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存了那種心思,未必不能把涉世未深的皇長孫吃得死死的。
讓皇長孫一輩子不納妾真不一定是奢望。
好吧,阮棉棉承認自己當初听那些愛看穿越小說的姑娘議論深情男主的時候,多少也中了一點毒。
雖然認定了古代男人基本都是渣男,但難免還是存了一點僥幸心理。
萬一小鳳凰運氣好,遇上了小說里的那種深情專一的男主呢?
鳳凰兒見她眼神有些不對,嘴角一勾︰「棉棉姐你想太多了。」
其實她還有最利落最狠辣的手段沒有說出來嚇唬人。
對于一個親手了結過自家皇祖父性命的人而言,再狠辣的手段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無非就是看對方把她逼迫到什麼程度罷了。
譬如說大宋皇帝。
現下只是一紙還沒有成為現實的婚約,鳳凰兒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用那些非常手段。
但誰也不好說事情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如果依舊只是涉及自己的終身大事,她同樣會拿出耐心用那些上中下去同對方慢慢周旋。
如果將來大宋皇帝想要對她的親人們不利,她照樣能下得了狠手。
雖然她的小細胳膊暫時擰不過對方的粗大腿,但她能忍更能等。
遲早她會用自己的小細胳膊折斷對方的粗大腿。
阮棉棉被她的眼神弄得心里有些發毛。
自己方才一定是眼花了,小鳳凰絕對不是白蓮花。
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白的。
阮棉棉訕笑道︰「我就是打個比方,萬一咱們的計策全都不奏效,你最終還是做了皇長孫妃,那……」
鳳凰兒笑道︰「如今皇長孫的情況咱們還一無所知,所有的計策其實都是空談。
不過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萬一我和他實在是太有緣分,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拆不開,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護阮家周全。」
其實具體怎麼操作她心里也已經有了雛形,只是覺得尚不成熟的辦法說出來毫無意義。
只是讓親人們徒增煩惱罷了。
阮棉棉咧咧嘴︰「那你自己呢?」
鳳凰兒笑道︰「只要阮家好好的,咱們倆就一定會平安無事。」
「也是啊……」阮棉棉略有些心塞。
穿越了一回,她不僅從平民百姓變成了一品夫人,說不定還會成為未來皇帝的岳母。
不過比起那些直接穿成皇後貴妃的人,似乎還能幸運些。
她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這些事情都拋到腦後。
「小鳳凰,不說這些糟心事了,眼看著就快過年了,咱們商量一下怎麼過啊。」
「這個我可沒有經驗,全都听你安排。只是方才我听外祖父說,再過一兩日封賞有功之臣的聖旨就會到汾州了。」
「是涂征封侯的聖旨?」
「不止,除了將軍們的封賞之外,此次外祖父也會晉爵。」
大宋立國的時候阮大將軍就已經封了侯,只是二十年來所有人都習慣稱呼他為大將軍,很少有人想得起他也是一位侯爺。
其實依照他為大宋立下的功勞,昌隆帝早些年就有意封他為異性王。
只是阮大將軍不願意那麼扎眼,加之朝中反對的聲音不少,最終不了了之。
又過了幾年,昌隆帝有意晉他為一等公,卻又因為範氏的事情也沒能成。
這一等就是十多年,阮大將軍終于又立下了可以堵住所有人嘴巴的大功,昌隆帝如何還能再忍。
阮棉棉不免有些好奇︰「總不會是封王吧?」
她不懂大宋朝的規矩,但歷史上的確有好幾個朝「非皇族不可封王」。
所以她拿不準自家老爹能晉什麼樣的爵位。
鳳凰兒道︰「聖旨還沒到呢,誰知道大宋皇帝會如何封賞。」
阮棉棉笑道︰「總之這個年大將軍府一定會格外熱鬧。」
鳳凰兒見她笑得非常開心,實在是不忍心潑冷水。
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按照規矩,外祖父和涂舅舅接了封賞的聖旨後,必須親自回京謝恩。」
阮棉棉的笑容果然瞬間就沒有了︰「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倆不能在汾州過年了?」
「這倒不至于,但大年初三一過便該動身了。屆時外祖父一定會讓我們倆一起走的。」
「討厭!」阮棉棉這幾個月在汾州過得實在開心,真是巴不得一輩子都不回京城。
「的確討厭,所以咱們不去想那些了,我給大家準備的禮物已經完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阮棉棉挽著她手,母女倆一起走進了內室。
※※※※
大宋京城往南不足百里處,有一個名叫平安的小鎮子。
平安鎮人口不過千,卻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
所以這里單是規模比較大的客棧就有四五家。
其中位于平安鎮正中的鴻運客棧是最大的一家,單是上等客房便足有好幾十間。
此時已是臘月中旬,天氣雖然十分寒冷,但因為臨近年節,鴻運客棧的生意相當火爆。
不僅是上等客房,就連那些大通鋪都住得滿滿當當。
當然,只要錢出得夠多,掌櫃的依舊都能滿足貴客們對上等客房的需求。
就比如說這日黃昏時分,四五輛高大堅固的馬車停在了鴻運客棧門口。
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張口就要了兩間上等客房並六間普通客房以及一間大通鋪。
掌櫃的掂了掂對方塞到他手中沉甸甸的金元寶,二話不說就吩咐小二哥把客人們全都安置妥當了。
客人們顯得非常勞累,很快就各自回房歇息不提。
其中一名大約十四五歲,樣貌十分敦厚舉止卻非常斯文的小廝把行李安頓好之後,也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是專門伺候主家文墨的,所以地位比那些跑腿打雜的小廝高許多。
所以那六間普通客房中的一間便歸了他,而且還是一個人單住。
他合上門正想打水洗漱,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到了床邊。
小廝正想驚呼,只听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我。」
「嗚嗚……」小廝哼了兩聲,並沒有劇烈掙扎。
那人松開手,噗地一聲把桌上的燈吹滅了。
小廝正是趙重熙身邊的梧桐,捂住他嘴巴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正是假牛鼻子老道袁謨。
梧桐壓低聲音道︰「袁真人,您怎的到這里來了?」
袁謨也低聲道︰「我把事情已經辦妥了,見你這邊遲遲沒有動靜,所以跟過來看看。怎麼樣,一切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