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可惜黃粱獨飲
「噥!」
百里行歌從袖中模出一物來,重重放在桌上,發出「咚」地一聲。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酒壇子立在桌上棋盤中央。里面還有液體搖晃聲。
「你一直想要的‘黃粱’。」
說完,百里行歌起身,不多看裴司省一眼,便要縱身離開。
這般行為,其實已經在宣告兩人之間的決裂。
裴司省縮在寬大的鶴氅里。看著桌上的「黃粱」,今夜一直淡然的神色有一瞬滯澀。他知道,他與百里行歌,再無一起喝酒的可能了。
衣衫劃破夜空的獵獵聲傳來,裴司省想起什麼般突然抬頭。
「站住!」
百里行歌正落身屋頂。聞言回頭看向仍舊坐在桌邊的裴司省。
喊住了百里行歌,裴司省卻好像忘了要說什麼。百里行歌也不催促,兩人沉默片刻,裴司省終于開口。
「听說皇上允你離京前往西平調查蠱禍?」
「嗯。」
百里行歌的回應簡短無趣。裴司省卻好像並不在意。
「既然那麼愛重你的小丫頭,那就走哪都帶著吧。」
心中一動,百里行歌眉毛高高跳起。這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但裴司省神色依舊那般,似乎什麼都惹不起他半點在意。這樣的裴司省讓百里行歌有些生氣。
「謝裴大人提醒。」
說完,百里行歌便轉身離去。
不知坐了多久,裴司省突然感覺到有些冷。回過神來發現早就沒有了百里行歌的影子。只有桌上的「黃粱」孤零零的立著。
伸手抓過酒壇子。裴司省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黃粱麼……我這一夢,不知又該何時結束……」
「他走了很久了。」
裴司省身後傳來一女子聲音,柔柔軟軟的。正是裴司省的妻子袁氏。
「我知道。」
雙手捧著酒壇子,裴司省感覺夜里的風似乎更涼了。
「其實你不用瞞著他。」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別人摻和。」
手指在酒壇封口上劃過,裴司省臉上又掛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可王爺似乎對你有誤會。」
「他沒有誤會,他只是明白了。我不需要他從我這里了解什麼。」
……
袁氏悄悄上前來,將裴司省肩頭滑下的鶴氅攏回來。素手順勢按在裴司省的肩膀,隔著衣物傳來一點若有似無暖意。
「只是有些可惜了。這黃粱……一個人喝,有些可惜了。」
袁氏不說話,扶在裴司省肩上的手指輕輕按了按。卻模到一把硌手的骨頭。
百里行歌返回書院時,魍七正侯在書院門口。認出這是殷璃新收的赤狐衛,百里行歌折身落在書院門口。
魍七侯在此處多時,專為等候百里行歌。可直到百里行歌落在他面前之前,他都沒有察覺有人靠近。
神情一凜,魍七躬身行禮。
「王爺,姑娘讓屬下來帶句話。」
魍七能在此處等著,那證明阿璃已經知道自己出府的事,甚至可能知道自己去了什麼地方。
「她讓你帶什麼話。」
「姑娘說,王爺不帶她一起出門,她很生氣。後果……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