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呢,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寧可我恨你,也不肯告訴我。嚴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厲害?什麼東西都一個人扛著……」
李瀟瀟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淚如雨下︰
「嚴洹,你以為這樣就是對我好嗎?」
嚴洹心里也難受,他緊緊地握著李瀟瀟的手,眼里閃爍著水光,說:
「剛剛發現自己生病的時候,我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我了解你的性子,如果告訴你,你就是死也不會拋下我,若我不幸死了,你或許還會守著我的骨灰盒過一輩子……活著拖累你,死了還要耽誤你一生……瀟瀟,你讓我,怎麼舍得?」
嚴洹說到最後,眼里掉下一滴眼淚,轉瞬即逝。
他沉默了會兒,才又繼續說:
「演那場戲,的確是為了讓你恨我。分手,你大概也就難過個兩三年,兩三年以後,你還可以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那你呢?一個人不覺得辛苦嗎?」
李瀟瀟哭著問他。
嚴洹搖頭︰
「不辛苦,就是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李瀟瀟淚如雨下,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
「嚴洹,你這個大笨蛋!」
嚴洹將她緊緊回抱住,嗓音沙啞︰
「是,我是大笨蛋,花了這麼長的時候才重新走到你面前……」
他眼楮通紅,低頭,吻著李瀟瀟的額頭,聲音很輕很輕地說:
「幸好你還在……」
兩人彼此擁抱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屋子里安靜得只能听見李瀟瀟小聲的抽泣聲。
過了很久,李瀟瀟終于從陸衍懷里抬起頭來,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淚,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嚴洹,你要好好的,知道嗎嗎?要長命百歲,要和我白頭偕老知道嗎?」
嚴洹點頭,答應她,「好。」
「你記住,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無論你去哪里,我都一定會跟著你。」
「瀟瀟……」
「你答應我!」
李瀟瀟祈求地望著他︰
「你答應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好,我答應,我答應你。」
嚴洹緊緊握著甄意意的手,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慎重地承諾,說:
「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和李瀟瀟白頭偕老。」
李瀟瀟眼楮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重新靠進嚴洹懷里。
嚴洹將她回抱住,握著李瀟瀟的手。
過了會兒,突然感慨,低聲說:
「瀟瀟,我真的覺得像做夢一樣,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像這樣真真切切地抱著你,感受著你。」
李瀟瀟抬頭,嚴洹正好低頭,兩人一對視,突然都笑了起來。
嚴洹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滿眼寵溺地看著她,問:
「餓了嗎?」
李瀟瀟點頭︰
「餓了。」
「那我給你做飯。」
李瀟瀟彎眼一笑,「好啊。」
嚴洹起床洗漱,然後就下樓準備做午飯。
大學的時候,李瀟瀟和嚴洹在外面租房住,每天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放學回到家,和嚴洹一起在廚房做飯的時光。
嚴洹洗漱完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李瀟瀟剛好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拎著兩罐啤酒。
一見嚴洹,就黑著臉把那啤酒舉起來︰
「那麼大的冰箱,就裝了幾瓶酒?嚴洹,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