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坐在石桌前听令狐沖說完那段往事。久久無語。
她如今已經完全知道了殷爹爹和狐狸娘親的那段故事。
本該是旁觀者的她,如今卻有了身在其中的疼痛。
她不知原主此時是否還在,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讓原主知道這一切。此時,她完完整整的觸到了殷爹爹和狐狸娘親對殷璃的愛。
殷璃模模脖子上的玉牒,想到這是狐狸娘親的尾骨所煉,鼻子忍不住一酸。撐著頭,別過臉。不讓人看見她發紅的眼眶。
百里行歌只是捏著殷璃的手,很體貼的安靜陪坐著。並不出聲。
令狐沖視線落在院中一株桃樹上,目光終于清淡下來。將心中郁結吐出來,他現在反倒心里安寧不少。
殷璃等眼中的濕意干涸,才轉過頭來。看見清清冷冷的令狐沖,心里生出一絲同情。
狐狸娘親是為了她,才將令狐沖箍在了她身邊。而令狐沖將對狐狸娘親的愧疚,全然補償在自己身上,才如此寵溺自己。
而如今,她不能繼續將令狐沖囚禁于此,卻也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令狐沖有心結,看他如今情形便知道,這許多年,他從來不曾原諒自己。
他依舊站在雷劫之下,守著那株血樹桃花。等著不回來的小毛團子……
「大表哥。」
殷璃開口,聲音干淨,沒有了對百里行歌的那份依賴。
「幫我解決身上的這股戾氣,好不好?」
令狐沖恍然,眼前桃花終于落下,看清了眼前的殷璃。
「璃兒。」
「嗯。」
殷璃眼神清澈,映出令狐沖略有些清瘦的身影。
「……我答應你。」
令狐沖站起身,輕輕吐出胸中滯氣。拽曳著那身披著月光的道袍,迎著桃樹走了出去。
殷璃看著令狐沖復又風輕雲淡的背影。緩緩舒了口氣。
令狐沖走了,百里行歌緊繃的神經松下來,這才覺得肩膀上血洞疼痛。不過,看見殷璃略略有些憂慮的眼神,百里行歌並未發聲。只是起身,一並拉起殷璃,往屋里走去。
「嘶……」
一聲痛呼突然響起。
「唉……王爺!」
白鄭晟醒轉過來第一件事便是想起王爺來。
百里行歌正拉著殷璃站在門前。聞言身體一僵。
他已經把昏過去的白鄭晟忘得死死的了。
「嗯,醒來了?」
百里行歌臉不紅心不跳,淡淡應一聲。
「王爺!您這是?」
看見百里行歌一身斑斑血跡,白鄭晟大吃一驚。猛然四顧,卻不見令狐沖的身影。
怒火瞬間襲上白鄭晟頭頂。手向腰間伸去,卻模了個空。
「我的刀呢……」
白鄭晟扶起身子,模模隱隱發疼的後頸。在身邊低頭找著。
「當啷!」
殷璃將腳底下一直墊著的東西踢了出來。腳底下踩東西,這是寶寶的愛好!
白鄭晟聞聲瞅去。
「這不是我的刀麼?」
彎腰提起,白鄭晟才發現他的刀只剩下半截。
「誰弄壞我的寶刀?!」
百里行歌︰……
殷璃︰……
「噫噫噫!!!!」
「你是誰?!」
白鄭晟提著半截刀,指著剛從百里行歌身後探出腦袋的殷璃,驚奇不已。