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舍與得
「寡人懇請道長賜下長生之法。」
夏衛啟鄭重長揖，確定要用最後的機會求周帝的長生之術。
道士定定看著夏衛啟，並不為夏衛啟如此重禮所動，漠然開口道。
「那皇上也該一並清楚煉制長生玉的代價吧。」
……
夏衛啟一滯，想起那道士所說。煉制長生玉需用無數人血，另需采血凝池育那長生玉成形。
總而言之，就是一樣東西。
人命！
一旦開始煉制長生玉，便立刻會有無窮無盡麻煩涌來。屆時便是百年前惡境重現。前周因此傾覆，那大夏呢……
念頭稍稍觸及此處一點點，夏衛啟心中立刻否認。不會！大夏不是前周。他也不是周帝！況且……
況且西平蠱禍即將涂炭天下，此時死人和過些時候再死人，有何區別……
唯一應該讓他擔心的，是這長生玉的煉制能否趕在西平蠱禍席卷天下之前。
念及此，夏衛啟抬頭，眼神狂熱而堅定。
「道長，西平蠱禍即將涂炭天下，與其等這些人被西平惡蠱控制，助長惡蠱凶勢，不如……不如為朕所用……」
道士點點頭，似乎也只是要听夏衛啟這一句肯定而已。夏衛啟剛要松一口氣，那道士又道。
「有舍有得，皇上心中有大溝壑。但貧道還是要再多嘴問一句。皇上舍得百姓，那皇子公主呢？」
「道長這是何意？」
夏衛啟心頭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想起一個傳聞，確切說不該是傳聞，而是史實。因為太過殘忍而被太祖夏震從前周史書中抹去的一段史實。
據說夏太祖夏震提劍攻入宮城時，並未遇到什麼抵抗。禁軍、內侍、宮女什麼的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不剩什麼人了。
整個太極殿，只有躺在血池中的周帝和一地皇子公主的尸體。
采血凝池……
夏衛啟眉頭皺了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那道士繼續說下去。
「皇上煉制長生玉，那玉若不是月兌胎于您的血脈，又如何延續長生……」
道士不說話了，看夏衛啟皺眉思量。
良久，夏衛啟輕嘆一口氣。
「天下百姓……皆是朕的子民，舍……便都可舍。」
說完，夏衛啟似是心痛般閉上了眼。道士听明白了夏衛啟的意思，點點頭。
「皇上心性堅定，定能求得長生。」
夏衛啟未回應。兩人坐了許久。夏衛啟突然睜眼開口。
「既如此，便有勞道長了。」
「不急，貧道還需要些東西。」
「不知道長還需要些什麼，朕一並著人準備。」
「貧道還需一僻靜之地，用來采血煉玉。」
夏衛啟本想讓道士在宮中煉制長生玉。但轉念一想，李長時在宮中飼蠱時，橫雲殿便走水出聲。
禁宮依舊是禁宮，但到底有多少耳目他也不清楚，與其在宮中時時刻刻被人惦記，不如讓道士在外另選隱秘之所。周帝的錯誤，他可不能重蹈。
「不知道長可有中意之地。」
道士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何處適合如此隱秘之事。
「不知皇上可知道京郊的臨仙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