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信我嗎？」良久之後，顏輕聲問道，似在問腿上趴著的人兒，又似在問自己。
回答他的只有勻長的呼吸。顏搖頭一笑，換了另一個布巾，把手上的動作放輕，仔細地為她擦拭一頭已經半干的發絲。
說實話，他愛極了她這一頭烏黑的長發，特別是半濕半干的時候，手模上去，順滑如上好的絲緞，再到更干一些，手指穿過發絲，就如游走在一汪涼爽的秋水。
顏一邊想著雲笑笑以往的種種，一邊慢慢地輕擦腿上的發絲，嘴角笑容時而甜蜜，時而嘆息，時而無奈，時而愧疚。
今天上午面對著顏珞懷疑的眼光時，他雖生氣，卻沒法出口反駁。因為他以前有太多前科。也許，世上也只有腿上這個女人會毫不懷疑地傻傻相信他。
想到這里，顏的眸光一暖，低頭在雲笑笑耳邊輕聲道︰「這次，定不負你。」
睡夢的雲笑笑似是听懂了這句話，嘴角緩緩彎起一抹笑。
顏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也不由彎起一抹笑。用手模了模她的頭發，已經干得差不多了，只是微潮。
顏拉開旁邊的薄被，蓋到雲笑笑身上，然後拿起剛才放在床上的書，繼續讀下去，神色漸漸沉靜下來。
直到月影西斜，才放下書，用手輕輕托起雲笑笑的頭，準備放到枕上。雲笑笑輕哼了一聲，朦朧張開雙眼。
顏一怔，然後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低聲輕哄道︰「睡吧，不早了。」
「嗯，晚安，。」雲笑笑對顏朦朧一笑，糯軟著聲音道。
「晚安，笑笑。」顏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然後將她的頭慢慢移到枕上，回身一揮衣袖，將桌上的燈弄滅，然後快速月兌掉外衣和內衣，鑽入薄被。
雲笑笑移了移，像是一個家養的小動物，縮進顏的懷抱，將頭靠上顏的肩，才沉沉睡去。顏自然地將她鎖進懷，含笑閉上眼楮。
一夜無夢，雲笑笑第二日醒來時，顏已經去上早朝了。雲笑笑想起昨日朦朦朧朧听到的那句話，不由一陣傻笑。
她的職業是殺手，從來睡覺就很輕，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來，所以，昨日的那句諾言，她沒有漏听。為此，她再次感謝自己作為殺手的警覺性。
顏再回來時，雲笑笑已經到了花園里，依然在練字。練字是雲笑笑每日必修的功課，既可以用練字來打發時間，也可以用抄寫書籍來增長見識，所以，雲笑笑決定，即使有一日自己的書法成熟，也要一直練下去。
「回來了？」雲笑笑抬眸看了一下大踏步走來的顏，含笑打招呼。
「嗯。」顏微笑點頭。
「你要看的那些書已經讓人抱來了。你看看有沒有落下的，就吩咐他們再去取吧。」雲笑笑指了指石桌上的一沓書和公文。
「好。」顏依然是精短的一個字，進了涼亭，繞到雲笑笑身後，看她在抄寫的東西，竟然是《皇家禮制》，「這個東西這麼枯燥，你看一下就好，復雜的禮儀，府里自有老嬤嬤提醒你，其實，即使是我，對這些禮制也不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