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童慕舟的手已經伸進懷里。
再伸出來時，指尖已經夾出厚厚一沓符紙來。粗粗一看，竟有六七張之厚。豎著手指，那符紙都能立起來！
夏衛啟一看，臉立刻黑了下來。
這還沒玩沒了了？！
別說夏衛啟，殷璃看見童慕舟那一把黃黃的符紙都心里發怵。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再次被坑！
嗖得從百里行歌懷里彈出來，殷璃瞬間移動到童慕舟身邊。
「師父，您這又是怎麼了？」
童慕舟斜睨殷璃一眼。
現在知道從那小子懷里出來了？現在看見他這個師父了？哼！
冷冷哼出一聲。童慕舟不理殷璃。
看著殷璃吃癟，一旁的夏衛啟心中更加沒底了。連徒弟面子都不給，這童慕舟還真是喜怒無常啊。
心中擔憂童慕舟一個不高興就將手里的一把符紙扔出來。夏衛啟生生將喉頭那一口血都咽了回去。
察覺師父不高興，殷璃更加小心了。
「師父，誰惹您生氣了，您告訴徒兒，徒兒給您教訓他去！但您別生氣吶，生氣對身體不好，對皮膚更不好。您有什麼不高興的，告訴徒兒，徒兒立刻去幫您解決！」
殷璃余光時不時掃過童慕舟指間符紙，就怕師父一個手抖給撒出去。
「哼……」
殷璃此時態度讓童慕舟十分受用，輕哼一聲，童慕舟看向夏衛啟。
「師父哪敢有什麼不高興……聖上不相信為師身份。便是認為為師乃欺世盜名之輩。堂堂天衍閣，竟因為師而讓世人誤會至此，為師愧對師祖啊……」
說著，童慕舟一副痛心疾首模樣，身子忍不住一陣發抖，捏著符紙的手都跟著抖起來。看得殷璃心驚肉跳的。
「童天師！方才是寡人失禮，還望天師不要放在心里。」
夏衛啟聲音急急發出。人也撥開禁軍，終于走了出來。
看一眼從禁軍保護圈中走出來的夏衛啟，童慕舟唇角扯出一抹譏誚。
「皇上現在肯相信老夫身份了麼？」
「童天師之能直比鬼神，寡人還有什麼不信的，方才得罪，還望童天師勿要放在心里。實在是天衍閣世外高人，寡人紅塵俗人。難識老神仙風姿。」
夏衛啟言語帶著十二分客氣，話語末端，卻暗暗譏諷一向自詡不涉俗世的天衍閣插手朝廷之事。
「入世出世，皆是修行。紅塵煉心，識得是人生百態，化外修行，修得是道法自然。天衍閣不涉俗務，並非不涉俗世。」
童慕舟輕輕一笑，將夏衛啟駁了回去。
嘴唇抿了抿，夏衛啟點頭而笑。
「童天師所見果然高深，寡人佩服。」
「陛下過譽了，老夫一山野村夫，豈敢讓當今天子佩服。」
嘴里說著豈敢，但童慕舟眼中卻沒半分不敢的樣子。
不是他自視清高，也並非童慕舟自認化外高士，所以居高臨下俯視俗世眾生。
如果一個人活過百多年歲，又知道太多過去未來。那時候已不由他，那雙看過太多榮辱興敗，任榮華權柄，還是野狗餓殍，在他眼中，都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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