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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府里尸橫遍野,鮮血匯集成小河散布成一張巨大的血網張在侯府的里里外外,濃稠的血腥味讓空氣都變的溫熱粘滯。

蘇文鏡的失蹤讓卓吟風焦灼不堪,殺手們追出去兩個時辰後帶回來的卻只是在懸崖邊撿到的一片血衣。斬草除根這是太子下的命令,而如今蘇文鏡生死不明,蘇文熙還沒有消息,意味著不能回去交差復命。

「整個侯府已經被翻了幾次了,沒有蘇文鏡的蹤影。一定是他們府上的人趁我們不注意偷偷的帶走了蘇文鏡!」

柴烈用劍撥弄著地上的血衣,眼里是凶狠的光,在暗夜里灼的人都不敢多看一眼,身後的殺手們低垂著頭打起不敢喘。

「派人到山崖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體!」卓吟風話語里帶著怒意,對于柴烈已經失去了信心,「你們冰御門這次傾巢而出最後還是遺漏了最關鍵的人,回去之後太子那邊我看你怎麼交待?」

「怎麼交待?」柴烈牽動著嘴唇冷冷一笑,對于卓吟風的話如同風一般穿堂而過不留一點痕跡,「我要是不好交待了,南宮侯你難道就好交待了?」

「你什麼意思?」卓吟風听的一怔,布滿血絲的眼楮都撐大了一圈。

柴烈的冰御門糾結的都是亡命之徒,武藝高強卻又心狠手辣,做的都是清道夫的事,認錢不認人。

早年為朝廷所患,後來與朝中一些權貴搭上關系後,搖身一變成為權貴秘密宦養的爪牙,還賜了名叫冰御門,專門做這種殺人滅族的事,其中為了政治所需還干著一些制造冤假錯案的事,借機鏟除政治中心的敵人。

而這一次針對的是戶部尚書蘇伯懿,帶頭反咬蘇伯懿的也正是與他稱兄道弟多年的卓吟風,這卓吟風要想在太子那里站住腳,就必須把寧遠侯府的事做漂亮,做的不好他自然是沒法交差的。

寧遠侯府有人逃了出去,還是蘇伯懿的孩子,再怎麼說這卓吟風在太子面前說話比柴烈要難的多。

柴烈只是掛著一副詭異的笑看著卓吟風,話語也不點破,卓吟風做官多年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為了討好太子,自己做了一個出賣朋友的人不說還帶人滅了他的家族,這是千夫所指的背信棄義。

但是自己苦寒出身,能夠做到大理寺卿全是自己努力而來,相比較于世襲的蘇伯懿自己顯得那麼卑微可憐。偶然于蘇伯懿結交,兩人結為好友,無數次的談笑之間,有很多時候卓吟風自己的笑里卻是帶著無盡苦澀。

為什麼有的人天生尊貴,而有的人卻那麼低賤,即便自己做上了大理寺卿又能怎麼樣,郁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自己窮苦的出身始終都是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恥辱和痛。卓吟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才能爬的更高,怎樣才能走的更遠,讓自己手中的權利和身上的尊榮讓人忘記他的出身。

當太子找到他想和他一起構陷蘇伯懿貪污救災銀糧的時候,他有過猶豫,但是很快這樣的猶豫就被太子所給出來的條件給引誘的拋開了。

太子的所給的籌碼就是︰戶部尚書的位置。如果自己能坐上那個位置,官進三品,就連早朝的時候都不用在站在最末尾,而是躋身前列,能和皇帝說上話了,有了這樣的榮寵在身,還會有誰在背後譏笑他的出身。

如今他已經邁出第一步,喪盡天良的事已經做了,無法再回頭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人已經殺了,那戶部尚書的位置他就必須要得到。

可是眼前蘇伯懿的孩子卻是不見了,太子要的斬草除根不能完成,遺留了禍患,太子那里是不好交差,那太子對他的信任自然也會減分。

柴烈看著卓吟風在權衡之際額頭生居然被逼出了一身冷汗,得意的嘴角一揚︰「卓大人不會是被嚇到了吧!」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的慘一點,有的輕一點,有心在這里看誰嘴硬還不如想一想辦法怎麼把這差事給交了!」卓吟風故作鎮靜面上一笑︰「兩全其美比兩敗俱傷可是好太多了是不?」

而此時昏死的蘇文雪又剛好蘇醒過來,看著血流成河的家還有橫死自己面前的父親,悲愴的喊了一聲「爹爹」後又哭昏了過去。

柴烈忘了一眼蘇文雪說道︰「眼前能肯定的只有蘇伯懿最小的兒子伏誅,在蘇文熙和蘇文鏡沒有確定之前蘇文雪最好留著她,或許有用。」

「蘇文鏡還年幼,還不是本官最擔心,本官最擔心是那蘇文熙。」卓吟風面露憂色,柴烈的勢力他早有耳聞,可是面對蘇文熙他對柴烈依舊沒有信心︰「你們的人什麼時候能有回信?」

「一個蘇文熙值得你的這樣害怕?」柴烈面露不悅,濃密的刀眉一皺露出一副凶相︰「天亮就會有回信!」

「那就先把蘇文雪帶回冰御門,若是有了消息確定蘇文熙和蘇文鏡都死了就送她去見她的家人,若是真的出了意外她就是活誘餌。」卓吟風指著蘇文雪說道。

听到卓吟風一副命令的口氣和自己說話,柴烈更是不悅,咬著腮幫不回話。寧遠侯府上下一片濃重的血腥氣,到處都是淌血的尸體,此時正值深夜留在這里只覺晦氣,也不想在和卓吟風多說。上前一把拎起地上的蘇文雪如同逮一只小雞一般朝外走去。

而在冰御門一直等到雞鳴破曉,卓吟風和柴烈才等來了消息。

殺手們模黑在懸崖下找了一晚上,最後只找到一些狼啃咬剩的尸塊和散落的小孩衣服外沒有其他的收獲。而那件小孩的衣服正是蘇文鏡的,卓吟風曾經見過。

而卓吟風最關心的蘇文熙縱然武功了得,但是也的確無法抵擋上百人的車輪戰,最後身負重傷葬身火海。撲滅大火殺手們也只抬回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尸體。

「你確定這是蘇文熙?」一具幾乎燒成炭的尸體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柴烈皺著眉毛問道。

卓吟風捂著鼻子沉默不語,只是盯著尸體手上的一枚玉戒出神,半晌才說道︰「這玉戒是他出外游學的時候我送他的。」

擔心一晚上眉宇間都是一陣酸痛,卓吟風終于展顏一笑說道︰「這是蘇文熙!」

「嘩」的一聲響,柴烈手中長劍出鞘指著縮在角落里的蘇文雪說道︰「既然這樣,也可以送這丫頭去跟他家里人團聚了!」說完提著劍就走上去,蘇文雪一張臉早就沒了血色,染滿血的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

「慢著!」卓吟風一把抓住柴烈說道︰「蘇文雪先不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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