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賀影再吐出一口淡粉色鮮血。因為全身血液盡失的原因,他如今連吐出的鮮血都呈詭異淡粉色。
身體感知在一步步衰退,賀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
「找他!一定找到他!」
百里行歌沒有接腔。賀影灰白眸子滑落遺憾神色,卻未再加深。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若是百里行歌不信,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不過,他還有一事相求。
「玉佩……」
賀影身上只帶著那一樣玉飾,輕易就看到。
「拿走。」
賀影想動動手指將腰間玉佩解下,卻發現手肘已經彎曲不了。而百里行歌完全沒有要動手替他解下玉佩的意思。
勉力一試,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賀影灰白瞳孔劃過失落。
罷了……命該如此吧。逃得了當年,也沒有逃過如今……
「準備好了?」
百里行歌見賀影身形一松,開口問道。如無意外,賀影倒下,那蟲子才會再次出現。
「來吧……」
賀影灰白眸子不見任何波動,但百里行歌確信自己看到賀影眼中釋懷。
蠱蟲麼……還真是讓人厭惡……
手腕運力,那把破刀被百里行歌再次提起。
賀影站在丈外一動不動。他還控制得住。只要在這之前砍下頭顱……
外圍之人不知百里行歌為何停下,此時見百里行歌重新提刀,臉上一片激動之色。就差叫好了。
唯獨白鄭晟一臉擔憂。
賀影的身份放在那里,雖說殺了不會惹來什麼實質性麻煩。但是他畢竟是皇上的人。王爺就這麼堂而皇之了結了。豈不落人口實,坐實了之前關于平沙王府謀逆謠言?
「王爺。」
看百里行歌舉刀欲砍,白鄭晟有些擔憂開口。
今日種種大有超出控制之感,誰知道皇上還有什麼布置。白鄭晟心中有種十分強烈感覺,夏衛啟絕對還有後手!
不過百里行歌此時很明顯更想除掉那只蟲子。
利用巫蠱之術控人心智,這讓他完全不能忍受。所以百里行歌才會在賀影要求殺了他時,毫不猶豫答應。
手起刀落,賀影人頭沖天而起。而後掉落地上。
白鄭晟默默輕嘆一聲。只能接受現實。
賀影干癟身體倒下,擊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聲響。
「好!」
不知人群中誰帶頭叫好。一群沒有立場的百姓立刻跟著叫起好來。似乎砍下賀影人頭的是自己。
百里行歌默默收刀,未看周圍百姓。雖然對這些老百姓未抱什麼期待,但是,還是略微感到些心涼。
這就是百里家世代護佑的百姓……不管是非曲折,只相信自己所見、他人所議。
「嘰——」
一聲不合時宜蟲鳴響起,在眾人嘈雜聲音中,顯得格外刺耳。
百里行歌手心一緊,刀刃閃過寒光,遙遙對準賀影無頭尸體。這聲音……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嘰……」
蟲鳴聲低了下來,听不清遠近。百里行歌目光猶疑起來,看著尸體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這聲音听起來,似乎不是從尸體中發出。
「嘰——」
蟲鳴大亮,百里行歌終于听清蟲鳴聲來源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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