼中變成毒藥。

潘惡少也緊跟著蕭雋的步伐,趴倒在了桌上。

只有趙長垣,喝到最後依然很清醒。

「相公,想不到你酒量越來越好了。」忍不住又贊他。

「你看……」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地面,她也隨著看下去,汪洋一片。

「你也太痞了吧!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我相公還有這一面吶!」居然把酒吐在地上,這小白臉酒品一般嘛。

「我今天不勝酒力,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照顧我們三個大男人。」他話一說完,她便湊上來親了一口,小舌頭如擦邊球一邊舌忝了一下他的唇角。他剛想抓回她「反擊」一下,卻被她輕巧躲過。

馬車載著四人往洛陽的方向趕。潘惡少與蕭雋還在昏睡不醒,趙長垣與龔也靠在一起睡著了。

直到駛進洛陽城,趙長垣與龔才被喧鬧的街市叫賣聲吵醒。

對面睡著兩個大男人,他們不能抱在一起玩兒,正無聊的緊。他忽然板起臉問她︰「娘子,你不會想和我分居吧?」

「分居?為什麼這麼問?」她滿頭問號,這小白臉怎麼又神經質了?

他眯著眼楮盯著她︰「你……怎麼會和皇上要宅子?」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要有自己的宅子沒什麼奇怪呀。」他竟然在意這件事!

「我是你相公,你不是應該與我住在一起嗎?」再說她若真想搬出去住,他完全有能力在趙府以外為他倆置辦家宅。一個21世紀女房奴的想法,他趙大少爺永遠不會明白。

「是啊,我和你住啊。可是如果你哪天欺負我,我就回我自己的房子住。再說了,老住在一個地方多悶吶,咱們可以經趙換著住嘛。」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摩挲他的胡渣和喉結。

他想了想,最終釋然︰「也好,你有個固定的地方,以後萬一又給我玩消失,我也有地方抓你。」

說到這兒,她的小手忽然就停住了,腦袋也離開他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誒?不對,我想起來了。現在咱兩根本不算夫妻,何來相公娘子一說?」

「你又胡說,信不信我……」他佯裝要咬她臉。

她趕緊讓到一邊︰「休書……可還在我那兒呢。短短幾句話,可是刻在我心里,倒著都能背出來,太傷我心了。」說到最後,她竟真有些傷心,雖然明明是她自己的錯。

他淺笑︰「是嗎?那你背一遍我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撅著嘴,眼神哀怨的背了起來︰「嗯哼嗯哼……休書,趙長垣,有妻楊依依。因自身原因,不能與其白頭偕老,因此立此據證明,將其休返,可擇夫另行婚配,永不反悔。是不是一字不落?」

「是一字不落,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他有些心疼,她真的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可見她也真的傷了心。

她依然撅著嘴,沒好氣的問︰「什麼意思?」

「你再背一次。」

她嘟囔著嘴又開始重頭背,眼里竟有些潮濕︰「休書,趙長垣,有妻楊依依……楊依依?你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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