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眼神漸冷︰
「听你這話的意思,你不打算離婚是嗎?」
少婦偏了偏頭,黑色的瞳孔在金屬鏡框的折射下仿佛在發光。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麼?」
對上少婦的表情,再開口的秘書聲音有些僵硬。
盡管她對少婦不太了解,但自己自詡聰穎,她常年流連在各種社交場合,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看清楚大部分人,知道他們想要什麼,知道他們吃哪一套。
這是她引以為傲的本領。
而面前的這油水不進的女人,對她而言,很顯然在這個「大部分人」之外。
最開始,她是打算用眼淚來解決這件事情的,但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哭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女人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只是靜靜地坐在她面前,連動作都鮮少作改變。
當她對這點產生疑問的時候,對方給她的回答是︰
「我想在你能正常說話的時候,進行有效的交流」,以及,「介于你要訴說的事情我認為有听下去的必要,所以我給你廢話的時間是四十分鐘,超過這個時間,我就要工走了」。
然後她就不哭了。
只是,事情並沒有因為她的不哭而產生轉變。
接下來二十分鐘的交流里,這個在被視為「軟硬不吃」「情商極低」、「不善交際」、「眼里只有工作」的女人,一點點磨平了她的全部耐心,讓她在此時此刻,徹底卸掉了偽裝。
「在我的認知里,事情的決定權只存在于和它相關的人手上」
少婦的手指再次在膝蓋上點了點,像是在思索什麼,停頓了兩秒︰
「換言之,就我和尹正南的事情,在離不離婚的這件事情上,作為破壞別人第三者的貌似還沒有這個身份和資格參與。」
「資格」兩個字似乎刺激到了秘書,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一雙美目瞪得很大。
「我才是正南的愛人!」
咖啡廳是個公共廁所,她突然的咆哮聲很快便引得周圍人的側目而視。
相比較秘書的激動,少婦卻異常的平常,淡然的喝著自己的咖啡︰
「那又如何?我只要跟尹正南沒有離婚,你們的關系並不合法。」
秘書不甘心,狡辯道︰
「可是他愛我,他對我有著對你永遠都不可能有的感情!」
少婦依舊淡然
「感情不能超越法律。」
秘書肩膀上揚,咬緊了牙,在這女人面前,她竟然絲毫討不到好處,手移到了自己的小月復處,想讓肚子里的孩子給自己勇氣︰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有孩子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事實證明,秘書這句話確實戳中了什麼,一直以來但凡她說話,少婦從來都會很淡然地听完,這還是她坐進這里後,第一次打斷她的話。
「抱歉,我並不想在一個未出生的嬰兒身上過多的評頭論足,但是從父母的行為出發,它,也是不合法的。」
涼涼的聲音從少婦的口中吐出,當秘書看過去的時候,前者的表情和此前並沒有什麼差別。
看上去就好像在討論工程項目,鼻梁上那副古老的鏡框將他的臉襯地更加死板——從女人的角度來說,應該是該死的死板。
她簡直無法理解,尹總到底為什麼會和這樣毫無趣味的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