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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魏芳凝都不是第一次來梁家。

但每一次來,都會不由得對梁家的張揚面嘆服。

就再沒有比梁家更不知低調,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權勢燻天了。

魏芳凝被太子小心翼翼地扶下車子,瞅著眼前的繁花似錦,不由得喊嘆連連。

即使太子在向許染衣示好,對魏芳凝的溫柔愛護,卻從不掩飾。

雖然馬車在進入巷子時,不太順利,但兩人下了馬車,往梁府里走,可就再沒人敢攔著了。

隨著一聲聲的「祝太子千歲,太子妃萬福」,太子偕著魏芳凝,一路上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內院里。

梁府上進進出出,忙來忙去的僕婦小廝,都是鮮衣錦繡,比朝中五品官瞅著還要鮮亮。

太子引著魏芳凝,熟門熟路地到了許太夫人的院子。

里面有許多的達官貴婦,在屋內奉承著許太夫人。

許太夫人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心氣舒爽的老太太,享受著被人順著捧著說話,笑得面如菊花一般。

其實要真的算起來,沈家、安家都不差。

尤其是沈太夫人,可是敢跟著梁太後對著干的老太太。

卻沒一個像梁家這樣招搖。

隨著太子和著魏芳凝進到內室里,丫頭才通報了聲︰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來了。」

然後很自然的,許太夫人欲起身相迎,太子和著魏芳凝急忙上前攔住。

太子笑言︰

「今日孤來,是家禮,哪兒敢勞太夫人相迎?」

魏芳凝很是上道地,跟在太子身後,將臉也堆出花兒來,笑說︰

「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安康。」

吉利話由著晚輩嘴里說出來,和由著太子妃嘴里說出來,那感覺听在許太夫人耳朵听,是絕對的不一樣。

一屋子的兒媳婦、貴妃,眼里適時流露出來的欣羨目光,讓許太夫人更覺得面上有光。

許太夫人將一張春笑得越發越像一朵,掐得細膩皺褶的包子,以前長輩的口氣說︰

「太子、太子妃客氣了。」

一月從後面遞上一個匣子,太子接到手,笑著說︰

「一點兒薄禮,祝太夫人身體安康,壽福長久。」

許太夫人身邊的婆子上來,將東西從太子的手上接了過來。

然後便就有人抬了座位過來,太子和著魏芳凝坐下,陪著許太夫人說話。

不管怎麼說,梁家也算得上是太子的外家,所以太子這個便宜外孫子,可是一定要將孝順演好。

上了年紀的人,其實最愛說的,便就是懷念當年。

若是在別人家里,像太子和魏芳凝兩個往堂上一坐,自然會順著他倆個的意思說話。

可許太夫人是誰?

梁太後的嫂子,梁府上的老夫人。

雖然沈太夫人對于她的壽日,不過是全沒在意的甩了個禮物過來。

但她卻自認為,自己當年,也是風流一時,與沈太夫人、梁太後一樣的人物。

所以一開始還是順著太子說了兩句,便就開始拉著魏芳凝,談起了京城舊事,四、五十年前的事來。

魏芳凝能怎麼樣?

自是認真的听著,卻也搭不上什麼話。

只不過個人角度不同,說出來的事件也不盡相同。

許太夫人眼里,四、五十年前的京城,自然也是以她和梁太後為中心,沈太夫人就差沒直接抹黑。

魏芳凝不傻,眼里的眸光漸冷。

她再笨也听得出來,許太夫人這是在言語上難為她。

許太夫人的年紀、還有此時的身份地位,都容不得魏芳凝說出什麼過份的話來。

所以趕在許太夫人說出難听話之前,魏芳凝聰明地,趁著許太夫人喝茶潤嗓子的工夫,笑著問︰

「染衣表妹沒來?」

她在門口處看到了無上長公主的馬車,按理說,許染衣定然是早他們到了梁府上。

許太夫人笑說︰

「比你們先來的,不過嫌這兒悶,出去尋小姐妹們玩去了。」

說完,瞅著太子,許太夫人又說︰

「璋哥兒也來了,听說染衣先來,去尋她了。」

太子很是時候的站起身來,笑說︰

「今天是太夫人的壽日,孤身為外孫子,也為太夫人去招呼下客人。」

魏芳凝配合著太子,笑著說︰

「雖然本宮還算得上是新婦,但也去試試看,希望別出錯就好。從打門口上,看著比宮宴還要熱鬧。梁太後娘娘的千秋,大概也稍有遜色。」

許太夫人並沒听出魏芳凝的話外音來,臉上顯出得意之色。

魏芳凝抿唇掩下笑意。

梁家的下場,此時有多熱烈,大概將來,就會有多淒慘吧。

魏芳凝暗自環掃了下屋內的梁家人,卻沒誰瞅得出來,全都是一副只看此時榮華,不知背後危險。

從許太夫人屋里出來,不停的有人上前來,給太子、魏芳凝行禮,或是套近乎。

才走到中庭,便就見一道俏影,遠遠的跑了過來,口里喊著︰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好似許久沒見,他鄉偶遇驚喜模樣。

魏芳凝都不用抬著瞅,就知道是她許久不見的許染衣。

其實太子也許久不曾見著她了。

十次去無上長公主府上,大概也就能見著許染衣一、兩回。

還得是許行書不在的情況下。

許染衣長得本就貌美出眾,今日篤定能見著太子,又是精心的打扮過,此時更是嬌俏可人。

她臉上掛著歡喜的笑,幾乎就要沖到太子的懷里。

魏芳凝只是瞅著許染衣微笑。

按理說,許染衣見了她,無論是稱一聲「皇嫂」,又或是「太子妃娘娘」,終歸都是應該行禮,打個招呼的。

但許染衣選擇了對魏芳凝視而不見。

這已經不錯了。

依著許染衣對魏芳凝的恨,若不是殺了她會不好收拾,許染衣倒是不介意直接給魏芳凝一刀。

魏芳凝倒也沒有強求,只是淺淺淡淡地瞅著許染衣笑。

太子自動地與許染衣拉開距離,卻沒有松開拉著魏芳凝的手。

但太子說出的話,卻是親近的,說是對妹妹也可以,說是對心上人,也不為過。

那語氣溫溫柔柔的,如沐春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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