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月上柳梢頭時,殿中才安靜起來。
安陽起身收拾干淨,又將施夷光擦干淨,抱著快癱軟成一團水的施夷光走進了內殿。
內殿有床帳,床也大許多。安陽放下床簾,躺在床上。伸出手摟住了施夷光的腰肢,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圈著。
「好累啊。」施夷光癱軟著身子任由安陽抱著。
安陽失笑︰「你動都不曾動過,還說累。」說完低頭吻了吻施夷光的嘴唇。
施夷光哼哼唧唧的往安陽懷里蹭了蹭,像是撒嬌的小貓。安陽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
「安陽。」施夷光埋在安陽懷里開口。
「嗯?」安陽下巴抵在施夷光的頭上,輕輕的磨著。聲音還染著沒有完全散去的情,欲。听得施夷光心尖兒一甜一甜的。
「你之前說的,你是第一次麼?」施夷光從安陽懷里抬起頭,看著他。
月色被擋在了床簾外,床簾中黑的看不見一絲一毫。但兩人仍知對方認真地看著自己。
這個問題似乎讓安陽有些不好意思,他點著頭輕聲「嗯。」
听到安陽的話,施夷光心中五味陳雜。
第一世,安陽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件事。
「那王後呢?」施夷光身子往後蹭了蹭,跟安陽平視,心跳加速︰「還有你的太子。」
安陽听到施夷光的話一點兒不急,伸出手一邊撫著她的頭發,一邊耐心道︰「王後是齊人,是父王當年為我大哥終累迎娶的。大哥和她很恩愛,只是後來大哥因病去世。那時嫂子已有了身孕,父王為了保住大哥的血脈,讓我娶了大嫂為太子妃。」
施夷光听得訝然,還能這樣做?
「你爹為什麼會這樣……」
怕施夷光難以理解,安陽又道︰「因為大嫂滿足父王對兒媳婦所有的要求和期盼。他覺得大嫂是有德為後的。」
「這麼喜歡這個兒媳婦嗎。」施夷光訝然。喜歡到兩個兒子都得娶。
「嗯,父王很滿意她的。」安陽溫聲道,聲音緩緩,像是流過的清水,滋潤著施夷光心間︰「大嫂剛剛嫁過來時,因為思念家鄉,常常去靈岩山上眺望北方。那是齊國的方向。後來父王知道了這件事,直接讓大哥給修了一座城門,命名為忘齊門。就是現在的***看書。」
施夷光認真地听著安陽的話,越听越心里越甜。
待安陽說完,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以前從未跟我說過這些?」第一世跟他那麼多年,也是第一次?她竟都不知曉。
「一般人我可不說這些。」安陽低頭,湊近施夷光的嘴唇︰「你想不想再听些秘密?」
「什麼秘密?」施夷光忍不住問。
「再吃一口我就告訴你。」安陽笑道,吻住了施夷光的溫唇。
偌大的殿中再一次響起動靜,伴隨著床架的咯吱聲。
……
……
清晨朝陽如水泄,灑滿了宮殿。整個大殿溫暖愜意。
施夷光被細密的吻吻醒來,悠悠睜開眼,翻了個身,頓時覺得身子像是要散了架一般。
旁邊的安陽將她摟在懷里不停的親著。
看著道施夷光的睫毛顫顫,身子動了動,復而又閉上眼楮。他忍不住又親起來。
「你在多睡會兒,等我議完事回來再陪你吃早膳可好。」安陽溫聲開口。
施夷光悠悠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安陽起身,穿上衣裳。
要走時,又低頭去親。被施夷光給拉住了衣角。
「不要怪罪伍相國。」施夷光聲音軟綿綿,悠悠睜開了眼楮看著安陽說道。
听到伍子胥,安陽臉色沉了下來。他今天議事,已經想好了怎麼處置他。
看著他的臉色,施夷光便知安陽心中有怒火,于是道︰「他將身心都交給了吳國,忠心耿耿。犯不著為了一件沒成的事兒處置了他。」
「若還有下次呢?」安陽問道。
「那便下次處置也不遲。」施夷光說著,挪著身子湊近安陽︰「可好。」
安陽伸出手模著施夷光的頭,黑色的秀發散在床上,像是上好的綢緞。他輕輕點頭︰「好。」
伍子胥今日一早來宮中,沒有穿平日里的甲冑。而是一身素衣。他已經想到了朝堂上會受到的罪責。
但出乎意料的是,到了出宮,大王提都沒有提過昨日的事。仿佛宮中並沒有發生什麼似得。
出了宮,狐庸走在他旁邊,疑惑道︰「我還以為今日大王回罪責我們的。」昨日的事,他也有份。
「難道大王還不知道?」
「宮中的風吹草動什麼能瞞過大王的眼楮。」伍子胥走前前頭,開口說道。他也很納悶兒。
「難道說此事大王並不放在心上?」狐庸又問。
伍子胥搖了搖頭︰「不知緣故。我只知那女子不能留。」那麼高的武功,還听宮里人說將大王迷得三魂去了七竅。
狐庸有些遲疑︰「相國的意思是,還要動手?」
「不能留的還沒有除掉,自然不能停手。」伍子胥冷冷地道︰「趁著冬日大王出巡,便動手。」這一次,一定要殺了那妖女。
每年冬至,吳王都要出巡以觀農事。今年也不例外。安陽一早從殿中出來,神清氣爽。帶著眾臣到郊外行祭拜之禮。
施夷光送走了安陽,便在殿內活絡起筋骨。
這些日子夜夜顛鸞倒鳳,她都快吃不消了。幸而安陽要去北郊三日,她終于有了喘氣的機會。
今日一早,她便去了吳國的兵器庫。將從吳國的兵器庫回來,在路上便遇到了進宮的伍子胥。
她側身避開行禮︰「相國大人。」
伍子胥停下腳步,轉頭斜著目光看著施夷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然後大步離去。
施夷光站直了身子,看著伍子胥離開的身影,沒有說話。
「這相國大人也太無禮了。」身邊的菊兒努著嘴說道。
施夷光看著伍子胥離去的方向,道︰「回罷。」
伍子胥走出了很遠,又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身後的宮道上。那里已經沒有了人影。
一想到靈岩山上正修剪著的姑蘇台,伍子胥就覺得氣上心頭。就為了一個女子,便要建台登閣。
果然是禍水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