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章隱憂
言庭坤最終沒有說出那半句話來。仍在隱隱發痛的脖子讓言庭弈將未完的話忍了回去。
言馭江深深看一眼在短暫交鋒中落敗下來的言庭坤,眼中似別有思索。
不慌不忙收回威脅言庭坤的目光,言庭弈說道。
「也許老二忘了,但是我想著父親應該不會忘。你這三個兒子,我們兄弟三人中,究竟誰最為出眾。你最屬意的言家繼承人,究竟是誰……」
言庭弈的話勾得言馭江心中一痛。但這些內容足以惹來言庭坤警惕,只見言庭坤冷冷開口道。
「言庭弈你什麼意思?」
言庭弈看都不看言庭坤。
「回答你為何對方會放著言家的錢財不要,卻單單挑了老三。」
「哼……焉知你不是別有用心?」
言庭坤眼神銳利起來。言庭弈卻仍是一副全然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
「呵……老三和我的算盤都沒了,你還怕個什麼?」
說到最後,言庭弈面帶戲謔深深看一眼言庭坤,後者眼神稍有閃爍,但最終還是鎮定下來。定定直視言庭弈。
對視了一會兒,言庭弈覺得有些無趣,便移開了視線,繼續說回當年言庭君的事。視線落在空處的言庭坤心中陡然覺著有些空落。
「說句不怕被人嘲笑自輕自賤的話,我們兄弟三人之中,最優者,當之無愧是老三。算賬核厘之類的我便不多說,父親與老二都知他能耐。
就說當年武家聯合二十四家鹽商一起發難言家,若不是時年九歲的老三想出開放漕運的船只替他們送鹽和‘運十免一’的法子,讓那些商戶因為利益而失和。恐怕言家當時怎麼也要月兌一層皮下來。」
言庭弈的話讓廳內剩余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言馭江沉默不語,是因為想起了這個最小兒子那卓異常人的生意頭腦,心中可惜。
而言庭坤的沉默,則是終于想起了十年前生活在言庭君那耀眼光芒之下的黯淡。
「當時的你我,在老三面前,可都是只能當陪襯的命。」
許是隨口,言庭弈一句狀似肯定言庭君的調笑,卻听得言庭坤心里一緊。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得猛地收攏,連平整的衣擺都不住皺了一皺。
視線掠過言庭坤陡然發緊的手,言庭弈繼續開口。
「若是當年沒有那檔子事,老三的算盤還在,今日言家的危機,說不得也能解。」
「不錯,老三是個聰明孩子。」
言庭弈的話引起了言馭江心中的共鳴。一直沉浸在當年未保護好言庭君愧疚和眼下麻煩中的言馭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讓此時心思煩亂的言庭坤心中又是一沉。
「他如今官拜大理寺少卿,我看也並不比繼承言家差多少。」
言庭坤的聲音有些發緊。干巴巴開口道。
言庭弈等得就是言庭坤開口。哂笑一聲,言庭弈接口道。
「老三年紀輕輕官拜大理寺少卿,是他自己掙出的功名,與言家並沒有干系。而且需知……這狀元郎,是走投無路被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